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多寶死咬下脣,心呼呼漏着冷風,臉色慘白如紙。
她的一生何其荒唐,又何其可笑。
她內心深處極力想要避開秦洛洛,緊隨的卻是秦洛洛曾走過的那些路。
秦洛洛考縣一中,她也考縣一中;秦洛洛考傳媒大學,她也考傳媒大學;秦洛洛進電視臺,她也進電視臺……
秦洛洛被厲黎川包過,她也被厲黎川包過。
不同的是,秦洛洛沒愛上厲黎川,而她愛上了。
愛得那麼愚蠢,愛得那麼卑微。
“加多寶,你最近太不對勁了,告訴我,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事了?”厲黎川聲如冰川又問了遍,帶着誓不罷休的決心。
這時,厲父和厲家大爺走上樓,望見秦多寶和厲黎川在臥室門口爭執。
厲家大爺森冷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夫妻事。”厲黎川心情不好,口氣自然也惡劣。
他無視自家父親和大爺,將秦多寶拉進臥室,然後甩上了門。
進門的那剎那,秦多寶的目光和厲家大爺的目光不經意間對上,後背禁不住激出一層冷汗。
她看見厲家大爺的眼神在說:最後幾天了,別給我整出什麼幺蛾子。
厲黎川將房門反鎖上,眸子深邃嚴肅,“加多寶,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告訴我,你剛剛到底怎麼了。”
秦多寶久久沉默,厲黎川則站立在她跟前,有耐心地等待。
他真的受夠了這種心慌的日子,總感覺快要失去什麼,但有時又覺得很幸福滿足。
窗外,日頭逐漸衰微,時間過去了。秦多寶終於動了下,她眨了眨羽毛般的長睫毛,緊盯腳下的灰色綿拖鞋,輕聲問道:“厲黎川,你今天去見過秦洛洛嗎?”
厲黎川眉頭蹙得更緊了,“沒有。”
秦多寶死死咬住下脣內側的嫩肉,像是明白了般點頭。
厲黎川眸光幽幽一閃,陰冷至極問道:“是不是秦洛洛打電話和你說什麼了,還是交給你什麼東西?”
“沒有,”秦多寶擡起頭,眸子竟帶了幾分自嘲,反問道,“她會和我說什麼,又會交給我什麼東西?”
厲黎川突然心慌,她是知道了什麼,還是不知道?
“沒有什麼,”厲黎川搖頭,不想再繼續關於秦洛洛的話題,於是轉移話題道,“我們下樓看看,說不定要吃晚餐了。”
秦多寶望着厲黎川的背影,嘴角的笑弧越擴越大,黑眸卻越來越空洞。
厲黎川啊厲黎川,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自己清楚嗎?
下樓後,厲父和厲家大爺都在客廳,厲家大爺晲了眼秦多寶手腕處的紅痕,淡淡道:“厲黎川,秦多寶不是你那些兄弟,你以後下手輕點。”
厲黎川這才注意到秦多寶手腕處的那道掐痕,內心一時無比自責,連忙取過醫藥箱給她上藥。
“痛不痛?”厲黎川邊幫秦多寶揉手腕,邊蹙眉道,“我傷到你了,你要和我說。我接觸的大多是些粗爺們,很多時候不是故意的,只是沒想到。”
秦多寶心一悸動,鑽心的刺痛密密麻麻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