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語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一時之間,她欲言又止。
一臉的糾結和爲難。
裴三少在她脣瓣上輕啄一口,這才擡起頭來,“有什麼話是不能對我說的麼?說吧,我聽着。”
初語低下了頭,她一手緊緊的扣着詩經的堅硬的封面。
有些話,確實難以啓齒。
“言言,看着我。”裴三少捧起她的臉,強迫她看向自己。
他的眼眸,眸色沉沉的凝視着她,“我是孩子的父親,是你的丈夫,我們是最親密無間的人,有什麼話,是你不能對我說的,嗯?”
“我……”
“現在,不要吞吞吐吐,把你的難處告訴我。我來替你解決,嗯?”
初語嘆息了一聲,臉色添了幾分蒼白,“我……我能不能去看一看我爸爸媽媽?”
之前,以爲自己患上艾|滋|病|的時候,她想過要輕生。
想過要做傻事。
也想在自己生命結束之前,見一見她的爸爸媽媽。
可是到了監|獄,卻被告知,她不能探監。
她知道,是他暗中下了命令,不允許她見她爸爸媽媽。
那時候的他啊……恨不得她死。
更恨不得她滾出京都,滾得遠遠的,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現在回想那一段艱難的時光,初語還是會傷心,會難過。
哪怕現在,所有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
當時心臟的刺痛,現在還依舊清晰。
裴三少狠狠一怔,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要求,她竟然要深思熟慮,猶豫再三才開口?
他心中悲涼萬分。
他在她心裡,就那麼可怕麼?
他到底傷她有多深,才讓她恐懼至此?
裴三少手臂微顫,將她身子攬入懷裡,喉頭有些哽咽,聲音又低又啞:“你想見隨時都可以見,只要你願意。以後,這些話,你不用考慮這麼久才向我開口。你想見父母了,隨時都可以告訴我,我帶你去看望他們,嗯?”
初語遲疑着,點了點頭。
“傻丫頭。”裴三少輕輕拍着她的背,低啞的嗓音,在她耳畔輕聲道:“對不起。”
說起來,他也確確實實應該親自去一趟監獄,看望他未來的岳父岳母。
言言懷孕了,這是一間喜事,他應該第一時間告知他們。
讓他們在裡面安心改造,爭取用良好的表現,能夠|減|刑。
早日出獄,也能早日享受含飴弄孫的天倫之樂。
初語擡起頭,想要從他懷裡退出來,裴三少手臂緊緊箍住她的腰,“別動言言,讓我再抱一會兒。”
初語便軟下身子,依偎在他懷裡,“爲什麼要向我道歉?”
“你之前自己去過監|獄了,對麼?”裴三少苦澀一笑,“你也知道了,是我下令不允許你探|監的,對麼?”
初語沉默了。
裴三少深吸一口氣,壓住舌根蔓延而上的酸澀,“對不起,我知道那時候的我很混蛋,現在我也不想爲自己辯解什麼。對不起,傷害了你。”
“要我原諒你麼?”
“不。”
裴三少在她發頂上,輕柔的落下一吻,“你不用原諒我,不要讓我心無愧就。就讓我一輩子記住這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