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坐在牀上想着想着便是淚流滿面,她已經從那個木訥冷漠只有一副空殼的蘇染變成了現在的蘇染,是不是未來的有一天,她還是會變回去?
這不是她原來的名字,她姓蘇,卻不叫染,取名染,就是要讓自己記住父母身染鮮血的模樣。
擡手將眼淚擦掉,原來無論平時怎樣的沒心沒肺,該記住的東西她一件也不會忘記,她不明白紀司辰爲何會蒐集這些資料,他是在查這件事嗎?上面顯示沒有線索,那麼他可是查出了什麼線索?
鑽進被子裡,將自己整個矇住,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做惡夢,她有點怕睡覺了,怕做惡夢。
在被子裡迷迷糊糊的時候,門口突然有了動靜,有人走了過來,她嚇了一跳,趕緊戒備裝睡覺。
門口被打開,她沒有鎖門,在這種大戶人家睡覺不能鎖門,鎖門會有嫌疑的。
“這孩子怎麼睡覺也不關燈。”是許靜的聲音,她來幹什麼?她忘記關燈了,本來只是想靜一靜,拿來想到許靜會來,這都幾點了,她不睡覺嗎?
許靜的聲音不大,估計是怕吵醒她。
“怎麼還蒙着頭睡覺?真是的,小辰的擔心是對,這樣睡覺更容易做惡夢。”許靜伸手將被子拉下來。
“還好,沒做惡夢,小辰居然開始關心起染染了,看來這一趟出門還是有進展的,以後得多讓他們兩個出門。”許靜自說自話,她離開的時候將燈給關了。
蘇染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一臉的茫然,許靜會來看她是因爲紀司辰給許靜打了電話?怕她晚上做惡夢會害怕?
紀司辰爲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她很不習慣這樣的紀司辰,她寧願兩個人相敬如冰,只是演好戲,其他什麼都不用刻意去做。
可是現在他突然對他好,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覺得很奇怪,渾身都不自在,她是個不能忍受別人對她好的人,別人對她好,她就會忍不住對別人好,她在這個世上感受到的溫暖實在是太少了,以至於只要有人願意給她溫暖,她就會靠近。
這一個晚上她基本上沒有睡覺,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停都停不下來,到了五六點的時候才迷了一會就起來了。
吃早點的時候,許靜就讓她下一次不要矇頭睡了,她只能笑着點頭。
“染染晚上容易做惡夢嗎?”
“不是容易做惡夢,是不常做惡夢,但是一旦做了惡夢就會害怕。”蘇染瑞士回答,要麼不做,一做起來就無法醒過來,這感覺很難受。
許靜點點頭,“以後睡前我讓阿姨給你煮點安神的茶,堅持喝一段時間會有改善的。”
“好,謝謝媽。”
紀家真的是很好,她很喜歡這個家庭,讓她這顆漂泊了十二年的心有了家的感覺,有爸爸,有媽媽,有關懷,有溫暖。
有些東西是沈之翰一個人無法給完全的,她從沈之翰身上和他們身上感受到的親情是不同的。
如果最後要毀了這個家,她會不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