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淺緊閉着眸眼,睫毛微顫。
這世上沒有什麼能不能的,等到了一定的地步,不能也會變成能。
歐陽南晴自從上次酒吧出事後,便一直住在唐溫書的別墅裡,現在從土耳其回來了,也照例回到了他的別墅裡。
夜已經很深了,因爲白天睡得挺多的,此時的歐陽南晴還精神奕奕,正在樓下大廳內跟毛絨絨玩。
毛絨絨可能是長途的運輸它不太舒服,又或者是本來它就是這副懶洋洋的模樣,趴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呼哧呼哧的呼吸着。
旁邊放了一個小箱子,都是一些跟小狗狗有關的東西,大大小小的球、飛碟子、磨牙牛肉棒,還有一些零食什麼的。
歐陽南晴埋頭在小箱子找了一會,接着拿出了一隻黃色的咕咕雞。
她的臉上露出一個竊笑,手拿着黃色的咕咕雞,慢慢接近毛絨絨,接着學着毛絨絨趴在地上,與它隔着一點距離,將手伸長了許多,指尖用力捏了捏咕咕雞的肚子。
一聲慘叫的音效從咕咕雞肚子裡發了出來,很大的聲音,絕對會讓人猝不及防的嚇了一跳。
但是,毛絨絨沒有。
它只是掀了掀眼皮,瞧了歐陽南晴一眼,那小眼神,像是在鄙視她這個人類的幼稚行爲。
“沒被嚇到?”歐陽南晴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盤腿坐在地上。
她微偏過頭,斜眼看着毛絨絨,嘆息:“唉,你怎麼跟溫書那麼像啊?”她嘀咕着:“你們的生活難道不會很無聊嗎?異類,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狗。”
毛絨絨又是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無聲的吐槽她話太多,吵到它休息了。
歐陽南晴見到它這反應,更加覺得太無聊了,有一下沒一下地按着咕咕雞的肚子。
慘叫聲時時響起,在空曠的別墅裡迴盪了一遍又一遍。
咔噠一聲,樓上某間房的門被人打開了。
歐陽南晴跟毛絨絨同時掀了掀眼皮,往樓上瞧了一眼。
唐溫書終究是受不了這咕咕雞的慘叫聲,若是不出來制止,他怕那些保鏢會以爲他對歐陽南晴做了什麼不可描述以及十分暴力的行爲。
他站在樓梯口,遠遠望着她:“你這個點不睡覺,在那裡做什麼?”
歐陽南晴又是一捏咕咕雞的肚子,慘叫聲又響了起來,她撅了撅嘴,略帶着一絲鬱悶的說道:“我睡不着,失眠了。”
“你失眠了,我沒失眠。”唐溫書似頭疼不已,伸手捏了捏太陽穴,接着慢慢走下樓。
毛絨絨見到他下了樓,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晃着尾巴,走到他腳邊,繞着他轉着圈圈。
歐陽南晴看到毛絨絨這獻殷勤的模樣,嘴巴撅得更高了:“哼,竟然不跟我玩。”
要無趣的唐溫書,也不要她!這毛絨絨真是蠢爆了!
唐溫書低眸看了看腳邊的毛絨絨,又看了看歐陽南晴旁邊的小箱子,道:“箱子裡頭是給狗的,你要是喜歡,我重新讓人弄一箱給你。”
免得她沾上了什麼細菌病毒,那就麻煩了。
她又是狠狠地捏了一下咕咕雞的肚子,悠長的慘叫聲響起。
等慘叫聲響完後,她才發泄似的將咕咕雞扔進了箱子頭:“誰喜歡玩狗狗的東西了,我這是要拿給它玩的,誰知道它跟你一個樣,一點都不好玩。”
“它累了,等它休息夠會跟你玩的。”唐溫書慢慢走近她,接着伸手握住了她的腰窩,強制性的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拉了起來:“別亂坐,注意形象。”
“別墅裡頭就你跟我,再加一隻狗,有什麼好注意形象的。”歐陽南晴低聲嘟囔着,眸眼朝他身上的衣服瞧了瞧。
可能他正準備要睡覺,被她吵到了,他身上只簡單的披了一件長長的睡袍,鬆鬆垮垮的腰帶隨意的繫了一個結,看上去欲欲墜落。
睡袍的領子很低,能瞧到他胸口處的一些肌肉,充滿男人的味道。
歐陽南晴的視線慢慢往下,停留在了某一處非禮勿視的地方。
她輕輕眨了眨眼,上衣沒穿,那下面呢?
一個念頭頓時閃過她的腦海裡:要是不小心那腰帶解開了,是不是就……
不對不對!她在想些什麼!她怎麼變得如此的飢渴了?還是對自己的表哥飢渴?
歐陽南晴猛地伸出手,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力道沒能掌握好,瞬間疼得她倒吸了口氣,直捂着那被敲到的地方:“哎喲我去,好痛!”
這一敲,效果不錯,她一下子就忘了剛剛自己那齷蹉的想法。
她敲得一點也不輕,連站在一邊的唐溫書都聽到那“叩”的一聲,光是想想都覺得疼,何況她還皺着一張臉。
皺緊了眉頭,唐溫書覆上她的手,幫她輕輕揉着,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仔細一聽,還有一點的無奈:“突然打自己做什麼?有病嗎?”
“你纔有病,還不是因爲……”你。後面一個字,歐陽南晴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改口道:“還不是因爲睡不着,我無聊。”這奇葩的理由啊,無聊就敲自己的頭玩,她都覺得自己真的有病了。
唐溫書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稍稍傾下身,手掌心按住她的頭頂,逼迫她只能停住不能有任何動作。
隨着他的身子越彎越下,歐陽南晴很不巧的順着他的領口看進去。
哎,好可惜,又是腰帶。
她只能看到他上半身那條理分明的肌肉,皮膚又是很男人的蜜色,歐陽南晴可恥的嚥了咽口水。
這表哥……也太誘人了點。
除了在電視上網絡上,她就沒看過其他男人的身體了,連跟尚晗譽短暫的交往中,她也沒能瞧見他光着膀子的時候,沒想到這第一次,竟然就這麼獻給了自己的表哥,這個表哥還那麼的不賴!
恩,這波不虧,不虧!
唐溫書彎到與她形成平視的角度,深邃的眸眼靜靜的瞧着她,好一會兒,才道:“明天我讓醫生來一趟。”
“哈?”她眨了眨眼,困惑的看着他:“你不舒服啊?”
怎麼突然間要喊醫生了,她記得,上一次見到醫生,還是自己在酒吧出事後,他讓醫生來幫她看看有沒有
其他隱處的受傷,之後就沒再見到醫生了。
“是你不舒服。”他輕抿了一下薄脣,直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瞅着她:“雙目潰散,臉頰異紅,動作不尋常,可能中暑了?看着也不像發燒。”
“……”歐陽南晴張大了嘴,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魂:“你才中暑,這大冬天的,誰會中暑啊!”
她就只是一不小心,發了一下花癡而已!
“那你是腦子進水了?看起來乖乖的。”唐溫書上下打量着她,雙手環抱在胸前。
“你才腦子進水!我,我不跟你說話了!”歐陽南晴辯解無力,憤憤的留下這句話後,往樓上走去。
他的視線一直跟着她,帶着一絲困惑,不懂她怎麼突然間就生氣了,明明他說的都是實話。
走到樓梯的最後一層階梯處,她腳步停了停,想想還是心裡不舒服,這樣就跑了也太不過癮了,她轉身,看着他。
這下輪到她居高臨下的瞧着他了。
歐陽南晴伸出手,朝他指去:“你還說我注意形象,你自己不也沒形象!衣服領子開那麼低,給誰看呢!給毛絨絨看啊?”
唐溫書看着她,聽完了她的話,腦袋裡竟然千年一見的瞬間空白了。
他整個人愣住了。
她這是在說他,沒穿好衣服?
緩緩垂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領子。
也不算低吧,要不是遷就到她是個女人,他早就光着上身出來了,何況,在土耳其酒店的洗手間時,她不是已經見過他的身體了嗎?現在糾結這領子口低不低的問題是不是太多此一舉了?
想來想去,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任何不注意形象的行爲。
剛回過神,重新擡眼看向樓梯口,歐陽南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了,像是怕他真找她算賬一樣。
“砰”“咔噠”
兩道聲音接連響起,她關了房門,順便還上鎖了。
還真是在怕他。
薄脣往上一勾,唐溫書低低笑出了聲,擡腳慢慢往樓上走去,停在她的房間門口。
他舉起手,敲了敲門:“南晴,你說我什麼?”
透過門板,他的聲音傳到歐陽南晴的耳朵裡頭,全變了樣。
歐陽南晴將自己整個人悶在被子裡,她剛剛將門上鎖了,還又警惕的把小沙發推到了門邊,抵住門。
剛剛自己也是一時逞快,沒想那麼多,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她這不是在罵唐溫書不要臉勾引自己嗎?
不不不,唐溫書不會想得那麼深的,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這個想法,歐麥蓋的!還能好好當表哥表妹嗎?
咦,也不對啊,他都不承認她是他的表妹了,那這親戚關係就可以解除了啊!
那就沒有什麼好不好意思,齷蹉不齷蹉的了啊!
歐陽南晴一想通,立刻翻身坐了起來,對着外面喊:“我說,你是故意穿成那樣下樓給我看的!”
她說得那般大聲,那般有理有據。
門外的唐溫書又是笑出了聲,一碰到她,他的笑點竟然變得那麼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