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琦雪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做噩夢了,她夢到自己本來如同往常一樣悠閒在家看看書,逗逗狗打發無聊的時間。
但畫面一轉,還未到預產期的她腹痛難忍,被緊急送到醫院,醫生宣佈她難產,只能在留大留小間選擇。
她躺在手術檯上,求着醫生保小孩,凌費柏卻在外面威脅醫生一定要保大人。
她痛得要死,卻在聽到凌費柏這個決定的時候,不肯讓醫生幫自己打麻醉開始手術,從手術檯上爬了下來,她想逃跑,她想保住這個孩子。
可這個時候的凌費柏就像是化身爲魔鬼一樣,極爲可怕,她纔剛跑出手術室就被凌費柏抓住了,強行被他帶回手術室,把她架上手術檯。
馮琦雪哭喊着,不斷的求着凌費柏,凌費柏卻那麼的冷酷無情,命令醫生即刻動手術,她眼睜睜的看着護士拿着針筒朝自己走來,無能爲力的她只能任由那個護士將針筒裡的冰冷液體打入她的體內。
她的意識漸漸渙散,在她昏迷前,她看到的是凌費柏冷酷無情的表情,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死死的抓着凌費柏壓着自己的手,然後陷入昏迷。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手術室中,病房內空無一人,她原本圓鼓鼓的肚子已經不見了。
手術的傷口讓她覺得很痛,可更痛的是馮琦雪的心,她無法接受孩子沒了的事實,明明還差半個月就可以健康出世的孩子怎麼可以說沒就沒了的呢。
馮琦雪不顧一切的扯掉還在輸液中的針頭,鮮血冒出,她卻如同沒有感覺一樣的爬下牀,走出病房,直往嬰兒室走去。
隔着玻璃窗,馮琦雪看着裡面熟睡的嬰兒,想開門進去找她的孩子,卻被護士發現,攔了下來,爭執過程中難免有肢體接觸,馮琦雪掙扎着,手術的傷口裂開,鮮血染上了她的病服,護士嚇得尖叫。
“這就是報應,你毀了我女兒一生的報應,哈哈,想不到自己有這麼一天吧,活該。”
就在馮琦雪還在跟護士對抗的時候,任媽媽出現了,她滿嘴的幸災樂禍,開心的指着馮琦雪哈哈大笑的說着。
馮琦雪聽着,腦袋嗡嗡嗡的響,一下子就傻了,滿腦子只有報應這兩個字不斷地額重複出現。
“不,不是這樣的,纔不是這樣……”
馮琦雪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搖着頭,她不住的重複喊着這麼一句話。
“小雪,小雪你怎麼了?快醒醒,別嚇媽啊?”
馮琦雪在夢中不斷的喊着,那叫聲讓家裡打掃的傭人聽到了,趕緊叫來凌母,凌母發現馮琦雪做噩夢了,立刻焦急的想要把人叫醒。
感受到外界的打擾,馮琦雪眉頭緊鎖,卻依舊沉溺在噩夢中無法自拔,凌母沒辦法,只得用力搖着馮琦雪的肩膀,硬是要把她給弄醒。
馮琦雪在凌母的折騰下,總算是脫離的噩夢,睜開雙眼,她滿臉的淚痕,一時之間竟無法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凌母的表情如此着急。
“媽,怎麼了?”
馮琦雪有些傻的問着,但下一秒,噩夢中出現的畫面在腦海中回放,嚇得她渾身顫抖了一下。
“我是要問你怎麼了,做了什麼噩夢,怎麼會嚇成這樣?”
凌母憂心忡忡的看着馮琦雪,摸了摸她冰涼的臉頰,無不心疼的問着。
馮琦雪聞言,抿着嘴,擡頭看着凌母,卻不說話,看來是還沒能從噩夢中脫離思緒,還嚇得不輕,不想要提起這件事。
凌母見此,那也沒辦法,陪在馮琦雪身邊,安撫着她,見她情緒漸漸平穩了後,藉口離開了會,打了通電話給凌費柏。
接到凌母這一通電話,得知馮琦雪做噩夢到哭,凌費柏很是緊張,在公司裡也不發靜下心來待下去了,乾脆扔下工作回到家。
等凌費柏趕回家的時候,馮琦雪已經恢復正常,正坐在客廳裡跟甜甜玩着,見到凌費柏來,她愣了下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臉:“是不是媽給你打電話了?”
“恩。”
凌費柏應了聲,目不轉睛的看着馮琦雪,似乎想看出她是否還深受噩夢的影響。
凌費柏來到馮琦雪身邊,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發現馮琦雪明顯一僵,表情不太自然,凌費柏見此,不自覺的皺眉。
“怎麼了?”
如果凌費柏沒看錯的話,馮琦雪有那麼一秒出現排斥自己的反應,這凌費柏無法忍受,勢必要搞清楚在馮琦雪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不,應該說她做了什麼噩夢,因爲只覺得,凌費柏認爲馮琦雪剛纔那樣的反應絕對跟噩夢有關。
“什麼怎麼了?沒事啊。”
馮琦雪裝傻着,對於凌費柏的詢問,她不想正面迴應,因爲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麼,是她自己想太多罷了。
“怎麼會沒事,媽說你做噩夢嚇到哭,你是夢見了什麼,跟我說說。”
凌費柏卻不給馮琦雪裝傻的機會,直接挑明瞭的問,馮琦雪對於凌費柏的逼問,立刻就有想要逃跑的想法。
挪了挪自己的屁股,馮琦雪想不着痕跡的跟凌費柏拉開距離,卻被他一眼看穿,霸道的摟着她的肩膀,不許她躲避自己。
“老婆,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心事?”
凌費柏單刀直入的發問,睨着馮琦雪的臉,他微不可見的皺眉。
“就算我有心事,說了你也不會想聽的。”
馮琦雪悶悶不樂的扁嘴說道,都已經討論過而沒結果的事,她不想要在多說。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會想聽。”
凌費柏對於馮琦雪這番話想不透,但也足以說明馮琦雪是真的有心事,這下子,馮琦雪是更想要聽了。
但馮琦雪還是相當不配合,搖了搖頭,不說就是不說,嘴巴長在她身上,就算凌費柏強迫,那也無濟於事。
“你這樣我們怎麼把事情解決了呢?乖,跟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好嗎?”
好在對於馮琦雪,凌費柏總是出奇的有耐性,不因爲她一次不配合就發脾氣撒手不管了,依舊那麼好聲好氣的哄着她。
馮琦雪似乎被凌費柏說的有些心動了,臉上出現動搖的表情,看着凌費柏望着自己時候目光中透露的擔憂,馮琦雪心一緊,忽然覺得自己真不應該。
所以架不住凌費柏的關心,馮琦雪還是把本來不願意透露的噩夢跟凌費柏說了,當然,不意外的她又舊事重提,要凌費柏不要對付任雪怡,只要給她應有的懲罰就行了。
但當她說完後,凌費柏的表情卻是很微妙,看了馮琦雪好一會,他才說:“你是不是給自己太大壓力了,所以纔會整天胡思亂想些有的沒有的?”
“什麼啊,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就只有這一句話?”
馮琦雪這下可真是要怒了,她一個人在這裡擔驚受怕的,現在還做噩夢到哭,他卻輕輕鬆鬆一句話,認定她是胡思亂想,這樣馮琦雪怎麼可能不怒。
見馮琦雪發火,凌費柏也不敢真激怒她,拍了拍她的胸口,猶豫了會,他還是道出實情:“好,是我說錯話了,但這件事,我現在也是無能爲力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想做就直說,幹什麼要騙我。”
以爲她是三歲小孩啊,那麼好騙,馮琦雪不禁氣結,撥開凌費柏拍着自己胸口的手,她作勢就要起身走人,不想跟他再多說一句話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人已經被向毅帶走了,我也不知道任雪怡現在怎麼樣了。”
凌費柏忍不住在心裡慶幸自己把這件事甩手全交給向毅去辦的決定,若不是這樣,他今天被馮琦雪這麼一說服,爲了讓馮琦雪心情好過點,他真的會放過任雪怡也說不定。
“你是說真的?”
馮琦雪微瞪着眼,聽着凌費柏這話,總算是知道爲什麼他說無能爲力了,可還是不願意相信。
天吶,要是任雪怡落在向毅手中,那絕對是要比落在凌費柏手裡還更慘,想想自己的那次綁架事件,馮琦雪現在還是很害怕的。
而她那時候怎麼說好歹也是有向毅或多或少的暗中幫着,所以還能留點活命,這要是任雪怡,以向毅的手段,她的下場會不會生不如死啊?
“我騙誰也不敢騙你啊。”
馮琦雪這麼不信任自己說的話,凌費柏心裡頗受傷的,但還是連忙向她證明自己的真心。
馮琦雪聞言,露出不明深意的表情,從面前的茶几上拿過自己的手機,在凌費柏的注視下,她撥打向毅的號碼。
但以往總是能撥通的號碼這次卻響了長久,卻無人接聽,馮琦雪又是皺了皺眉,不死心,繼續打,結果連打了數通,結果都一樣沒有人接。
凌費柏在一旁沉默的看着馮琦雪打電話給向毅,也不阻止,見馮琦雪打了幾通之後似乎放棄了,他本來還在鬆一口氣的,卻見馮琦雪露出了決定了什麼似得表情,起身要離開,凌費柏連忙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問道。
“誒,你要去哪?”
“向毅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要直接去公司找他。”
馮琦雪這話沒在開玩笑,真打算這麼做,掰開凌費柏抓着自己的手,她性急的要出門。
“不行,打不通就等一下再打,急什麼。”
得知馮琦雪這是要去找向毅,凌費柏會答應纔怪,連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