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柔垂眸無聲冷笑,旋即擡頭,她臉上換了一副表情,嬌柔的臉滿是關心的上前抱住顧勝的手臂,“爸爸,你別生氣,小心身體啊。姐姐的性子是比較烈,你應該慢慢和她說。姐姐還是很孝順的,可能是您太忙,沒有時間關心我們,才讓姐姐有什麼誤會吧!”
她嘴裡柔柔地說着勸解的話,細細一聽,卻是暗地裡在上眼藥。
不說還好,一說,顧勝又想對顧曉依破口大罵了。
他是忙,但就是忙了,顧欣柔還是他的貼身小棉襖,可她顧曉依呢?
除了會氣他,還會做什麼?
這回倒好,害的自己妹妹差點流產……
顧勝這才反應回來,自己這是來給小女兒找公道的。
他又想問罪顧曉依,這時,這別墅外的動靜驚動了祁老爺子,他拄着柺杖姍姍來遲,板着面容道:“親家來了,就進來說話吧。”
對於顧勝和柳雪玲鬧得這一出,祁老爺子也是有氣。
這顧家就是不會做人,就算要問罪那也得先進屋啊!所謂家醜不可外傳,現在,他們在院子裡就鬧了這麼一出,左鄰右舍都看着,說不定明天那些八卦記者又怎麼埋汰他們祁家了!
從祁驍、祁逸南兩人鬧劇一般的婚禮到現在,他們祁家的事就一直處在風口浪尖。
現在又鬧這麼一出,那不是給那些八卦記者,瞌睡了就送枕頭麼!
所以,祁老爺子冷冷地在門口,說完一句話就率先進門了,透着明顯的不悅。
祁家是K市的頂級豪門,而顧家還要仰人鼻息,顧勝一看祁老爺子不悅,也就不敢再放肆了,他只對顧曉依冷哼一聲,就順着顧欣柔的攙扶,跟在祁老爺子後面進去了。
祁家客廳裡,水晶吊燈全開着,寬大奢華的屋子裡一片透亮。
真皮沙發上,祁馳和馮佳悅正悠閒地坐着,只怕外面的吵鬧聲他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願出去罷了。至於爲什麼不出去,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祁老爺子坐在了主位的沙發上,淡淡對道:“親家,坐。”
顧勝和柳雪玲陪着笑,有些拘謹地坐下。
顧欣柔乖巧地站在一旁。
祁驍牽着顧曉依的手進來,就對着祁老爺子淡聲道:“爸,依依今天上班累了,上次生病她身子就有點虛,我先送她上樓休息。”
這維護的姿態十分明顯,祁老爺子輕撩眼皮掃了他們一眼,“嗯”了一聲,他就微眯着眼瞼,彷彿事不關己的狀態。
顧勝動動嘴脣,想說什麼。祁驍已經送顧曉依上樓了,只留給他們一個冷漠的背影。
“謝謝。”
到了臥室,顧曉依輕聲對祁驍道。
“我說過夫妻間別客氣。”祁驍捏捏她的手心,“你累了就先休息,其他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好。”顧曉依輕笑着點頭。
直到今天,她突然發現:或許和祁驍一起生活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祁驍轉身,眸光危險的眯起。
剛纔她見到顧勝時,眼眸裡那隱忍的憤怒,他是看在眼裡了。
顧家的人,以後還是都不要出現在祁家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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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馮佳悅率先慈笑道:“小柔回來了?快過來坐。這還懷着肚子呢,可別久站着,醫生可還說要好好養胎呢。”
看他們神色有些不對,顧欣柔倒是乖巧地走到了馮佳悅身邊,卻並不敢坐,只是有些拘謹地看着她,“媽,逸南哥還沒下班嗎?他怎麼沒去醫院接我?”
“先坐下,媽在細細和你說。”
馮佳悅握住了她的手輕扯了扯,顧欣柔只能依言坐到了她身旁。她這才輕拍着顧欣柔的手道:“出院了就好。我這幾天啊,就一直記掛着你和這肚子裡的孫兒呢。昨天一聽醫生說你今天就能出院啊,我這心裡別提多高興了,一整宿都沒睡好呢。這不,今天一大早啊,我就讓張媽都準備好了些補品,尋思着等你回來,要多給你補補。吃了午飯,就和你爸興沖沖往醫院趕啊,高高興興地要接你回來。不過,我們到醫院後撲了個空。這可把我們急壞了,跟醫生一打聽,這才知道你已經先跟着親家母出院了。”
說着,她還真怪地瞪了顧欣柔一眼,“你這孩子,怎麼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呢,害的我和你爸白跑一趟。”
顧欣柔終於知道他們看起來不對勁的源頭了。
感情是氣她這個。
當下,她趕緊眼角泛紅,楚楚可憐道:“媽,對不起,我我只是想家了,就……”
柳雪玲看顧欣柔受委屈,心裡埋怨馮佳悅是個惡婆婆,面上卻笑着解釋:“親家母,別生氣。小柔這孩子也是我從小嬌慣着長大的,打小就沒離開過我和老顧身邊,這不?就算嫁人了,也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她想家想得緊,就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們就去了……她看到我們一時高興,就忘記給你打電話了。”
馮佳悅笑得更加燦爛了,“瞧您說的,好像這祁家不是小柔的家似的。看來是我這做婆婆的平時對她夠好啊,才讓她對我們祁家這般。”
眸光一轉,她問顧欣柔,“小柔,你說呢?我們平時對你怎麼樣?”
“媽對我很好……”
顧欣柔一副急得快哭了的模樣。
馮佳悅的話也讓柳雪玲一噎,笑臉差點掛不住,旋即,她話題一轉道:“我們這不是擔心孩子嗎?唉,你說她好好一孩子還懷着身孕呢?竟然差點流產,都住院了。自己的孩子那就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誰能不心疼,你說是不是?”
話題,終於回到問罪的正題上了。
顧勝當即也略帶不滿道:“是啊,小柔是你們祁家的媳婦,現在還懷着身孕,卻差點在你們祁家出事了,你們祁家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祁老爺子這時才擡起眼皮,淡淡道:“交代?怎麼交代?那天的事情,小柔難道沒和你們說清楚嗎?”
祁老爺子年輕時上過戰場,那是真正動過刀槍,殺過人的人。這般威嚴的模樣,渾身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顧勝當即就弱了姿態,但他也不能讓自己疼愛的閨女吃虧不是?他暗自鎮定道:“老爺子,話不能這麼說。難道我女兒在你們祁家出了這樣的事,就和你們祁家無關了?”
這時,祁驍已經從樓上下來,他姿態優雅地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聞言,他微眯起深邃的雙眸,嗓音冰冷有些漫不經心道:“哦?我竟是不知顧欣柔她故意從樓上摔下來,陷害我媳婦,這關我們祁家怎麼事了?認真說來,撇去依依是我媳婦,還有顧欣柔是我侄媳這兩點,她們姐妹間的不和,似乎和我們祁家沒有多大的關係,更何況是她自己故意摔下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