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陽陀看着後視鏡裡黯然傷神的牧英奕,想着終於莊總可以安下心了,這個男人長大了。
而錢子興卻沒看清,還傻乎乎地回頭看牧英奕,好奇的問着:“牧少,見到淩小姐了嗎?她還好吧?”
阮陽陀趁着等紅燈的時間,瞥看着錢子興,朝他擠了擠眼。
錢子興狐疑的瞅了他一眼:“你幹嘛?眼睛有毛病啊?”
“你能安靜點嗎?”牧英奕不耐煩的瞪了錢子興一眼。
錢子興立刻閉嘴,端正地坐好,不動也不說話。
看來牧少是碰上葉木寒了,不過,就是不知道這次葉木寒跟牧少說了什麼,怎麼牧少看起來,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傷心呢?
葉木寒等牧英奕走後,才擡腳往廚房走去,一進廚房,他就接收到了三束火辣辣的目光。
他冷眼掃過坐在桌餐邊上的三人:“有事?”
歐嘉譽率先回過神來,猛搖頭:“沒有沒有,寒哥,牧少走了啊?”
葉木寒淡漠的恩了一聲,一邊從冰箱裡拿出牛奶加熱。
墨羽曦收回視線,也偷偷扯了扯墨羽朵的衣角,讓她別再盯着葉木寒看了。
他看起來表情好像沒有剛下樓時那麼冷硬了,看來是跟牧英奕談得順利。
墨羽朵卻是不管自家姐姐給她的暗示,繼續眼巴巴地望着葉木寒,問道:“葉帥哥,葉夫人呢?”
葉木寒轉眸看了她一眼,神情柔和了許多,“她累了,想找她明天吧。”
墨羽朵乖乖點頭,接着偏頭看着坐在身側的墨羽曦,小聲的說道:“姐姐真的沒有騙我,我睡醒後葉夫人就回來了。”
墨羽曦不自然地看了葉木寒一眼,“吃麪吧。”似乎他沒有聽到這話,她現在比以前更害怕葉木寒了。
葉木寒熱完牛奶後,便端着牛奶往樓上走去。
他打開房間門,視線往內一掃,最後落在凌淺身上。
凌淺還是坐在牀沿邊,微低着頭,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摸着肚子。
聽到開門聲,她擡眸看着他,“怎麼去那麼久?樓下是誰來了?”
葉木寒將牛奶放到牀頭櫃上,掀開被子,一邊整理着牀單,一邊回答她的問題:“牧英奕來了,已經走了。”
牧英奕?
凌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葉木寒知道翁筱天的事,那肯定也知道翁筱天是牧英奕介紹給自己的。
他沒打牧英奕吧?剛剛下樓還怒氣衝衝的。
她小心翼翼地瞧着葉木寒,視線往下移,又仔細地看了看他的手指,看看會不會有打過人的痕跡。
但這手簡直太完美了,十指修長,肌膚白皙,關節自然的微微彎起,連只是簡單的整理牀鋪,都有種賞心悅目的舒服。
不過一會,凌淺就走神了,她輕嘆了口氣,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人比人氣死人啊,若是單看,她的手還是不錯的,但跟葉木寒的手一比,就差得太遠了。
葉木寒整理好牀,正好聽到她的嘆息,坐到她身邊,將她摟進懷
中:“想什麼唉聲嘆氣的?”
凌淺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牽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仔細地擺弄着:“你的手真好看。”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肚輕輕磨蹭着她的手心,他挑了挑眉頭,聲音平淡如常,聽不出什麼情緒:“怕我打牧英奕?”
她又是擡眸看了他一眼,眉間慢慢蹙了起來:“不會真打他了吧?”
葉木寒哼了哼,傾下身吻了吻她的臉,低聲喃喃着,帶着一絲高傲:“我纔不會便宜他。”說完這話,他用哀怨的小眼神瞧着她:“你心疼他?”
她哪裡敢啊?家裡有個醋神在,她要是心疼起牧英奕,醋神得黑幾天的臉才行。
凌淺想是這麼想的,但面上還裝出一副爲難的樣子,低聲的說道:“要是真打了他的話,怎麼說他也是我以前的同學嘛,我自然要……”
這戲還沒演完全套,她就感覺到身邊的男人已經開始變得有些冷漠了起來。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好樣的,又是薄脣緊抿,眉頭緊蹙,黑眸裡也透着絲絲怒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生氣,噢不,是在吃醋。
她默默閉上了嘴,不再刺激他了,免得等會收不住,真惹怒了他。
葉木寒垂下眸,看了她一眼:“怎麼不繼續說了?”
那聲音,那語氣,要多闊達就多闊達,好像他一點也沒有在意一樣。
凌淺要是沒偷偷瞄他的臉色,說不準還真被他這語氣給騙了過去。
她嘿嘿一笑,伸出手,摟抱住了他的腰,軟下聲音:“跟你鬧着玩呢,小媳婦。”
“我不覺得好玩。”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許的鬆動,腰間的人兒使勁地蹭着他的胸膛,蹭得他心癢癢的,想擺擺臉都擺不動了。
“小媳婦不要生氣了,我就心疼你一人啊,我怕你打了牧英奕,疼了你的手啊。”凌淺的甜言蜜語也是更上一層樓,這等肉麻巴拉的話她現在也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了。
葉木寒一聽,果然很受用,薄脣得意地揚起一個弧度,他摟住她的肩,輕輕拍了兩下:“永遠只心疼我,知道嗎,淺淺?”
凌淺身子微微一僵,擡起頭看他,“那小寶寶呢?”
他嚴肅地皺起眉頭,認真地沉吟深思,好一會兒,才憋出幾個字:“小寶寶得排在我後面。”
她輕笑出了聲,食指戳了戳他繃緊的臉頰:“你什麼人的醋都要吃。”
他張嘴咬住了她的手指,爲了懲罰她剛剛耍自己玩,逗得他真氣悶了一會,他微微使力。
凌淺倒吸了口氣,另一隻手立刻捏了捏他的腰:“你還真咬啊!會痛的!”
“誰讓你耍我?恩?膽子越來越大了,這種事能隨便鬧着玩的嗎?”他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禁錮在懷中,迫使她擡高下巴看着他。
“小媳婦怎麼這麼愛吃醋?”她離他的臉不過幾毫米的距離,近得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得到。
葉木寒輕哼了哼,稍稍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脣瓣:“在乎你,當然吃。”語畢,他又皺起眉
頭,語氣飽含埋怨:“你吃的醋好少,不公平。”
“我要是像你一樣,你那麼多粉絲,我不得天天吃一大缸醋啊。”凌淺撇了撇嘴,她剛剛還去了他的微博逛了一圈,評論看下去,都是不見底的“老公老公”!她這個正牌老婆還沒那些粉絲叫得積極呢。
他想了片霎,同意地點了點頭,見她微撅着嘴,勾起她下巴親了又親,他低聲道:“讓我知道你在乎我便行。”
凌淺感覺氣氛有些越來越走歪了,趕緊將頭往後一仰,雙手抵住他的胸膛,眸眼瞪大的看着他:“時間不早了,你還沒洗澡。”
葉木寒嘆了口氣,失落無比,大拇指輕輕磨蹭過她溼潤的脣瓣,聲音暗啞:“失策失策。”
她被他這般惆悵的語氣逗得忍不住笑出了聲,更加使勁推開他了:“快去洗,我也累了。”
“我記着了。”他捏了捏她的鼻尖,幫她掀開被子,讓她躺好,又端起牛奶,自己抿了一小口試試溫度,接着遞給她:“差不多了,喝吧。”
凌淺捧着牛奶杯,目送着他進了浴室,回想剛剛他那聲嘆息,脣邊的笑止也止不住。
葉木寒在進入浴室時,順手偷偷若無其事地把手機也帶了進去,聽着外面沒有什麼聲音了,他點開通訊錄,找到了備註爲廖醫生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他將聲音壓到最低,悄聲問道:“廖醫生,我家淺淺現在要五個月身孕了,可不可以……恩……那什麼?”
廖醫生也是快年近半百的女人,聽到他很不好意思的這麼問,她笑了又笑:“葉先生,我建議還是忍吧,再過幾個月就行了。”
他一下子皺起了眉頭,不悅的道:“那前幾天,淺淺說問過你,她說可以。”
“咳,咳,”廖醫生被他這質問的語氣略嚇了一跳,她嗆到了自己的口水,好一會兒才緩過勁,道:“葉先生,她從來沒有打過我的電話。”這對神秘的夫妻也真是奇葩了,妻子根本不過問自己任何事,任何情況,都是由這個當丈夫的葉先生打來問,還很積極,現在連這種私密事也問了,幸好她也見過那麼一些世面,還穩得住。
葉木寒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薄脣微抿,“打擾了,廖醫生。”
他掛了電話,覺得得找個時間去一趟醫院檢查一下,上次雖然有控制了點,但還是得以防萬一。
凌淺也真是膽大,懷孕了連這種事都敢騙他。
又或者,那時的凌淺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洗完澡,葉木寒自覺的先去吹乾頭髮,才上牀躺在凌淺身邊。
凌淺還背靠着枕頭,低頭玩着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着聊天窗口。
他眉頭又皺了起來,挪動着身子,離她靠得更近一些,他低聲問着:“在跟誰聊天?”
“南晴啊。”凌淺頭也不擡的回答,“她正在還在懺悔呢,說不是故意要騙你我去土耳其的事的,讓我在你耳邊幫她說說情,不過,也是我教她這麼說的,你可不許真怪到她身上去了。”如實說完這話,她好奇地轉眸看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