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會很忙嗎?”夕和記得他早上說過的話,以爲他今天肯定是不會過來了,有可能未來幾天都不會來,結果再見到他還是有些小驚喜的。
傅珏溫柔擁住她,“嗯,是很忙,但是我想你了。”
“就分開了半天……而且正事要緊,我們……”
傅珏猜到她要說的話,輕笑,手臂略微收緊,“嗯,來日方長。”
她是想說這句話來着,因爲以後他們就是夫妻,在一起的時間還很長,說這個沒什麼問題,但是不知爲何從傅珏口中說出來就是讓她臉熱得很。
隨後,傅珏留在別苑裡陪夕和用了晚膳,又聊了幾句,然後就走了。而他這一走,之後連着好些天都沒有再出現。
夕和知道隨着婚期的逼近,爲了得到一個結果,他必然會越來越忙。她也不去多想,就沉着心在別苑裡一邊尋找線索一邊等待最後那一天的來臨。
白瓦小樓,她反反覆覆去了多次,能找的都找了一遍,連傢俱擺件上的花紋都檢查了一遍,仍舊一無所獲。於是她開始覺得是不是自己的直覺出了問題,便不再固執的非要在這裡挖出點蛛絲馬跡來,把目光轉而更多的放到了別苑裡唯一一間存放了幾隻箱籠的庫房上。
這日,她正把庫房內的箱籠全部打開,一一檢查着裡面存放着的東西,臨月再次來報,說是別苑來了第三波客人,而這次的客人是兩個生人。
由於是生人,對方又沒有表明身份,只說想見一見主家,所以侍女並沒有放他們進來,只讓他們在門口等一等。
於是夕和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去門口見他們,誰知這兩個對於別人來說的生人對她來說卻還算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有緣人。
來者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兩人雖不似之前那一面時身着特別的米白色暗格紋衣裳,但仍舊讓夕和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因爲男子的頭上仍舊束着一條灰白色髮帶,將髮絲高高豎起,而女子的左耳上則也依舊綴了一片白色羽毛的耳墜。
是那一對曾經劫持了她和青蘿的馬車,來詢問丞相府是否有一位白夫人的藍氏兄妹。
兄妹倆見着夕和也是一愣,顯然也認出了夕和就是當日馬車中的女子之一,畢竟世間有如此傾城美貌和如水氣韻的女子不多,只見一面也足以讓人印象深刻。
“姑娘,這裡,是你家?”藍羽率先回過身,木愣愣地問夕和。
夕和揚起一抹淺笑,淡淡迴應:“二位有事嗎?”
藍繭上前一步,拱手朝夕和作了一揖,道:“在下先替我兄妹二人爲上次的不敬之舉向姑娘略表歉意。我們是看到了貴府中似是有一座白瓦小樓,覺得尤爲特別,所以冒昧想求得姑娘的允許進去近觀一番。”
藍羽附和着點點頭,“我們保證不會亂來的,就是想看看那座白瓦小樓,姑娘,方便嗎?”
夕和掃了一眼兩人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他們是真的只是想看看那座白瓦小樓而已。
只是,他們上一回稱自己是白夫人的遠房親戚來丞相府找白夫人,這一次又找到了別苑來看這座由孃親命人所建的白瓦小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短暫的沉默後,夕和淡淡地說:“那請兩位隨我來吧。”
藍氏兄妹面上露出欣喜之色來,向夕和謝過,再隨她進了別苑,一路到了白瓦小樓底下。
到了地方後,夕和讓流螢把門打開,並對藍氏兄妹說:“這座小樓已經空置了十餘年了,一直無人打理,所以裡面比較髒亂,二位不要見怪。”
哪知藍羽卻擺擺手,說:“不要緊不要緊,我們不進去,就在外面看看就行。”
藍繭也點點頭,隨後兩人看過前景後又沿着小樓的牆面繞去側邊和後面看。
對於他們這樣略顯古怪的行爲夕和默默看在眼裡,同時她也儘可能地打量着他們的上下,想從他們身上找到辨別身份的物件。
藍氏兄妹繞着小樓轉了一圈之後,彼此心領神會的對視了一眼,然後由藍繭再次開口詢問夕和:“這座小樓黑牆白瓦實在很是特別,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是由何人所建?”
“自是家中工匠所建,不過這座小樓建造已久,具體是哪一位工匠所建,請恕小女也不知道。”
“那小樓這黑牆白瓦的設計也是那名工匠所爲嗎?”藍羽追問了一句。
夕和看向她,在她眼中看出了一絲迫切,“小女剛剛已經說過了,時日太久,小女也不知道。”
藍羽眼裡的迫切變爲失望,而藍繭則悄悄拉了下自己妹妹的衣袖,隨後同夕和告辭:“多謝姑娘容我們進來參觀一二,既已達成所願,我們就不打擾姑娘了,告辭。”
說罷,兩人轉身就走,但夕和突然心念一動,叫住了他們,“對了,不知二位要尋的那位白夫人如今可尋到了?”
藍氏兄妹的腳步一頓,須臾後哥哥藍繭轉過身來,說:“多謝姑娘關心,我們已經找到我們要找的人了。”
夕和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而後笑言:“那就好,兩位慢走。流螢,送客。”
“是,小姐。”
隨後,夕和便目視着藍氏兄妹的背影漸漸遠去,離開了。
“小姐,你剛剛問他們要找的白夫人奴婢還以爲是您的母親呢,而且這座小樓也是白夫人建的……”臨月感覺哪裡好像怪怪的,但又說不太清楚。
臨月能感覺到的夕和自然也感覺到了,她原先在他們找上門來找白夫人時就已覺得有問題,但後來他們沒再出現,她也就沒管。
可現在,他們對這座白瓦小樓的關注顯然不正常,她直覺也是和‘白夫人’有關。所以,她直覺她需要調查他們一下了。
“臨月,你悄悄跟上去看看,查清楚他們住在哪裡、他們找到的白夫人是誰。”
臨月領命離開,夕和獨自一人又轉過了身來看向身後的白瓦小樓。
她的目光從白色的屋瓦落到黑色的牆面,再從正面飄向側面,然後腳步微動,朝着側邊的牆面走去,她需要弄清楚剛剛這對兄妹到底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