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沒有回家,家裡卻一塵不染,這全都是張欽玥的功勞。走的時候把鑰匙給了她,讓人來打掃這件事確實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整個人撲在牀上,頭昏昏沉沉的,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接着又和那個人待了這麼久,那安靜的氣氛讓她都覺得壓抑。可對方卻能一絲不苟的吃着東西。林孟茹覺得,自己如果繼續和他待在一起估計會消化不良。不願想太多,她從牀上爬起來,拿了睡衣去到衛生間洗澡。
花灑裡灑出的水滴,從頭上經過自己的身體流到腳下。腦子裡竟然一直想到的是那張熟悉的臉,或者說不對,應該說是面癱般的臉。
“小二,我的雙節棍掉了。”閉上眼睛,她似看到了剛纔在飯店裡的畫面。那個人一臉鎮定,嚴肅的面容和沉穩的聲音看不出任何笑意。
小二都有點怪異的看着他,但畢竟是經過過正規訓練的,很快就找到了聲音。
“好咧~風花雪月包間,上雙節棍一雙。”
他說得非常熟練,林孟茹眨眨眼,看了看掉在桌子下面的筷子,脣邊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原來這裡的東西都有名字,新鮮地,新鮮事,於是當小二上筷子的時候,她不由指着手邊的牙籤罐,一臉好奇。
“小二,這叫什麼?”
對方似乎有點不理解的看着她,目光裡有着驚訝的探尋,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
“小姐,那叫牙籤。”
“……”
對面的面癱臉似乎鬆動了些許,林孟茹有點尷尬,她現在總算知道小二眼中的情緒是什麼了?那壓根就是看到怪物的表情。
在林孟茹不忿的時候,小二已經退了出去。估計他出去後覺得這個包廂坐的兩個人都是神經病。一個面癱臉面無表情,一個是連牙籤都不知道的白癡。她着實對於這樣的鄙視非常冤枉,但蠢事已做,無力挽回了。
“那其實叫‘暗器’。”
“噶?”對於他的話,她暫時沒有反應過來。擡眸對上他認真的眼,後者非常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那個叫‘暗器’。”
林孟茹這才知道,原來人家說的是,牙籤可以叫做暗器。好吧,她現在的臉肯定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額……哦……爲什麼它叫暗器呢?”她其實不想問這個的,好嗎?
“因爲他小而尖銳。”他非常正經的說了一句。那模樣,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倒像是在說什麼正經事情。
“可爲什麼小二都不知道呢?”她由着他的話,接了一句。這是真正被人帶進溝裡了的節奏嗎?她嘴角稍稍抽搐。
“他還沒培訓好……”
“……”好吧,她確實訝異了。爲着他的回答,有點遲遲不知該如何接嘴。想了想,爲了不要冷掉這好不容易稍顯融洽的氣氛,她又接嘴問了一句:“你好像對這裡很熟,看來經常來這裡吧。”
對方稍顯沉吟,林孟茹還在想着會是個
很難回答的問題嗎?不想人家卻悠悠的說出一句:“這裡是我開的。”
“……”那豈不是可以不花錢?白吃白喝?
不過這一次她聰明的沒有再問下去。估計她如果再接嘴,下面要說的還指不定蹦出個什麼東西。可是,他在這裡開了個飯店,這件事着實讓她非常訝異。要知道,畢竟他只是來着打一轉罷了,在中國待一陣子也就該走了。
“我打算在國內定居……”
呵——呵呵,這人是有特意功能嗎?爲什麼自己想什麼,他就能知道什麼?“額……這挺好的呀!”她打着哈哈。不知道爲什麼,心中“咯噔”一響。
對方的眼神似要將她看穿,林孟茹不敢直視的低着頭,好在上了菜,她可以埋頭吃東西來掩飾一下現在的尷尬。
“慢慢吃,別噎着。”
她聽到他的提醒,帶着關心。她點點頭,目光不敢擡起……
林孟茹從浴室出來,身上只裹了一條浴巾。發上的水珠溼噠噠的掉落,她拿了條幹毛巾慢慢的擦。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插上電源給自己吹着頭髮。
記憶回到過去,似乎很久以前,她還不會自己吹頭髮。
“喂,別管我啦,我現在想睡覺啊!”
“不行,溼着頭髮睡覺會頭疼的。”男人聲音堅定,但手上的動作卻溫柔至極。大手撫着她的髮絲,坐在她身側幫她一點一點吹乾頭髮。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睡了。”她耍賴的撲倒,臉埋進枕頭裡。
她試圖不起來,也做好了耍賴的決心。但對方卻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拿起她的頭髮,慢慢的吹。
“喂,我總這樣,你不會煩我嗎?”林孟茹其實在某方面而言,還是挺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懶勁最近被他寵得如火純青,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過分的可以。
“爲什麼要煩你?”她聽懂他磁性的嗓音,清清淡淡的,卻夾雜着寵溺的情緒。這刺激到她的某部分神經,從心底生出一種想要究根結底的心情。
“我這不會,那也不行。現在還懶得要命,你說你是怎麼忍受我的?”她坐起身,有點認真的問他這個問題。
其實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讓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戀上自己。可事實如此,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以爲這是夢境。
鼻尖被輕輕颳了刮,她沒有躲閃,只是可愛的眯了眯眼睛。張君鍇眼底一片寵溺和溫柔,伸過手,將她整個人都摟進懷裡。
“傻瓜,對你,又怎麼談得上是忍受……”他嘆息,擁着她無限寵溺。“孟茹,你知道我愛了你多久嗎?”
被問到這個,她就有一點歉意和心虛。對於自己的遲鈍,還有福氣,她着實不知道該如何感慨:“對不起……”
“傻瓜,爲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
“你等了我這麼多年,而我卻一直都不知道……”她確實是非常心疼的。若是以前知道,還沒有什麼。但自從和他有了
感情,只要一想起他多年來獨自的等待和孤寂,心裡有一種特別對不起的感覺。
“是啊,你也說了,你不知道……”他出聲打斷她,摟着她的手微微放鬆,對上她的眼睛。林孟茹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片溫暖的汪洋,似要將人容納進去。再次抱緊了她,她聽到他穩穩地心跳,還有嘆息的聲音。“孟茹,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麼的後悔當年沒有拉住你。而你也不知道,我現在又有多麼的慶幸,能夠這樣寵着你……”
他的話如最美的情話,讓她心中一片酥麻。閉了閉眼睛,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點急切,心跳擂鼓的感覺,這個人似乎毫不吝嗇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跳加快。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她從他懷裡蹦出來,笑嘻嘻的扯開了話題。
“好了啦,別在說了,幫我吹頭髮啦。”她撒着嬌,倒下來躺在他的腿上。任由他的手輕撫着自己的髮絲,一縷一縷的幫她吹乾,吹順。
記憶總是磨人的東西,那記憶中的溫暖似乎只停留在那個時候。
林孟茹拿着吹風機,因着沒有吹勻,所以頭髮一邊幹着一邊溼着。有點沮喪的把吹風機拿開,溼的這一邊頭髮其實也算半乾狀態了,但她此刻如何都沒有了吹頭髮的心思。
外面的天,一片漆黑。只剩下月光在天空上灑下一些白光。她靠在牀頭,空空的眼睛盡露一抹白天沒有袒露的悲傷。
“你說洗完頭要把頭髮吹乾,你讓我養成了這個習慣,但你卻不知道去哪裡了?君鍇,我還要等多久呢?到底你什麼時候纔會出現……”
“朝吧”,Mike一個人坐在包廂裡喝酒。因爲又招了一個酒保,而且現下生意一般,所以和他一起窩在包廂喝酒。
“嘿,guy,能不能不要一副失戀的模樣?我真心受不了你了。”
聽着他略帶誇張的看着自己,Mike一言不發的掃了一眼過去。
“嘿,你可別說我說錯了啊!你這臉上明擺着寫着,此人被甩。難不成還是因爲上一次的那個女人嗎?”白楊的直覺一向都是準的。而且以他對Mike的接觸,一般能近他身的女人,確實幾乎沒有過。何況是進他的心。
不然,這酒吧裡也不至於流傳他那方面無能力了。
“誒,話說,那個女人你還沒追到啊!你這動作會不會太慢了一點啊!”白楊的話讓Mike眼前一眯,想了一會,悠悠開口。
“那要怎樣追求?”說實話,原諒他真的沒有追女孩子的經歷。記憶中,他是一直被追着的對象,現在的經歷,可以說是風水輪流轉,但是他確實是沒有想過的。
“大哥,你不會連追求人都不會吧!”白楊喝了一口啤酒,一臉看怪物般的看向他。只見後者遙遙頭,清俊的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疑惑。
“從來都是別人追我。”
好吧,這霸氣的一句話也只有從他嘴裡纔敢說出來。白楊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還能不能喝他愉快的玩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