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是我爸的。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幫他剪指甲，覺得好玩，就把剪下來的指甲裝起來。”
“養父？”
“嗯。”
小小低垂着頭，繼續翻看她那些童年回憶。
很多都與陸雲錚有關，但這是無法避免的不是嗎？
安子皓輕嗯一聲，彷彿明白了，並未再問下去。
整個下午，安子皓都忘了自己是怎麼度過去的，爲了不讓小小多想，他吃過晚餐才離開霍家。
回到家，安父正一個人看電視，安子皓眼眶一澀，輕聲叫道：“爸。”
他以前確實恨過他父親，但當他父親一個人坐在那孤寂的看電視，他心底又升起隱秘的痛，或者這就是親人的含義吧，打斷骨頭連着筋。
“怎麼了？”安父關掉電視，房間頃刻間靜下來。
是去霍家時遇見刁難了嗎？但不應該啊，安子皓以前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霍家對他尚且親厚有加，沒理由安子皓現在穩步上升，前途磊落了，霍家反而對他有意見。
撞上安父擔憂的眸子，安子皓心頭一暖，這時候有個親人在他身邊真好
“沒什麼事，爸，你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安子皓坐到安父身邊，聲音清冽。
安父受寵若驚，自從他不賭了之後，兒子對他態度好了很多，但從未如此這般和他主動談心。
“不用找了，我現在這樣輕鬆自在。”安父搖頭。
“是因爲我媽？”
安父雙手交叉，輕輕搭在膝蓋上，沒有答話。
自然是因爲亡妻，但很多話只想藏在心裡，那是隻能一個人想的心思。
“爸，可能你現在不想找，但只要你想找了，我會支持，有個人陪你我也放心。”安子皓並未逼迫父親，只是將自己的態度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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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父意識到，事情很嚴重，非常嚴重，“……上次和小小鬧矛盾，還沒和好嗎？”
安子皓雙手叉在鼻樑那兒，眸底有幾分疲憊和痛苦泄露出來。
可能再也好不了了。
他能做的都做的，但他和小小之間的彆扭是用語言無法描述的。
“不是她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你怎麼了？”安父問。
“爸，如果我媽當年不愛你，你會怎麼做？”
“她愛我，要不然就不會什麼都不要和我私奔。”在說到這件事時，一把年紀的安父竟有幾分孩子般的天真。
“我是說假設，爸，告訴我，你會怎麼做？”
安父望向安子皓，心尖像是被人狠狠掐住，兒子暗沉的聲音中蘊含着巨大痛苦，無處宣泄，無處排擠。
“……我會放手，讓她幸福。”安父啞聲道，“愛一個人就是讓她幸福，如果有另一個人能給她幸福，那麼我會站在暗處祝福，看着她幸福我也幸福了。”
安子皓嘶啞的低笑，“爸，我是你的兒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不能比你差對不對？”
“子皓，你和小小到底怎麼了？”安父焦慮問道，思及兒子剛剛的問題，內心有了猜想。
難道小小喜歡別人了？
不應該啊。
安父自認這點看人的能力還是有的，霍小小是真心和他家子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