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前一秒還漫不經心，語調散漫的楚少爺，愣了片刻。
方虹不敢停頓，繼續道：“少夫人帶薇薇小姐出去逛了一圈商場，買了個玩偶和些裙子，回來的時候，她半道上就下了車，走了。”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楚少爺的聲音，很飄渺的傳過來，“去哪了？”
“不知道。”方虹要是知道燕伊人去了哪裡，現在也不會打這個電話給他。
燕伊人下車的時候，不讓人跟着，身邊一個保鏢也沒有，燕家她恐怕是不會回去的。
她以前的公寓，也早已經不能住了。
偌大的寧城，她還能去哪裡？
楚少爺久久不語，方虹以爲他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燕伊人不是耍耍小脾氣，小任性的離家出走。
而是真的走了。
“少爺，少夫人在楚園的時候，要我叫她燕小姐，而不是少夫人。她下車離開之前，也告訴保鏢，她不是我們的少夫人，請稱呼她爲燕小姐。”
燕小姐？
不是少夫人，而是燕小姐？
楚懷瑾一手揉着額角，“派人去找，不要驚動她，確保她的安全。”
“不把少夫人帶回楚園嗎？”畢竟，在外再怎麼安全，也沒有楚園安全。
就算有保鏢在暗中保護，也難免有個萬一……
“方管家，你話怎麼這麼多？”楚少爺的不耐，融進了嗓音中。
方管家被嫌棄了，頓時噎了一下，好，她話多，她廢話最多。
“少爺沒什麼吩咐，那我就先去安排了。”
“嗯。”楚少爺一把將電話掛了。
不知道是不是方管家的錯覺，她怎麼覺得少爺今天的火氣，來得有點莫名？
難道，僅僅是因爲少夫人走了嗎？
盛西決在寧城還沒走，他從商場出來，準備前往下榻的酒店。
正巧，遇到了孤零零伊人在路上走着的燕伊人。
“停車。”
“少爺，怎麼了？”司機問道，還是依言靠邊停車了。
降下車窗，盛西決叫住了路邊的燕伊人，“燕小姐，怎麼就你一個人？”
聽到聲音，燕伊人停下腳步，循聲看了過去，發現是盛西決後，便莞爾一笑，“一個人有什麼奇怪麼？”
“薇薇呢？”
“保鏢送回楚園了。”
盛西決若有所思，“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盛少爺還是少跟我接觸爲好，我怕你那兩個姑姑不會放過我。”燕伊人說罷，也不去盛西決的臉色，是慍怒還是面無表情，轉身就走。
她的背影，走遠了，盛西決才淡聲道，“開車。”
燕伊人漫步在街頭，沒有目的，沒有方向，手機已經關機，錢包裡的現金不多，還有一張楚懷瑾給的卡。
這張卡，她是不能再刷了。
現金……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燕家，她不想回，公寓也住不了，她一個土生土長的寧城人，似乎沒有了落腳之處。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回外公外婆家看看。
蕭新月去世後，蕭家的老宅，就一直空置着。
這麼多年，也沒人打理，也不知道荒蕪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