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潮溼的暗牢,腐臭,血腥,縈繞着若有若無的死屍氣息。
厲寶姿猜想,這兒一定死過很多人。
或許她將是其中一個,或許不是。
有人送飯菜來了,厲寶姿還未端起地上的飯盆,就有兩三隻大老鼠竄出來,吱吱吱的,爭奪她的伙食。
這暗牢的老鼠恁悍了,厲寶姿一腳踢開一個,但它們完全不怕人,翻個身又繼續來哄搶。
厲寶姿連忙端起飯盆,趕了一些飯菜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好了,大家都是一個牢裡的牢友,就不要彼此爲難了,你們給我方便,我也給你方便。”
這老鼠像是成精了,聽懂厲寶姿的話,沒再哄搶她手上的飯菜,而是撿着地上的吃。
厲寶姿望着地上三隻肥碩的老鼠,一陣唏噓,連這等畜生都知道在夾縫中艱難求生,她堂堂一個人,怎麼能連畜生都比不過?
現在還不到最後時刻,她怎能輕易服輸,認命,說不定她不僅逃出來了,還一舉搗毀這個毒窩!
想着,厲寶姿埋頭猛吃散發着餿味的飯菜,等她吃飽飯有力氣,在關鍵時刻就不會掉鏈子了。
接連過去兩日,厲寶姿都被關在暗牢裡,不知外面的情形。人鼠相處倒還算和諧,老鼠們知道厲寶姿不是怕鼠之輩,得了教訓,並不敢輕易犯她。
第三日,厲寶姿又將飯菜趕了一點給老鼠一家三口,嘟囔道:“鼠兄鼠妹,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天的伙食好像要好點了,沒有餿味了,這算不算是某種動向?”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噗通笑,惡意捉弄道:“keen哥,看來這女人在這裡生活挺自得其樂的,還認了兄弟姐妹。”
厲寶姿一擡眸,就看見了keen哥,他旁邊還站着一個高瘦男人,正是剛纔嘲笑她的那位。
keen哥沒怎麼變,還是那樣,黑褲黑襯衣,錚亮的黑皮鞋,戴着一副黑墨鏡,遮住大半張臉。
厲寶姿不由暗暗吐槽,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混黑的哦,還穿成這樣提醒別人。在暗牢裡戴副黑墨鏡,難道不怕摔個腳朝天嗎?
“過的確實不錯。”keen哥兩手插兜,淡淡晲了眼厲寶姿身邊的鼠兄鼠弟。
老鼠們一個個都是欺善怕惡的,或許是見keen哥氣勢不凡,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地牢,這手隱匿神功令厲寶姿驚歎不已。
“過去,把門打開。”keen哥吩咐身後人將鐵門打開,定眼深深的看着厲寶姿,墨鏡後的那雙狼眸閃過晦澀難懂的光芒。
“要去哪裡?”雖然鐵門打開了,但厲寶姿仍站在原地未動。
或許是被他戲耍過太多次,這次她保留了一份戒心。
“去見你爸,不願意嗎?”keen哥雲淡風輕道,眼睛還是粘在厲寶姿身上未動。
怎麼可能過得好,她兩頰消瘦,那點白嫩的嬰兒肥徹底沒了,身上髒臭,隔着十步遠,他都能聞見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若有若無的餿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