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很慶幸,慶幸他當時這麼做了。
否則,現在她就不會躺在這裡,不會留在他身邊。
現在她能對他鬧,能對他瞪眼,他就滿足了。
不奢望她能原諒他,只希望她不要走,不要離開。
只要她在身邊,他就能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補償她。
裴三少擡手,把被子往她身上裹,“你放心,這是我自己做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老頭子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會理解你的。”
“這根本就不是重點好嗎!”初語氣得發抖,抓起枕頭就往他身上打。
“言言……”
初語專打他臉,欠揍的臉,“你壞蛋!”
裴三少用手臂擋住臉,唯一值錢的就是這張臉了,可不能打傷了。
“言言,能不能換個地方打?”
“還敢討價還價?!”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怕你手累,我自己打行麼?”
一拳打在棉花上。
想跟他吵架也吵不起來。
初語扔了枕頭,氣悶的瞪着他。
裴三少把發皺的枕頭拍拍平整,送到她面前:“言言,給。”
初語看看枕頭,又看看他,真是氣得半死,“你怎麼這樣兒啊……”
“怎麼了?”裴三少笑意一僵,“我哪裡做錯了嗎?”
初語搶過枕頭,狠狠扔在他身上,“你自己就是個大錯誤,我不想看見你,你走。”
裴三少抱着枕頭,輕咳一聲,“這裡是我的病房……”
“那我走。”初語不帶一點猶豫的,掀開被子就下牀。
裴三少徹底慌了,他的本意不是氣走她,而是想讓她好好休息而已。
她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怎麼還不能好好的安生下來,休息一會兒呢?
繞過牀尾,來到她面前,裴三少張開雙臂抱住她,“不許走,哪也不許去。”
頓了頓,他聲音弱了下來,帶着卑微的祈求:“就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靠在他懷裡,初語心情很複雜。
忘不了白淺淺的話,忘不了白淺淺看她的眼神,她沒有說出任何責備的話。
她卻被她的眼神刺傷得體無完膚。
更忘不了他和白淺淺舉行過婚禮的事,他怎麼能這樣……
“言言,回到我身邊好不好?你不在的日子,我吃不好,也睡不好,心裡想的全是你。腦子裡想的,也都是你。”
懷裡的人兒,始終沒有說話。
也沒有做進一步的掙扎。
裴三少享受着她難得的乖巧,下巴抵在她發頂,親暱的蹭了蹭:“我知道,和淺淺舉行婚禮這件事瞞着你,是我不對。我也不想爲自己辯解什麼,當時婚禮確確實實舉行了,但是我和淺淺並沒有登記結婚。我以爲,瞞着你這件事你就永遠不會知道。沒想到,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最終還是知道的。”
“後來,我時常在想,如果這件事是從我口中聽到的,你會不會比較容易對我寬容一點?你是不是就不會故意說那些話激怒我。”
裴三少寬厚的手掌,落在她背脊上,上下摩挲着,帶着安撫的意味:“言言,我知道那些話是你爲了氣我故意編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