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晨卻依然看着田菲菲,從頭到腳,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眼神,讓田菲菲渾身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有一絲冰冷自自己的腳底升了起來。
果然,下一秒,田菲菲聽見歐陽明晨說:“今天就你陪着我過去吧。”
他說得那般的自然,似乎田菲菲陪着他是天經地義的。
“我?歐陽總裁,你開神馬國際玩笑?不行,不行,我怎麼可以?”
歐陽明晨的眼睛微微眯縫了起來。
田菲菲腳底的那股寒意越來越濃。
她訕笑着,想要後退。
“田菲菲,你剛纔說什麼?”
歐陽明晨又開口,語氣卻正常得聽不出任何的端倪。
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如同擂鼓,手心也已經出汗。
她承認她怕這樣的歐陽明晨,明明是平靜的,只是她卻知道,他的平靜下面是驚濤駭浪。
“那個……這個……”
琳達,琳達,你最好現在趕緊進來,否則,我便無能爲力了。
只是琳達根本就感受不到田菲菲心中的呼喚。
倒是歐陽明晨雙手抱胸,然後好整以暇地看着田菲菲。
“這個什麼呢?”
“歐陽總裁,外面秘書室,比我漂亮,比我嬌豔,比我明媚的大有人在。”
很多人說歐陽明晨挑秘書是有眼光的,冷豔的,青春的都有。
“我又不是挑花。”
歐陽明晨低下頭,看着手中的文件,然後衝着田菲菲揮揮手。
“就這樣定了吧。”
他似乎不願意多說。
田菲菲臉色絕望,她自然知道歐陽明晨決定的事情是沒有更改的時候。
緩緩地轉身。
怎麼辦?怎麼辦?
先不說琳達會怎樣看自己?自己的全部家當就是遮掩的一條裙子。
這裙子上班可以,參加宴會?嗚嗚嗚嗚嗚,那是絕對不行滴。
“哦,對了。”
身後歐陽明晨緩緩開口,田菲菲止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我估計你心中也是不樂意的。”
老大英明,是從來沒有說過如此英明的話。
“所以,我覺得公司出錢給你買兩套衣服,就當是你這次參加宴會的辛苦費。”
呃?啊?神馬?自己的耳朵沒有問題麼?
兩套?啊哈哈哈和,兩套?天,該是五位數不?
值得,值得。
兩套?是天上砸餡餅了是不是?
“自己去挑,一套作爲今天晚上宴會的禮服,一套作爲平時的衣服。”
歐陽總裁,您,您真是太太太好了。
已經無法用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田菲菲卻努力地控制着自己。
“是,歐陽總裁,謝謝歐陽總裁。”
“不用謝。”
田菲菲顯然不知道,身後歐陽明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田菲菲的脊背。
看着她的雙肩不停地抽動着,他的心情竟然大好。
其實,對於女人,他向來是大方的,譬如一擲千金更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從來沒有這樣一次,用區區的一點錢,讓一個女孩子如此地開心。
“感謝人是不是也應該有一些誠意,難道你打算就這樣讓我看着你的脊背?”
田菲菲努力武裝好了臉上的表情,轉頭,迅速對着歐陽明晨說了一句。
“謝謝歐陽總裁。”
“好,先去挑衣服,然後去這裡做頭髮。”
歐陽明晨一邊說,一邊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名片。
“可不可以叫朋友一塊兒去?我一個人很無聊的。”
所謂的得寸進尺是否就是如此。
誰知道歐陽明晨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好。結束後你簽單,然後等在那裡,我會過來接你。”
然後便低下頭,全神貫注地看着文件,顯然不願意再說了。
如果不是在歐陽明晨的面前,田菲菲必定會激動地跳起來。
她轉身,努力小心翼翼地出去,等走到了門外終於捂嘴而笑。
門內,歐陽明晨看着田菲菲離去,嘴角微微上揚。
田菲菲衝到座位上上,然後拿起了自己椅子上的包包,一邊朝着外面走去,一邊給楊蝶打電話。
“妞兒,出來,出來,姐請你做頭髮。”
她前些天跟自己嘀咕,說是看着同一個辦公室的人做了捲髮,染了顏色,漂亮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只是可惜太貴了。
“田菲菲,你買彩票中獎了?”
那端以爲田菲菲是隨便開一個玩笑,興致缺缺。
“快來,十五分鐘後,我在絕色門口等你,過期作廢。”
然後便掛了電話。
楊蝶半響沒有反應過來,絕色?
丫,那多貴的地方,平時甚至連說也不敢說的地方。
有問題,看來是真的有問題。
正好今天自己也要買衣服,好吧,開溜。
十五分鐘後,兩個人已經站在了絕色的門口。
聽完了田菲菲的敘述,楊蝶還是反應不過來。
“田菲菲,你說你腦袋沒有發燒吧?是不是昨天被歐陽總裁炒了一下魷魚,傻掉了。”
“楊蝶,我知道,你那素羨慕妒忌恨。不過,姐今天心情爽歪歪啊,隨便你。”
一邊說,一邊拉着楊蝶進絕色。
“那難道是那歐陽總裁腦子壞掉了?讓你去宴會也已經算是給你面子了,竟然還買一送一?”
“嗯哼。”
田菲菲好心情地應着。
“你說會不會是人家歐陽總裁喜歡上你了?看着你每天只有那麼一套衣服,不好意思說要送你衣服,於是,便找了這樣的一個藉口?”
“楊蝶,是你腦子燒壞了吧?我會喜歡他麼?”
“得了吧,那樣一個換上上下已經貼滿了金條的男人如果真的開口說喜歡你,看你還能不能夠抵擋?”
楊蝶的手指撥弄着那些衣服,然後眼睛停留在了一套禮服上。
“我不管你怎麼說,那樣風流的人我是不會喜歡的。”
“風流有什麼?只要不下,流就可以了。”
楊蝶一邊說,一邊示意店員過來,指了一下田菲菲,示意要她能夠穿的尺碼。
“楊蝶,你個色,女。”
“色吧,色吧,女人色色更有人愛。”
“什麼亂七八糟的。”
田菲菲笑着罵。
楊蝶卻不讓她再說什麼,只是拿着那套小禮服,將田菲菲推進了換衣間。
幾分鐘後,當那個幾乎已經改頭換面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楊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就這套,哈哈哈哈,我真是佩服自己的眼光,實在是太妙了。”
然後幾步走到了田菲菲的面前。
“今天晚上,所有男人的眼光都會被你深深吸引。”
楊蝶一臉地壞笑。
“你胡說什麼呀。”
田菲菲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嗯,似乎不錯。
“好了,就這套。”
“可以簽單?”
楊蝶小聲地問。
“可以,這裡的老闆娘是歐陽總裁的好朋友。我身上又沒有那麼多的錢,如果不能夠簽單,傻的呀。”
“好,那麼這一套裙子。”
楊蝶轉身拿起了手邊的那套裙子,面料神馬的好的沒話說,只是小貴了一些,不過既然是有人埋單,那就管他呢。
兩個人的辦事效率非常高,大半個小時候,已經站在了那家美髮店門口。
說來真是湊巧,田菲菲每次上班都要經過這家店。
那個時候還想,開這家店的人真是有眼光。
將店開在了鬧市區。
生意好的幾乎咂舌,早上還好一些,一到了傍晚,裡面都是人。
此刻,兩個人站在店門口,楊蝶轉頭看着田菲菲。
“你說按照這樣的生意,到晚上我們會不會順利地做完頭髮。”
“不知道。”
田菲菲搖頭,如果不能夠做完,歐陽明晨是不是不讓自己去參加宴會了,然後順便將兩件衣服收走?
正這樣想着的時候,已經有前臺上前。
“兩位小姐,下午好,請問是洗頭髮還是做頭髮。”
“我做頭髮。”
田菲菲一邊說一邊將手上的名片遞了過去。
前臺一看見這張名片,臉微微地變了一下,然後連忙將名片還給了田菲菲,然後恭恭敬敬地說:“兩位小姐請跟我來。”
然後便在前面帶路,過大廳往左,推開了一扇虛掩的門。
“大姐,是歐陽總裁的朋友,有名片帶過來。”
“好。”
很溫柔的聲音,然後坐在椅子上的緩緩起來。
哇,好美的一個人。
一雙眼睛如同一泓清泉,臉上的肌膚白皙光潔。
就那樣素面朝天,卻是別有一番韻味。
“是歐陽總裁的朋友麼?倒是難得了,這是第一次,歐陽明晨讓朋友過來。”
“你知道就好。”
門口傳來低沉的聲音,田菲菲轉頭,正是歐陽明晨依在門框上,望着田菲菲。
他是覺得自己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這套衣服可是爲田菲菲量身定做的?
一件白色的襯衣,外面罩着一件蕾絲的小禮服,將她的身材襯托得更加婀娜多姿,轉身的剎那,看見了她白皙的手腕。
歐陽明晨低頭,掩飾失態,然後走了進了。
“做了頭髮,順便化妝了吧,還有你看着缺什麼首飾,全部加了上去。”
她望着自己,漆黑的眼神純淨透徹,白皙的脖頸,讓他呼吸近乎急促,他突然有一種將她藏起來的衝動。
“喲,歐陽總裁,感情你是把我這裡當做百寶箱了?不過首飾倒有啊,前些天我剛剛淘了一套,看着這位小姐的皮膚白皙,倒也是蠻適合的,就是價值不菲呢。”
“呵呵呵。”
歐陽明晨輕笑着,“妮子,你看着我像是沒有錢的人麼?”
妮子的眼神微微一暗,然後低頭,讓田菲菲坐到了椅子上。
歐陽明晨也不走,只是一直坐在了旁邊。
田菲菲突然有些窘迫。
每次自己的椅子轉過去的時候,便會看到歐陽明晨看着自己的眼神,裡面有一抹自己不懂的神色。
自己這是怎麼了?
和他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少,似乎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有一些侷促不安呢。
“歐陽總裁,你能不能出去呆着?”
許是妮子看出了異常,然後下了逐客令。
“怎麼?你那樣技術高超的人還會怕我……的眼光。”
他微微停頓,將熱辣辣三個字嚥了下去。
“你知道我做事情不喜歡旁邊有男士。這位小姐是陪着一起過來還是做頭髮。”
歐陽明晨的氣場實在太大,楊蝶竟然說不出那幾個字。
“做頭髮。”
關鍵時候,田菲菲救場。
楊蝶感激地看了一樣田菲菲,看,這便是真正的死黨。
“好,請你洗了頭進來。”
“任何事情都是有破例的時候。”
歐陽明晨似乎沒有聽見妮子和楊蝶之間的談話,漫不經心地說。
連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爲了什麼,平時自己最看重的檢查竟然也是心不在焉,幾乎是匆匆結束。
趕回公司,難得去公司的食堂吃飯,突然想過來,很想看看她化妝後的樣子。
妮子的眼神又黯淡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卻是不要慢。
室內靜謐得突然有些可怕。
田菲菲只好無聊的看着這個單間。
其實,大得很,裡面的東西一應俱全。
因爲一個門,隔開了和外面的世界,甚至外間的音樂都聽不到。
擡頭,然後看見了牆壁上的電視機。
然後,她發現歐陽明晨站了起來,開了那電視機。
那個,那個也太心有靈犀了吧?
這個念頭一出現,田菲菲便臉紅了,連忙低頭。
妮子看了看田菲菲,又看了看歐陽明晨,幾不可聞地嘆息着。
然後便再也沒有說話。
其實,她的動作非常快。
她似乎能夠了解楊蝶的心思似的,一邊給田菲菲做頭髮的時候,一邊給楊蝶燙髮,然後又染髮。
整整一個下午,田菲菲便一直坐在了椅子上。
是從來沒有那麼累,何況旁邊還有一個人竭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卻不時地將眼光投到她的身上。
其實田菲菲很怕麻煩,所以她不願意留長髮。
而且每次去理髮店,她都會昏昏欲睡,似乎是理髮店裡那樣暖暖的氣氛,讓她想要睡覺。
可是,今天歐陽明晨就在旁邊看着。
明明瞌睡已經來了,田菲菲卻還要努力睜開眼睛。
只是,連自己也不知道,眼睛就那樣緩緩地閉上了。
坐在旁邊的歐陽明晨幾乎要笑出來了。
看着田菲菲的小腦袋歪來歪去,下巴幾乎就要碰到胸前了,他終於忍不住笑了。
連自己也說不清楚是怎麼了?
他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田菲菲的身邊,抓住了她的一根短髮,想要用力一拉,竟然下不了手,終於還是放開。
“讓她睡一會兒。”
楊蝶擡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樣溫柔的聲音竟然是從歐陽明晨的嘴裡出來的,如果田菲菲知道,不知道會不會開心壞?
妮子似乎不爲所動,手上的動作根本就沒有慢下來。
“歐陽總裁,你看看時間,等會兒來不及。”
她完全是一副公式化的樣子,甚至連聲音都是平板的。
歐陽明晨的臉色微微沉了沉,終究還是踱步走開。
“田菲菲。”
楊蝶看了看歐陽明晨,然後開口。
“嗯?”
田菲菲一驚,很快便睜開眼睛,轉頭看了一下四周,立刻臉色羞紅。
她看見了歐陽明晨眼中的戲謔,連忙低下頭。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終於一切全部搞定。
歐陽明晨努力別過頭,掩飾了眼中的驚豔。
光潔的額頭,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抖着,一雙漆黑的大眼睛,紅嘟嘟的脣,有一種讓人一親芳澤的衝動。
“歐陽總裁,可以了。”
歐陽明晨點點頭,轉身便走。
田菲菲急急地跟上,那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她的肚子早就已經餓了。
“楊小姐,抱歉,我已經沒有時間了,不能夠親自送你,我讓司機把你送到想要去的地方。”
一直走到了門口,歐陽明晨才轉身,對着楊蝶彬彬有禮。
楊蝶幾乎是受寵若驚。
她平常見到的歐陽明晨都是工作中的樣子。
她一直以爲歐陽明晨是嚴謹的,臉上出了平靜,便沒有了任何的神色。
田菲菲也經常在她的面前說,歐陽明晨簡直就是萬惡的資本家,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可是,今日一見,她一下子給歐陽明晨打了九十五分。
那樣的謙遜,那樣的彬彬有禮,啊,簡直讓人喜愛啊。
“不用了,不用了,今天已經讓歐陽總裁破費了,我深感不好意思。”
“沒事。”
歐陽明晨也不多說,只是給司機打電話。
也只不過兩三分鐘時間,司機便出現在了三個人的面前。
一直等着楊蝶上車,歐陽明晨才走到了自己的車前,然後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衝着田菲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田菲菲楞了楞,她倒真的沒有想到歐陽明晨竟然會對着她做那樣的動作。
她一直認爲歐陽明晨是霸道的,可是,剛纔那樣的動作好謙恭哦,仿若他就是一個彬彬有禮的謙謙公子。
只是可惜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田菲菲轉頭看着窗外,不再看歐陽明晨一眼。
似乎有什麼已經發生改變了。
卻說不出是什麼改變了。
車子一路前行,終於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今晚,這裡成了豪華車子的車展。
田菲菲深深吸氣,下了車子。
歐陽明晨走了過來,然後一伸手,示意田菲菲將手插進他的手臂中。
不時有人和歐陽明晨迎面撞上,和歐陽明晨打招呼。
歐陽明晨只是微微點頭,然後帶着田菲菲舉步走了進去。
田菲菲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場合,衣香鬢影,杯籌交錯。
站在門口,她幾乎不敢進去。
“田菲菲。”
歐陽明晨在她的耳邊輕聲說,然後一把將她帶了進去。
“歐陽總裁,您來了。”
“老朋友,來,來,正好有事情找你諮詢。”
剛進去,歐陽明晨便被人拉走。
“你自己照顧好,哪裡也不準去。”
連歐陽明晨自己也沒有察覺,語氣中竟然有着獨佔和霸道。
田菲菲聳了一下肩膀,然後管自己走到了旁邊。
折騰了一個下午,其實自己的肚子早就快要餓扁了。
轉頭看見那邊的自助食物,便走了過去。
田菲菲本就已經是餓極了,何況那些都是自己喜歡的甜點,特別是慕斯蛋糕,她幾乎是百吃不厭的。
當下自己拿了三四塊,站在那裡吃着。
只是慕斯的味道實在是太好,幾口下去便沒有了蹤影。
田菲菲添了一下嘴脣,手便又伸了過去。
“喲,這是什麼人呀?我眼看着她已經吃下滿滿的一盤蛋糕了。”
“看着,看着,手又伸過去了。”
“就是,這個人是不是從非洲過來的?”
“肯定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一聽說有這樣的宴會,已經餓了好幾天了吧?”
“一定是的,真是的,陳總怎麼弄的,這樣的人怎麼也讓她進來。”
田菲菲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緩緩地轉過頭去,看着自己身後的幾個女子。
不錯,長相也都過得去,打扮得也比較豔麗。
她淡淡地一笑,然後手繼續伸向了慕斯蛋糕,然後夾了兩塊放到了盤子裡。
緩緩地夾了一塊,閉着眼睛咬了一口,這才轉過頭去,看着那些女子。
“我還以爲是什麼,原來竟然是幾隻孔雀。”
“你……”
其中一個人迅速地變臉,轉頭望着其他的幾個人。
“姐妹們,她說我們是孔雀。”
“呃?怪不得不聰明,那是表揚你們的話呢。”
田菲菲一邊說,一邊將盤子中剩下的一塊蛋糕送到了嘴邊。
真的不錯,這樣的味道可以讓自己回味三天了,今天晚上回去跟楊蝶好好說說,讓那個妞兒什麼時候也做出這樣口味的蛋糕來。
楊蝶雖然平時工作非常忙,但是愛做點心,說是一來可以放鬆緊張的情緒,二來有好吃的,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什麼表揚?孔雀開屏是臭美,你以爲我們都不懂麼?”
田菲菲聳了一下肩膀。
“這個,這個好像不是我說的吧,這個好像是你自己在說是不是?我認爲你們是漂亮,結果你們說自己臭美,那就是臭美嘍。”
田菲菲一邊說,一邊轉身。
嗯,反正自己這樣的身材,多吃幾塊蛋糕也沒事,不如再來幾塊。
“喂,你怎麼這樣說?”
“我說什麼了嗎?都是你們自己在說是不是?”
“行了,行了,愛琴,這樣沒有教養沒有素質的人,我們不要跟她一般計較。和她說,反而降低了我們的素質。”
其中一個人勸着。
“對呀,愛琴,這樣的人都是沒有父母好好教養就出來的,哪裡見過上流社會的樣子啊。估計今天她也是興奮了好幾天吧,是一定要賺回來的。”
田菲菲的臉色立刻變了。
無論她們怎麼說自己,她都不會在意。
何況自己的形象可能是不太好,可是,她絕對不能夠容忍那些人這樣說自己的父母。
她轉頭看着身邊,正好也不知道是誰在這裡放了一杯飲料。
田菲菲的臉色微微一沉,拿過了旁邊的飲料,便朝着那個女孩子潑了過去。
“喂,你爲什麼動手?”
“動手?”
那個人立刻趕了上來,然後扯住了田菲菲的衣袖。
田菲菲是怎樣的人,怎麼會吃了虧去,手腕用力一甩,那個人便是落空了。
“喂,你怎麼動手了?”
身邊的那幾個女孩子眼看着同伴吃虧了,自然是不肯罷休,立刻圍了上來。
“是,我就是動手了。你們高貴,你們優雅,有本事你們不要動手,有本事你們站着不動。”
那些人相互看着,正在猶豫着怎麼辦,那個叫做愛琴的開口了。
“姐妹們,她是故意的,就是要我們不動手。我們不要上當。”
田菲菲冷笑着,看着那幾個人。
那些人本已經停住了腳步,一聽見愛琴的話,立刻又上來了。
“停。是你們欺負人在先,現在你們是不是要以多欺少了?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說上流社會的素養?好吧,今天我就站在這裡不動了,看你們想要對我怎麼樣?”
田菲菲轉頭,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旁邊已經圍滿了人。
“各位,你們好好看看,我不知道這幾個是誰家的千金,竟然這樣圍攏了過來,想要對着我動手。這樣的以多欺少,什麼千金小姐,分明是黑社會。”
歐陽明晨正在那邊和朋友說事情,擡頭,看見了那邊的騷動。
田菲菲本就是高,何況今天穿了高跟鞋,頗有一種鶴立雞羣的樣子。
看着她被幾個人圍在了一起,歐陽明晨的臉便沉了下來,他把手中的紅酒交給了身邊的人,然後拔腿走了過去。
“明晨。”
身邊突然響起一個柔柔的女聲。
那樣的熟悉,明明是自己已經聽了千遍萬遍的,是自己午夜夢迴中聽到過好過次的聲音。
他的身子僵住了,緩緩地轉過了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身邊站了一個人。
自己已經和她幾年沒有看見了,三年還是四年?
她卻依然是過去的那般模樣,柔順的黑髮就那樣簡單地披在了肩上,一雙漆黑的眼睛此刻正一動不動地注視着自己,眼眸中無限的濃情蜜意。
歐陽明晨只覺得胸口一窒。過去的事情,如同排山倒海地朝着自己涌了過來。
她的不告而別,她的決然離去,這些年自己的心痛不已。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不由沉了一下,然後繞開了林倩倩,打算走田菲菲的身邊。
“明晨。”
林倩倩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她擡頭看着歐陽明晨,臉上是可憐兮兮的模樣,眼神中也氤氳着水汽。
歐陽明晨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他別過了頭,痛恨自己,痛恨過了這麼幾年,林倩倩的一顰一笑還是左右着自己的情緒。
“明晨,我想,我想要和你好好聊一聊。”
林倩倩說完,用手扯了一下歐陽明晨的衣袖,眼眸中是不忍拒絕的委屈。
“聊?林倩倩,你認爲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麼可以聊的呢?”
她想要離開了,便是離開,她想要回來了,自己便乖乖地跟着她走了?
“明晨,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麼?”
林倩倩的臉上是可憐楚楚,她已經紅了眼睛,那般泫然欲泣的模樣,讓歐陽明晨的心都是疼痛。
“好不好?明晨,我們聊一聊,我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
“好。”
歐陽明晨咬牙,自己倒要看看,這麼幾年過去了,她想要對着自己是怎麼解釋的。
“好,你說。”
他擡頭看着田菲菲那邊,已經有人過去勸了。
“明晨,那時候我真的是身不由己的,是你的奶奶……是她一定要我離開你。她說,如果我不離開,那麼便永遠都不會放過我。明晨,我是沒有辦法的,我真的是沒有辦法。”
歐陽明晨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林倩倩,什麼叫做沒有辦法,什麼叫做身不由己?腳到底生在了誰的身上?而且,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什麼都不要怕,所有的事情,我都會處理好的,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請你相信我。可是,林倩倩,你沒有給我信心,你就這樣一走了之。我們那麼幾年的感情,你說忘記了就忘記了。林倩倩,你將我一個人拋在了這個地方,這個到處都留着我和你濃情蜜意的地方,就一個人遠走他鄉。”
“明晨,我是要回來的,你永遠不知道,初始的幾天我是怎樣度過的,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甚至因此生了抑鬱症,家裡的人不放心,於是,帶着我去國外看病。這幾年我一直在國外看病,一直等着身體恢復了,我連忙回來。明晨,我還是愛着你的,我真的還是愛着你的,請你,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歐陽明晨雖然在這裡和林倩倩說話,但是眼神卻一直注視着田菲菲那邊,然後看見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朝着田菲菲走了過去,眼神立刻幽暗,他一把撥開了林倩倩,朝着田菲菲大步流星而去。
林倩倩眼看着歐陽明晨的表現,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急忙手提裙襬追了上去。
田菲菲這邊,愛琴她們堅決不肯罷休,一定說是田菲菲先動了手。
“笑話,我無緣無故動手幹什麼?我不像有些人吃飽了撐着,要管一些無聊的事情。我告訴你們,我之所以先動手,是因爲你們侮辱了我的母親。”
“田菲菲。”
身邊響起了一個男聲,田菲菲擡頭,只見一個帥氣陽光的男孩站在了自己的身邊。
“怎麼回事情?這麼多個人欺負一個女孩子,你們丟臉不丟臉?”
那些人不以爲田菲菲只有一個人過來,現在看見如此英俊的一個男孩子出現在了田菲菲的身邊,氣勢上便短了一些,又見那個男子舉手投足之間便顯威嚴,當下臉上已經着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如果有招待不週,各位見諒。這樣的時候,大家能夠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大家就不要生氣了。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這個主人反思。”
正在這時候,宴會的主人歐陽星陳總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沒事了,沒事了。”
有人過來勸那些女孩子,被田菲菲澆溼了的人顯然是無限的委屈,靠在男朋友的懷裡,泣不成聲。
“好了,乖,寶貝,沒事了,都怪我不好,沒有陪着你,不就是一套衣服麼?如果你開心,明天我買幾套送給你。”
“我要十套。”
女子抽抽噎噎地說。
“十套就十套,這還不是小事一件嗎?”
“不好意思,是我照顧不周,什麼損失我都來負擔好不好?”
“陳總客氣話了,沒事的,沒事的。”
人羣漸漸散去,只留下了田菲菲和替她解圍的男子。
田菲菲這才擡頭看着身邊的男子。
“我們見過麼?我怎麼看見你覺得那麼熟悉?”
“田菲菲,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怎麼可以忘記我呢?不過,即使把我忘記了,你也不要說得這麼直接好不好?你這樣說,我的心都被傷壞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忘記了。”
“好,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少君,我們在酒吧你見過。”
“哦,對,對,你就是那個調酒師。”
“是。”
陳少君點頭,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孩子,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欣賞。
自己是看着她進來的,起初以爲是認錯了了。
今天她化了淡妝,那件裁剪得體的小禮服,穿在她的身上,讓她看起來賢淑端莊。
他一直看着她吃着蛋糕,然後嘴角微微上揚。
他欣賞她,真的,在現在的這個社會要找到一個自然,不拘小節的女子已經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了。
他也看到了田菲菲和那些女子之間的衝突,當他看見田菲菲拿起了飲料的時候,差點就要鼓掌了,不錯,像是她的性格。
當那些女子朝着田菲菲圍攏過去的時候,他緊張了一下,然後連忙趕過去,可是,聽到田菲菲清脆的語聲,陳少君又止住了腳步,看着眼前的形勢,那些人想要勝好像也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
於是,陳少君便一直在外面靜靜地看着,一直等到那些女孩子實在太過分了,他終於看不下去了。
“我有些失望,看樣子你對那天的酒比我的人還要感興趣。”
“哪裡,哪裡。”
田菲菲搖着手,笑了笑。
“你今天怎麼也來了?哦,我知道了,依然是老本行是不是?”
陳少君張了張嘴,然後笑了,點點頭。
“是,老本行。”
好像她也沒有說錯是不是?歐陽星讓自己過來就是爲了讓自己注意一下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呵呵,我聰明吧?”
田菲菲仰起頭,看着陳少君。
田菲菲渾然不知,自己的這個動作讓兩個男人心起漣漪。
陳少君看着那樣清純的笑臉,只覺得自己的心底一軟。
她仰起頭看着自己的時候,紅嘟嘟的嘴脣微微撅着,陳少君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一緊,突然有些口乾舌燥,很想就那樣將田菲菲擁入自己的懷裡,然後一下子吻上她的脣。
而那邊正過來的歐陽明晨的眼神一緊,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泛起一種酸酸楚楚的感覺。
他很想將田菲菲拉走或者想着全世界宣佈,這個女人的主意誰也不能夠打。
其實,歐陽明晨自己也沒有察覺,那樣對着田菲菲的感覺已經有着獨佔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