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城猛的起身:“就是因爲爺爺突發身亡,我纔不相信我父親也是一樣,如此巧合的事情只能說明一點,很不正常!”
他說完,轉身離開了餐桌,靜雅撇了眼前方的婆婆,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她的心裡頓時就有了底,看來這件事婆婆絕對脫不了干係。
“俞靜雅,我警告你,別在沒事惹事,破壞我們母子的關係!”
竇華月陰霾的睨向她,恨得咬牙切齒。
“媽,我真搞不明白,爲什麼你非認爲是我胡說呢?難道你不想弄清楚公公的死因?這對你來說又沒什麼損失!”
“我就見不得你妖言惑衆,把我們葉家弄得烏煙瘴氣!”
竇華月憤怒的起身離開,靜雅聳聳肩,繼續吃她的飯,現在過了反應期,她的胃口好的簡直過分,一個人可以吃兩個人的份量。
一波還未平,一波又起,兩天後,葉家再次炸了窩。
女傭小紅突然失蹤了,靜雅再次告訴葉夢瑤,小紅就是害她爸爸的兇手,並且告訴了小紅被關押的地點。
葉夢瑤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跑到母親房間,震驚的說:“媽,原來小紅就是害我爸爸的兇手!”
“誰說的?”
“俞靜雅唄,她說現在小紅已經被我哥關起來了,並且已經承認是她下了藥,但卻一口咬定受人指責!”
“受誰?”竇華月有些錯愕。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俞靜雅說今晚小紅肯定會說出來!”
“爲什麼?”
“因爲我哥嚇唬她,如果她不招就讓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竇華月臉色陡變,她沒好氣的哼一聲:“別聽她胡說八道,整天閒得是不是!”
入夜,風聲蕭蕭,月光慘淡。
葉北城和靜雅隱身在葉宅閒置的一間後屋裡,前面還有一間屋子,此時關的正是女傭小紅。
他倆正在等兇手來殺人滅口,已經等了快二個小時,還是沒有一點動靜,靜雅被蚊子咬的簡直快要撐不下去,驀然間,一陣腳步的聲音傳進耳中。
她頓時提高警惕,只見一個黑影像旋風一樣閃進她的視線裡,心咯噔一下,她險些尖叫出聲,因爲這個黑影她很篤定,就是之前在廢墟里看到的黑影。
“北城……”她想告訴他,卻被他用眼神示意噤聲。
只見黑影走到小紅面前,小紅的嘴已經被白布綁得嚴嚴實實,根本開不了口,她驚恐的瞪着眼前的人,唔……唔……的掙扎着。
一把利刃舉起來,在漆黑的夜裡,閃耀着寒冽的光芒……
唰一下,燈被打開,屋裡霎時明亮如晝。
“海叔。”
葉北城牽着靜雅的手走過去,他臉色毫無憤怒之色,而是淡淡的笑:“我想把真正的兇手引出來,就猜到以你對我父親的忠心,肯定這會坐不住跑來報仇了。”
施定海被他倆突然出現驚得措手不及,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您不用解釋,我非常相信你對我父親的忠心,我只想查出葉家幕後真正作怪的人,儘管心情迫切,但卻怎麼也不會懷疑到您身上。”
施定海努力平復情緒,尷尬的點頭:“謝謝少爺的信任,我只是一想到老爺是被人謀害,心裡就十分的難過,這一難過,就什麼理智都沒有了……”
“我理解,理解,你先回去睡吧,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你殺了一個傭人也揪不出元兇,以後別這麼莽撞了。”
海叔點點頭,黯然的轉身疾步離去……
待他走後,葉北城把小紅嘴上的布鬆開,她馬上哭喊道:“少爺,我沒有害老爺,我真的沒有害老爺!”
“那你怎麼認識小云的?”
“小云我其實根本不認識……”
靜雅一驚:“不認識?你不認識上次怎麼跟我說,你們是一起從山裡來的?”
“那是葉夫人讓我這麼說的,她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這樣跟你說,其實我真的不認識那個小云啊!”
兩人恍然大悟,原來這是竇華月的離間計,主要是爲了混亂靜雅的思路,以爲小云真的是山裡來的姑娘,從而不再起疑心……
“好,你趕緊收拾東西離開葉家,走的越遠越好,免得被人滅口。”
小紅千恩萬謝的衝了出去,靜雅嘆口氣:“看來海叔想來滅口,只是因爲怕她供出竇華月!”
“是的,真正被指使的人是小云,她早已經被他們弄走了。”
“今晚我們拆穿了他,他會不會有什麼行動?”
“有沒有行動,暫時還不知道,但有一點很清楚,他已經知道我們在懷疑他。”
靜雅點點頭,感概的說:“真沒想到原來我之前看到的黑影竟然是海叔!”
葉北城目光陰鷙的睨向前方:“他一定是想找什麼東西,而那個東西,就是我們在竊聽器裡聽到的。”
“會不會是懷錶?”
他思忖:“有可能。”
“不對啊,那唱歌的又是誰?難道是竇華月?”
靜雅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晚上她看到黑影的同時,也聽到了哀怨的歌聲,如果不是一夥的,怎麼會這麼湊巧?
“也有可能。”
“還是不對啊!”靜雅又糾結了:“我有一次去找大姐,聽到了大姐也在唱那支歌。”
“大姐?”葉北城一愣,但隨即笑笑:“大姐智商不好,整天都哼着歌。”
“可是她哼的歌跟我在廢墟聽到的一模一樣!”
“那你的意思,她半夜跑出去唱歌?”
“有沒有可能?”靜雅諾諾的探詢。
“沒有。”
葉北城沒好氣的撇她一眼:“走了。”
這一晚,誰都沒有發現有什麼不一樣,可是清晨,樓下卻傳來了葉夢瑤嚎哭的聲音。
葉北城急忙下樓,疑惑的問:“怎麼了?”
“哥,媽離家出去了!”
“什麼?”他大驚失色。
“這是她從我門縫裡塞給我的信,嗚嗚……”
靜雅也下了樓,她趕緊奪過葉夢瑤手裡的信:“我的寶貝女兒,媽走了,自從你爸去世後,這個家裡就沒有了我的位置,我整天受那個俞狐狸的氣,一天又一天,之前爲了你,我都忍了,可是現在,我真的忍不下去了,我要去找你爸,別怪媽狠心,留在葉家,我只會生不如死……”
靜雅看完信氣得臉色鐵青,這個死老太婆,畏罪潛逃就畏罪潛逃,竟然還堂而皇之的把責任推到她的頭上,簡直太不要臉了!
“俞靜雅!你現在滿意了吧,你把我媽逼走了,你滿意了吧!”
葉夢瑤突然間像瘋了一樣,死死的上前揪住靜雅的衣領,葉北城一把將她拉開,沉聲訓斥:“給我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她把咱媽都逼走了還讓我怎麼冷靜!”
“她走了跟你嫂子沒有一點關係!”
葉北城冷冷的盯着妹妹,如果不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真的不想讓她過早的面臨複雜的人生。
“媽留的信你沒看到嗎?沒看到再看一遍!”
“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並不是竇華月的親生兒子,我和你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葉北城大聲宣佈,葉夢瑤一下子愣住了,她語結的問:“哥,你,你說什麼?”
“靜雅,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他不忍心親口把這個骯髒的世界呈現到妹妹面前,背過身,讓靜雅來說。
事已至此,瞞是瞞不住了,靜雅嘆口氣,把葉家二十幾前的恩恩怨怨告訴了葉夢瑤。
她聽完之後,歇斯底里的吼一聲:“我不信,我打死也不信!”
“不信?不信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
靜雅一把拉起她的手,疾步走出客廳,如果沒有意外,施定海也一定走了。
到了管家的房間,房門沒有鎖,門一推,屋裡果然沒有人。
“看到沒有,你媽跟葉家的管家走了,說的好聽點是走,說的難聽點,是私奔了!”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海叔一定是出門了,我媽纔不是這樣的人!”
葉夢瑤哭喊着跑出了家門,靜雅想去追,葉北城一把拉住她,聲音哽咽的說:“讓她一個人冷靜冷靜。”
是的,是時候讓她成長了,是時候讓她知道,不是誰天生下來是公主,就一直是公主,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落了難的公主。
葉夢瑤一直到天黑纔回家,她的雙眼哭的紅腫,一進宅門,就匆匆的奔向海叔的房間,屋裡還是冷冰冰的,證明他沒有回來過……
天突然間像是塌了,她不敢進葉家的客廳,她怕進去後,裡面再也看不到母親的身影,一個人縮在花園的角落,蜷縮着身體再次痛哭失聲。
靜雅聽傭人通報後,趕緊從客廳裡走出來,遠遠的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鼻子一酸,眼睛就模糊了,葉夢瑤和她不一樣,她從小就生活在逆境中,所以生活再怎麼不如意都能坦然面對,可是葉夢瑤卻不行,她生活在蜜罐裡,一直都是被蜜泡着長大,突然間蜜沒有了,罐子被人封頂了,她就覺得四周一片漆黑,除了無助的哭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在黑暗的世界裡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