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醫生就從病房走出來，對着熊哥微微頷首，“可以了，兩位小姐都進去嗎？”
醫生視線在秦多寶和秦洛洛身上轉悠了會，他還以爲熊哥一次性找了兩個來，這樣的話，可以將女人死亡的概率降低。
秦多寶低垂着頭，走向病房，低低應了一聲，“是我。”
她推開病房門，又關上。裡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本就是深夜，房間還拉上了厚重的窗簾，不準開燈，這都是熊哥吩咐的。
秦多寶站在一片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見粗粗的喘息聲，很熟悉很滾燙，也很難受。
秦多寶的心，跟着那粗重的喘息聲，難受起來。
她循着聲音走過去，越近，她越是能清晰聞到一股味道，屬於厲黎川的味道，成熟性感的男人味，淡淡的菸草味，隱約中有青草的氣息。
幾乎是一走近牀畔，她的右手就被一道極重的力道抓住。
“加多寶，是你嗎，是嗎？”厲黎川聲音粗啞尖利，難聽異常，像是指甲劃玻璃般，那樣讓人難以忍受的恐怖聲音。
秦多寶聽的出來，他很難受，他還想要釋放什麼。
“加多寶，這是地獄嗎，我爲什麼會在地獄中看見你？”黑暗中，厲黎川的手來到秦多寶的臉頰，一寸一寸細緻的摸索，看是在確認什麼。
是因爲他死前最後想的人是她，所以閻王網開一面，讓他再見她一次嗎？
秦多寶沒有說話，她的手按在了厲黎川的手背上，抓住他的手，輕輕吻了一下他粗糙的指尖。
有點懷念，有點迷戀，還有點情難自禁。
淚水情不自禁流下來，心臟痙攣絞痛。
你有沒有喜歡過這樣一個人，像是喜歡電視上的明星，像是喜歡天上的星星，明知道無法得到，還是會去喜歡，明知道會滿身傷痕，還是控制不住靠近。
她喜歡他，就是這樣一種喜歡。
“加多寶，你怎麼了？”
有點溫的液體滴落在厲黎川的手背上，他隱約意識到那是什麼，卻又無法確定。
他的腦袋好熱，身體好熱，全身都好熱，根本無法去思考。
但他還是竭力抽出幾絲心神去和她說話，她是在哭嗎，是嗎？
他的心爲什麼這麼難受？
加多寶，不要哭。
我不怪你了，你不要哭，你不要難過。
“我沒事。”秦多寶輕聲應道，她的手來到厲黎川的那兒，輕輕往下壓了一下，“痛嗎？”
此刻，厲黎川整具身軀都像要爆炸般，他有種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於是急聲勸說秦多寶，“你快走，我身體很不對勁。”
他不想傷了她，他能感覺到，他的理智正在慢慢褪去，他會褪掉人類的那層皮，化身爲野獸。
秦多寶想，值了，她真的值了。
他沒有再對着她叫秦洛洛。
他明知道她是秦多寶，還是不想傷害她。
她謝謝他。
“沒事，你哪裡難受，我就是來幫你的。”秦多寶的手指微微動起來，她的動作很慢，卻輕易在厲黎川身上撩起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