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就算是確認了感染,那又如何?
悲傷的等死?
如果……如果上天真的要這麼苛待她,那她也認了。
在有限的生命裡,去做她覺得最有意義的事情。
哪怕是看一次日落,哪怕是看一部喜歡的電影。
對她來說,都是對生命最好的尊重。
“如果是擔心治療費用的問題,你……”
初語擡起眼簾,眸底帶着怯意的看着醫生:“醫生,我能出院嗎?”
原則上來說,未確認感染的患者,他們無法強制性要求住院治療。
哪怕是艾|滋|病|患者,在國|家|提供免費階段的治療之後,也無法確保每一個患者都有能力接受後續昂貴的藥物費用。
所以,對於初語的問題,醫生遲疑了幾秒,便點了點頭:“可以。”
“我想出院。”
醫生深吸一口氣,憂思的叮囑她:“現在還不能確定你是否感染,但是在確定之前的這段時間裡,還希望你能自覺自律,避免讓任何人接觸到你的唾液和血液。還有,一切生活用品,包括貼身衣服,有可能傳播的途徑,都要想盡一切辦法避免與人接觸……”
醫生會這麼鄭重其事的叮囑,也不奇怪。
曾有此類的感|染患者,心裡不平衡,爲了報|復|社會,不顧自己身患艾|滋|病,大肆與人亂|交。
醫生說出這番話,也是基於一個醫者,對她的提醒和忠告。
希望她能放平心態。
事情還沒到最壞的那一步,一切都還有希望。
“我記住了。”初語笑容蒼白:“醫生,你放心,我不會禍害別人的。”
雙手剛拆線,看着橫在掌心的傷疤,初語苦中作樂的笑了起來,對着護士道:“我其實挺勇敢的,對麼?”
“你是我看見過最勇敢的女孩子。”護士毫不吝嗇的給她誇獎。
初語笑了起來,笑容帶着些許的羞澀。
抹好了藥膏,護士叮囑她:“一個月內不要提重物,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傷口結痂會有些|癢,不要抓也不要撓,以免傷口二次出血。藥記得一天三次的抹,只可多不可少,明白了嗎?”
“明白了。”初語把身上鬆鬆垮垮的病號服換了下,沒有和沉俊華打照面,她悄悄離開了醫院。
他離她越近,她就越是擔心。
只有讓他離得遠遠的,初語才能安心。
她已經如此不幸了,不能連累了他。
回到京都,她想去看一看父母。
來到監|獄,才被告知,不能探|監。
站在監|獄外,隔着高高的獄|牆,她心酸極了……
不知道父母在裡面,一切都好嗎?
有沒有吃苦,有沒有受累,有沒有被欺負?
想着想着,視線就模糊了起來,她把腦袋仰得高高的,希望以此讓眼淚收回去。
“父親,母親,你們要好好的……”
對着高高的獄牆,她低聲呢喃。
沉俊華回到病房,才發現初語已經離開了,他慌亂的趕回京都。
直奔公寓,公寓裡,已經沒有了她的行李。
她的物品,全都帶走了。
她的人,與此同時,也聯繫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