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一胖一瘦，胖的警察胸前的名牌是張華兩個字，瘦的那個警察的名牌是吳達兩個字，兩人走到蘇城面前。
叫張華的警察開口：“你們就是事故發生人的家屬吧，我們需要先進行一個簡單的瞭解，現在方便嗎，我們需要記錄立案。”
蘇城瞥了一眼蘇婉兒，示意警察向前幾步說話，警察沒有拒絕。
“事故發生人的性命名字年齡是否是這張身份證上顯示的？”張華從錢包裡拿出一張身份證，將身份證拿到蘇城眼前。
蘇城接過看了一眼，是慕子傾的身份證。
“這是一起交通事故，一輛大貨車跟一輛小車相撞，貨車司機酒駕，闖紅燈才發生的事故，所以最主要的原因不在於慕子傾身上，這個請你們放心，警察絕對會公事公辦……”
張華將事故發生的具體情況跟蘇城說一遍，蘇城一邊聽一邊看着蘇婉兒，此時的他無心聽事故是怎麼發生的，他只想確定慕子傾安全與否。
兩名警察見他不想聽，相視一眼，長話短說，做完筆錄之後就離開。
蘇城回到蘇婉兒身邊，兩人一個站着，一個蹲着，互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蘇城接到家裡的電話，他走到走廊的盡頭接電話。
“你們不用過來，有什麼情況我會跟你們說的，現在還沒做完手術，婉兒？婉兒挺好的，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讓她有事的，你們先睡吧，嗯，就這樣，手術完我再給你們打電話。”
左邊手術室的燈忽然滅了，醫生跟護士從裡面出來。
蘇婉兒聽到動靜，從地上站起來，蹲的太久，她踉蹌一步才站穩，目光鎖定在醫生身上，“醫生……他……怎麼樣了？”
主治醫生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還請節哀。”
蘇婉兒沒聽清，許是她聽清了，她不願意承認，再問一遍：“醫生，你再說一遍。”
“對不起。”主治醫生以遺憾的口氣吐
出這句話，作爲醫生，這種情況他經歷了很多，只能說這一句，其他的無能爲力，“病人送來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我們已經盡力了。”
蘇婉兒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聲音尖銳，“你撒謊！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你們快去救救他好不好，快去救救他，你們不要站在這，快點進去救他，治病救人不是你們的職責？進去啊……”
“還請節哀順變。”
蘇城桎梏住蘇婉兒，攔着她，“婉兒，你冷靜一下……”
蘇婉兒此時完全失去理智，慕子傾他不會死的，他那麼厲害怎麼會死，他白天的時候還跟她生氣，還跟她說話，怎麼會死，他說過的，會陪她一輩子的，他纔不會死！
蘇婉兒感覺自己的心缺了一塊，漏了一個洞，冷風灌進來，注滿冰水，化成冰柱，戳她的心，傳來陣陣的疼。
醫生跟護士朝他們鞠了一個躬就離開。
“哥，他們騙我的，對不對？”蘇婉兒臉上已滿是淚水，她白天還攥着他的衣角，他還讓她離靳南遠一點，那麼清晰，那麼生動在她面前，怎麼可能說沒就沒。
蘇城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心情同樣不好受，“婉兒，你冷靜一下……”
“我怎麼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蘇婉兒掙脫開蘇城的桎梏，朝着他吼，眼淚順着臉頰滑下來，明知道她不應該朝着蘇城吼，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有人推着移動擔架出來，白布蓋過頭。
蘇婉兒盯着白布，指甲掐進肉裡，眼裡滿是不可置信，拼命搖頭，沒有勇氣掀開白布，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應該指着她罵，或者他可以朝她摔杯子，而不是一動不動躺在那裡。
蘇婉兒怔怔走到擔架前，身子滑落，膝蓋着地，“慕子傾，你騙我，你說過每一年的生日你都會陪我過的，你答應我的，你不是既然答應的事就要做到，可是你就沒有做到……”
蘇城站在那裡，既擔心蘇婉兒的狀態，又爲慕子傾的死揪心。
他怪慕子傾，可他從來沒想他死，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曾經他喊慕子傾爲大哥，如今那個人沒了，這讓他怎麼相信？
“我可以離靳南遠一點，我可以不去見靳南，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醒過來，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以後再也不跟你吵架，我以後再也不偷偷吃零食，我會按時吃飯，你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蘇婉兒一邊哭一邊說，情緒達到崩潰的臨界點。
走過的護士見到這一幕也只能搖頭，然後迅速走過。
這個世間總是失去才懂得珍惜，總是失去才懂得珍貴。
“慕子傾，你若是再不醒過來，我以後真的就不理你，我天天跑到靳南那邊去，我還會跟別人在一起……”
無論她說多少話，擔架上的人都沒有反應。
心如死灰！
“蘇婉兒，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
“婉兒，不準跟別的男生走得太近，離他們三步遠。”
……
曾經的種種在蘇婉兒眼前晃過，蘇婉兒身子慢慢倒下去，癱倒在冰涼的地面上。
“醫生，醫生……”
蘇城大叫，護士匆忙走過來，幫忙把蘇婉兒扶起來，進行搶救。
皇城中學的自行車停車場，蘇婉兒揹着書包等在那裡，一見到穿着藍白校服的男孩走近，她露出一口大白牙，稚嫩的嗓音抱怨道：“你好慢，我都等你等了一分鐘。”
慕子傾皺眉，這小丫頭一定是沒完成作業，停車場是他到教學樓的必經之路，每次她沒完成作業的時候一定提前幾分鐘來學校在這裡等他。
“快點，我有兩科的作業沒寫完，今天上午就收了，你快點幫我寫完。”她很快從書包裡翻找出幾本練習冊，遞到他手上。
昨晚她看電視看的太晚，忘記寫作業了，可今天老師要檢查，小學的老師特別嚴格，作業不寫完的會留堂，留堂她會很沒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