車門打開,裴三少這才淡淡的看向她:“今天怎麼這麼晚?”
坐在副駕駛座的白淺淺,低頭扣上安全帶:“稿子比較多,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
“先去接軒軒吧,晚了他該着急。”裴三少熟練的打方向盤,掉頭,離開。
白淺淺狀似無意的問起:“今天怎麼沒讓司機開車?”
她從後視鏡中,觀察着他的神情。
裴三少神色淡淡,“司機臨時有事。”
是臨時有事,還是他吩咐他去辦事?
白淺淺不想問,也不敢問,怕捅|破了兩人之間最後的那層窗戶紙。
…………
醫院。
司機帶着初語去了急診科,告訴醫生,初語的耳朵出了點問題。
醫生仔細詢問了原因之後,帶着初語去做了更詳細的檢查。
檢查出來之後,只是耳膜有輕微損傷,這兩天都會有耳鳴的情況。
醫生開了藥,讓她每天按時滴藥。
“醫生,按時滴藥就可以了嗎?”司機仍舊不放心。
醫生笑了笑:“輕微的損傷,問題不大,過兩天耳鳴的情況就會消失。如果情況一直沒有緩解,到時候再來做一次檢查。”
“好,謝謝醫生。”司機轉身去繳費了。
初語向醫生道謝之後,離開了急診室。
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司機繳完費,領了藥水,交到她手上。
細心的叮囑她:“初語小姐,藥你拿好,醫生說每天按時滴,你記住了嗎?”
初語雙眸溼潤,垂下腦袋,“是他讓你來的嗎?”
司機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但避而不談,“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初語慌張的站起身,她無措的攪着手指,“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司機轉過頭來,“初語小姐你說,如果不爲難的話,我會幫你的。”
“你能不能把我的孩子帶出來,讓我見一面?”初語小心翼翼的祈求着。
她也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着實是爲難了司機。
只是,眼下除了求她,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向誰求助。
看着司機一臉爲難的神情,她雙手合十,“我就見他一面,只想和他說說話而已,不會耽誤很長時間的。可以嗎?”
“初語小姐,抱歉,這件事我做不了主。”話落,司機逃也似的離開了。
初語站在原地,泣不成聲。
因爲耽誤了時間,甜品店她去不了了,請了一天的假。
拿着醫院開好的藥,坐地鐵回青旅。
青旅破敗的門口,恍然看到了一道與這破敗的青旅格格不入的身影。
男人站在黑色路虎車門邊上抽菸,眉頭緊蹙着,臉色不善。
初語站在原地,捏緊了手裡的藥。
一支菸抽完,裴三少扔了菸蒂,用腳尖碾滅。
轉頭,就看到了幾步之遙的初語。
她依舊狼狽,似乎和這破敗的景象,融爲一體,格外和諧。
他緊蹙的眉頭,與深諳的眸色,一瞬不瞬的冷凝着她。
那一剎那,初語心底升起了恐懼。
她呼吸急促,踉蹌的後退着,上一次的事情,歷歷在目。
脖子上,彷彿還依稀留下他遏制住的窒息感。
當男人向她邁步走開,她再也無法鎮定,轉身就跑。
身後的腳步聲,一步步靠近。
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一般,一步步的,凌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