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低下頭,想的心都要碎了,她把臉埋進柔軟的圍巾裡,任由眼淚被圍巾吸收乾淨。
蕭鳳亭離開了,生活還需要繼續。
他雖然沒在這裡住幾天,但是留下的東西卻很多。
他們一起去超市買的牙刷,是他當初親自挑的,還並排放在洗漱室裡,唐傾去整理的時候,難免還是發了很久的呆,直到唐寧在樓下喊她不應,親自上來找她,才發現她坐在坐便器上拿着男人剩下的東西哭泣。
蕭鳳亭的牙刷,牙膏和牙杯,所有他留下的東西,都被唐傾找了一個透明收納箱裝了起來。她爲他親手編織的圍巾,和手套,也一齊被放進了裡面。
像是時光被封存住了一般,等待它們的主人回來將它們親自打開。
蕭鳳亭匆匆離開,一去再無任何消息,一開始唐傾會忍不住想回桐城看看,但是她自己也明白,就算回去了,她也沒辦法接觸到蕭鳳亭的一點消息。
或許只有這種時候,她纔會清晰的意識到,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們的世界,其實是靠蕭鳳亭單方面連接在一起的,過去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曾經的自己,或許也不會想到現在的她,竟然會如此的希翼着能靠近那個家族,藉此來獲取蕭鳳亭的一點消息。
她開始頻繁的留意國內的財經新聞,想要從新聞裡面找到蕭鳳亭的一點蛛絲馬跡,然而蕭氏幾百年的基業,從古至今都隱匿在歷史的暗處,在蕭鳳亭消失的近半年裡,新聞上蕭氏集團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現如今也依舊如此。
他那樣的身份,不可能會暴露在公衆面前被人揣測的。
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難免還是有些失望,只能自己重新振作,安慰自己,有時候沒有消息反倒是最好的消息,最起碼蕭鳳亭遇害,蕭家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新聞也不會那麼平靜。
倫敦的冬天在唐傾的記憶裡很漫長,這裡總是比桐城要來的冷很多,要下很久很久的雪。長長十天半個月,雪都不會融化。
但是今年不知道怎麼的,這個冬天一晃神就過去了,等她意識到院子裡的樹都開始抽芽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已經三月份了。
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快呢
距離他離開她,已經整整半年了。
這半年裡,好像什麼都沒有變化,時光在他離開的時候就此凝固,她的世界因爲他的離去而萬物停滯。
有時候唐傾也會忍不住的想,他是不是真的回不來了。
要不然那個人怎麼回捨得一點消息也不給她,要不然他怎麼可能一句隻言片語也沒有讓人轉述
還要再等多久,多久他們才能再見一面
每次想到這個問題,心臟都忍不住鼓譟起來,砰砰的砸的她胸腔發痛。
她擔心他,擔心的要死。
她沒辦法不承認這一點。
三月初的時候,許知遠找到了他們,他告訴他們,他有一個很要好的醫生,願意替唐傾免費做眼角膜移植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