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出來的時候,孟中天跟喬月正與大小楊對峙,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一瞥見靳南的身影,大小楊退下,恭敬站在一旁。
“去買一碗粥上來,還有一套乾淨的衣服。”
靳南即使是平淡毫無起伏的語氣,也能讓人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壓,他手腕上戴着一隻昂貴的手錶,黑色的,襯得他膚色很白。
孟中天瞥了一眼,心想或許他努力一輩子,都不能買上這樣的一隻表,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小楊很快走開。
靳南視線落在孟中天身上,薄脣輕啓:“先回去,我待會再去找你。”
孟中天還能說什麼,只有照做,回自己的房間,喬月也默默回房間。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他一命令,就讓人忍不住服從。
靳南轉身回房間,燈依舊沒開,他聽覺靈敏,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潔癖的他受不了身上的黏膩,眉頭緊緊皺着,不過還是姿色優雅地坐在房間的椅子上。
大概過了五分鐘,蘇婉兒穿着純棉睡衣從浴室裡出來,長長的黑髮披散在背上,剛出來她就打了一個噴嚏。
靳南開口:“去把燈開了。”
“哦,”雖不願意開燈,畢竟她更習慣黑暗。
但蘇婉兒還是聽靳南的話,挪動腳步到房間的玄關處按一下開關,頓時,房間亮如白天,外面依舊在打雷閃電。
“你特意跑過來的?”
在燈光下,蘇婉兒這才注意到靳南溼透的衣服還有緊擰的眉頭,這裡是君城的臨市,開車過來至少需要兩個小時,更不用說在這麼惡劣的環境。
蘇婉兒心中一股暖流流過,她的頭髮還滴着水,在地板上留下一小圈的水漬。
酒店的房間吹風機一般放在固定的位置,靳南起身拉開牀頭櫃的抽屜,拿出吹風機遞給她,意思不言而喻。
蘇婉兒乖乖地接過,然後插進插座,把頭髮吹乾。
她一吹乾頭髮,外面就有人敲門,靳南開門接過小楊打包好熱騰
騰的粥與乾淨的衣服。
他將袋子打開,食物的香味就飄進蘇婉兒的鼻中,饞蟲被勾起,她迅速搬來椅子,坐在對面。
“怎麼只有一份?”
“我不吃,”靳南將粥推到她面前,蘇婉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勺子慢慢吃起來。
靳南拿着乾淨的衣服進了浴室,浴室裡還散着霧氣,她褪下的衣服放在浴缸裡,包括nei衣。
靳南瞥了一眼後收回視線,打開花灑,從頭淋到腳,用冷水。
當他出來的時候,蘇婉兒已經躺在牀上,掖着杯子背靠在牀上,睜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眸看着他。
“爲什麼不睡?”
“我不敢睡。”她只要一閉眼就想到以前那些畫面,此時的她透着虛弱。
靳南走過去坐在牀上,將她慢慢放倒在牀上,低沉的嗓音彷彿帶着一股強大的力量,“閉上眼睛,我看着你睡。”
蘇婉兒本來手是縮在被窩裡的,她眼底掙扎了一下,動了動,然後把右手伸出來,慢慢抓住靳南的衣角,如同一隻被遺棄的小貓,極其不安,硬是不肯閉上眼睛,哭過的雙眼紅紅的。
靳南無奈,直接掰開她抓住衣角的手,改換成握住,“這樣可以了嗎,放心,你醒來肯定能看到我。”
蘇婉兒嗯了一聲,這才慢慢閉上眼睛。
知道她沒那麼快睡着,靳南一動不動坐在牀上,握着她的手。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的呼吸變得平穩,靳南才慢慢看她。
她的皮膚很白,不是那種不正常的白,而是一種健康的白,在燈光下晶瑩剔透,如同熟雞蛋剝殼,細膩無暇,他的目光膠着在她臉上。
許是她依舊不習慣在燈光下睡覺,她用另一隻手擋眼。
靳南剛想鬆開她的手,可一動,她攥得更緊,他只好在她耳邊溫聲道:“婉兒,我很快回來的,你乖乖睡覺。”
蘇婉兒的手這才鬆開,靳南抽出他的手,起身的動作很輕,在玄關口將門卡拿上,關了燈,出門。
孟中
天一直在房間裡等着靳南,那個男人說會來找他,他一直沒敢睡,聽到敲門聲,他立即從牀上彈跳起來,小跑過去開門。
此時的靳南已沒有之前的狼狽,他穿着一件針織毛衣加黑色大衣,整個人貴氣逼人。
“那個男人現在在哪?”
“啊……”孟中天還沒反應過來,隨後纔想起他說的是哪個男人,“應該還在警局關着,大概會被關五天。”
靳南眸光冷沉,給人森森的寒意,孟中天只覺得這個冬天更冷了。
“帶我去。”
孟中天疑惑,這麼晚,而且外面還下着大雨,去警局好像挺麻煩的,只不過他不敢將心裡話說出來,只因爲這個男人那雙眼睛盯人的時候太過駭人。
他披上一件厚外套和拿傘,就跟着靳南出門。
烏雲壓頂,路邊的樹木被大風吹得樹枝擺動,還有一些招牌被風颳跑。
在地上呼呼凌虐,街道幾乎沒什麼行人,只有二十四小時的店鋪還在亮着光。
等到警局的時候,大廳只有三個警察在坐鎮,他們四人到的時候,警察立即從椅子上起來,“你們來幹什麼?”
孟中天將事情解釋一遍,警察還有點不相信,狐疑的眼神瞟向他們,後面那兩人明顯是練家子,估計是保鏢之類的,這年頭出門還帶保鏢的人,身份恐怕不低。
於是其中的一個警察領着他們到關押犯人的地方。
“你們要找的人就是左邊第三個,何國強,出來。”警察朝着裡面喝一聲。
這間牢房裡不只關押着一個人,大概有八九個,個個席地而睡,每人只有一牀薄薄的被子。
被叫做何國強掙扎起身,上身是赤着的,就是白天活動現場的那個人。
他對警察突然叫醒他很是不滿,“警官,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沒看到老子正在睡覺。”
警察沒理會他的叫嚷,而是跟孟中天他們解釋:“此人算是慣犯了,以前有小偷小摸的習慣,被關進來好幾次,屢教不改,脾氣還挺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