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讓燕青楓脊背上竄上了一絲涼意。
他輕微愣住了,看着傅庭淵。
傅庭淵也看着他。
他臉上的笑容近乎於一種陰鷙的陰柔,在昏沉的走道燈光下,瀰漫出無窮的陰影。
“你想做什麼?”燕青楓問道。
“聽說,你要跟嫂子結婚了。”他笑了笑,“能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是不是很幸福?”
“……”
“如果我去跟嫂子說,當年她的死因也有你插手的一部分,你說小魚姑娘還會願不願意嫁給你?”
“……”燕青楓臉色難看起來,“你不要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無聊的事情?”他哼笑了一聲,語氣淡冷的道,“我只是想讓你也常常一輩子求而不得的滋味。你們這些人,自持理智高貴,好像不安着你們的想法去做,就都是錯的似的。”他低笑出聲,“我只是想看看,倘若給你一次得到又失去的滋味,你會不會能真的如你所想的那麼平靜。”
他看着燕青楓,眼底是輕漫朦朧的冷光,燕青楓沉默了良久,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愛到深處,纔會明白什麼東西都比不上那個人的一個回眸。
他現在可以爲了於小魚一個撒嬌的微笑出生入死,但是傅庭淵再也見不到洛南初了。
倘若傅庭淵因爲那件事向他尋求報復,他無話可說。
傅庭淵看着他沉默的樣子,低低的冷笑了一聲,然後推開他,按了電梯往裡面進去了。
燕宗想見傅晴天,燕青楓害怕他對於小魚動手,真是有趣,好像人不到失去的時候,總是沒辦法感同身受。
他當初那麼決絕的不肯娶鹿鳴幽,可是看在他們眼裡就是感情用事,然而輪到他們的時候,才知道怕了。
他無聲的冷笑了一聲,吸了一口煙,感覺那綿涼的冷霧從他口腔順着喉管盤旋進去,在他心臟的地方縈繞出一絲冰涼的痛意。
他們還可以再見面,可是他再也見不到了。
不管他如何去保存她曾經留下的痕跡,但是還是在持續不斷的失去。
司機開着車,他閉着眼睛,開口道:“去nightclub。”
心情煩悶,他需要喝點酒讓自己忘記這種持續不斷的疼痛。
三年了,他沒有一天不在承受着這種疼痛。
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着的人卻被她留在了人間地獄。
如果以後有機會再見面,他一定要抓着她的肩膀問清楚,到底爲什麼可以這麼殘忍,是不是打定主意不肯原諒他了,所以纔可以離開的這麼決絕,連一點給他後悔的餘地都沒有施捨。
竟然可以這麼狠心,頭也不回的一走了之……
傅庭淵一個人開了包廂,點了酒坐在沙發上借酒消愁。
他喝得有些朦朧,感覺到包廂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纖細的人影匆忙探頭進來,她似乎是在找人,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愣了一下。
傅庭淵擡起頭,就看到那個纖細的人影小心翼翼的開門走了進來,她合上了門,然後猶豫了好一會兒,往他的方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