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搖搖頭,“關於這一點我也覺得很奇怪,起初老夫人告訴我時我以爲是孃親那時候精神狀況不太對,得了癔症了。此時再看,卻可知她是真的知道這個地方,並且知道有寶藏的。可是,她應該和傅家沒什麼關係纔對……”
夕和這時纔想起傅家除了是傅珏的家族之外,還是北漠的皇室。
孃親她應該和北漠的皇室扯不上什麼關係吧……依照靜太妃所言,孃親是從蓬萊島上來的,而再依照老夫人的話,孃親是要往東邊去尋親,怎麼看都和北漠扯不上關係。
等下,去東邊尋親……東籬國也是在東邊……難道說,孃親要尋的親人是在東籬國?!
“那個東籬國現在還存在嗎?”夕和再問了傅珏一句。
傅珏稍稍想了想,說:“根據老王爺的推斷和這八句話的最後一句埋葬千年,這個神秘的國家應該已經不存在了,並且是在千年前就已經滅亡消失了。而從目前各國的地圖和整片蒼河大陸的地圖上來看,東邊的土地由南越和北漠一分爲二,也並沒有其它國家存在的痕跡。”
“除此之外,如果這個國家真的存在的話肯定會有人發現,消息也會不脛而走,傅家的家傳之秘也就不復存在了。然而,你是就我所知的唯一一個不是傅家的人卻知道東籬國的人。”
夕和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但隨後她又提出:“可若是這個國家在千年之前就已經消亡了,我孃親是怎麼會知道的呢?她就算知道了應該也會認爲是個傳說故事,不太可能宣之於口啊……”
傅珏想了想,說:“也許,東籬國未必如客觀分析的那樣已經消亡,也許它還存在,只是存在於一個爲世人所不知的地方。畢竟,很多時候,我們不知道並不意味着不存在。”
“你說得對,也許這個國家只是在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你說,會不會其實孃親因爲一個目前難以解釋的理由去了這個東籬國呢?所以才怎麼找也找不到她。”夕和腦子裡又生出了一個想法來,便對傅珏提了出來。
傅珏的眸子深了深,對她說:“夕和,東籬國的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找到答案的,你給我一些時間,我幫你查清楚,好不好?”
“會不會不方便?”夕和擔心地問。畢竟連那只是稍有提及的八句話都被奉爲傅家的家傳之秘了,傅珏再幫她查的話,會不會引起傅家人的不滿呢,他與傅家的關係她也始終都不太清楚……
傅珏笑起,輕撫上她的臉頰,道:“不會,只是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件事你切記不要再同別人提起。”
夕和也知道這事不宜讓太多人知道,鄭重的點了點頭。
在國相府用過晚膳之後,夕和便同傅珏告了辭回丞相府。青蘿要留在國相府裡,傅珏擔心她一個人不安全就堅持親自送她回到了丞相府。
回到碧水閣後,夕和將自己獨自一人關在房中將有關孃親的線索再次仔仔細細的梳理了一遍,然後結合上傅珏今天告訴她的那八句話,她終於第一次得出了一條完整的事件線:
她的外祖母白朵很有可能和東籬國有某種未知的聯繫,她以不明原因漂流到了蓬萊島,蒙島上的族人救了之後在蓬萊島上落地生根、成婚生子,生下了孃親白桑。
之後外祖母得病去世,臨終前囑託了孃親讓她去蒼河大陸,甚至有可能就是東籬國,去尋親。孃親得島上長老的幫助回到了蒼河大陸,並且暫居於南宮世家中,後來再以不明原因逃離南宮世家,在逃離的路上遇到了殷老爺和老夫人。
孃親與殷老爺日久生情,定下終身,在同他們一路到了南越京城之後再去往東籬國尋親,且極有可能她真的找到了東籬國,尋到了親人,白嬤嬤很有可能就是親人之一。白嬤嬤隨孃親陪嫁到南越京城,而後再見證了殷府裡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最後和孃親一起消失。
所以,孃親真的是有可能回去了誰也找不到的東籬國!可是,孃親爲什麼好端端的會回去東籬國呢,她回去又爲何會丟下當時正在生病的她?
夕和思及此,站起身走到那面美人屏面前,再次反反覆覆地端詳起來。
這一面美人屏做工精細、選材講究,少說也值幾千兩,而那些嫁妝箱籠裡的東西雖都不及這件屏風,但也都價值不菲,再加之整整一百二十八擡的數量,孃親的嫁妝可謂奢華之至。而這些嫁妝都是她去尋了親之後帶回來的,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從東籬國帶回來的……
想着想着,她不禁伸手撫摸了一下屏風的屏面,屏面上的每一針每一線都如此精良細緻,顏色也格外瑰麗多彩,可無論她橫看豎看、看一遍看兩遍,就是找不出任何有關美人和寶藏的信息點來。
這一次她依舊毫無所獲,最終只得嘆了口氣,收回目光,轉身回去內室了。
當晚,夕和睡得很不安穩,倒沒有做夢,而是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她總好像聽到有人在求救,且呼救者不止一個人。求救的聲音飄飄渺渺自遠處飄來,夾帶着哭腔很是悽慘,可又偏偏聽不清楚求救的具體內容是什麼。
而且,每當她聽到求救聲從夢中醒來想要仔細聽一聽的時候,那求救聲就斷了,待她漸漸再度入睡時,那聲音又會起來,循環往復,沒完沒了的,折騰了她一整夜,直到天矇矇亮這聲音才消停,她也才總算是安穩的小睡了一會兒。
但也沒持續多久,臨月就叩響了她的房門,說是有急事稟報。
夕和迷迷糊糊的從夢中醒來,揉了揉微微發疼的太陽穴,又換了身衣裳,然後開了門,讓等在外面的臨月和流螢兩人進來。
“小姐,延年堂有消息了。”臨月一見到夕和就忙不迭地開了口,要將得到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給她。
“什麼消息?”夕和一聽是延年堂的事,還有些懵的腦子一下清醒了過來。
“奴婢找到延年堂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