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時間很漫長,初語也不記得過了多久。
直到警衛示意她下車,她才麻木的下車。
跟在警衛身後,進了醫院。
一路上,警衛在引導着她,跟她說着話。
可是她一句話都沒聽到,唯一能看到的,便是他不斷張合的嘴。
腦子裡一片空白。
哪怕是已經來到了醫院,她依舊毫無心理準備。
一直在等她的裴部長,聽到腳步聲,立即擡起頭。
便看到她在警衛的帶領下,走了過來。
激動得難以自持,裴部長看到了希望,他站起身,招了招手:“小丫頭,你回來了。”
看着彷彿蒼老了十多歲那般的裴部長,初語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記得,裴三少之所以被打,全都是因爲她。
裴部長對她的關心和疼愛,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如今看到他這副憔悴的模樣,她心裡就更難受了。
彷彿壓了一塊大石,難以喘息。
“伯父,我來了。”她上前幾步,握住了裴部長的手。
裴部長看她發紅的眼眶,反過來安慰她:“別哭,那小子就是倔,非要等你來看他纔會醒。你跟他說說話,他就會醒的,他也只肯聽你的話。”
“對不起。”初語自責的低下了頭,“我知道您是爲了給我出氣,纔打他的。”
說到底,她纔是個外人,而裴三少是裴家的霸王龍。
更是裴部長的心尖肉。
他能爲了她一個外人,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十分難得了。
“那是他該打!”及時是到了這個時候,裴部長還是站在她這邊,替她憤怒,替她不平。
他確實是該打,可也不應該打成這樣。
初語用力握住裴部長的手,“伯父,我看您臉色不太好,您先去休息吧。我……我進去看看裴哥哥。”
終於……
裴部長終於等到了這句話。
他激動得連連點頭,拍着她的手背:“好,好,那阿欽就交給你了。伯父相信你。”
如果說,裴三少能醒來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初語的到來,就是將那剩下的百分之五十補全。
裴部長懸着的心,已經收回了肚子裡。
他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好消息。
初語推開病房門,這纔看到守在牀畔的白淺淺和軒軒。
聽到動靜,母子倆同時扭頭看過來,初語緊張的攥緊了衣角。
她無措的看着白淺淺哭腫的雙眼,“白姐姐……”
“呵。”白淺淺看着出現在門口的初語,輕笑一聲,心中五味雜陳的。
軒軒溼漉漉的雙眼,盯着初語,那眼神似乎在責備,責備她爲什麼害他爸爸受傷。
頓時,站在門口的初語,就有些舉步維艱了。
“初語小姐,您怎麼了?”
身後,傳來了警衛關切的詢問聲。
初語搖了搖頭,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就不容許她有任何退縮的念頭。
無論她能不能喚醒裴三少,她都應該試一試。
她不能讓裴部長失望,更不忍心讓一個父親絕望。
她來到牀的另一畔,看着昏迷不醒的人,鼻尖倏地酸了起來。
淚水不受控制的就掉落。
她咬着下脣,指尖顫抖的落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