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蓮池九卿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自己無意識的捲了一聲的桃花債,如今總算是都說清楚了。
姬少絕、樓雲青都已經回國,天玄的夙夜桀在方纔也已經解脫,之後她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了,分明不過才重生了幾月的時間,她怎麼覺得每天都在各種驚心動魄之中度過。
這樣一來自己就能夠清閒一些了吧,九卿望着那即將到來的夜幕,帶着剛剛採摘的蓮子,今晚她自己動手做一次蓮子粥。
嘴角微微揚起,從今往後,她一定要過得安逸平淡,就算外面天塌下來了也不管,不過此行自己好像又給夙千隱帶來了不少麻煩吧。
樓雲青和百里長歌關係極好,百里長歌若真是那麼有野心的話,這天玄是岌岌可危了,九卿再次嘆息了一口氣,只怕她仍舊不能好好休息。
回到翠微宮,天色已經漸晚,老遠便看到秋禾在門口張望,見她回來了這才放心下來,“娘娘,天都快黑了你怎麼還不回來,急死我了。”
“不過就是四處轉轉,難道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敢吃了我不可麼?”九卿笑道,心情比起出去時的沉重好了不少,大約是已經放下了。
“吃了你倒不會,不過上次娘娘你在皇上的鳳鸞宮中都能夠被人擄走,現在又是一個人,所以奴婢自然擔心你了,生怕和上次一樣,一醒來便聽到你被人擄走的消息,娘娘你消失幾回了,每次都是險象環生,此後不管你消失也好,離開也罷,總之你不許再丟下我,秋禾可是要一輩子跟着娘娘你的。”秋禾義正言辭道。
看着她認真的小臉,九卿彷彿又像是回到了從前一般,心中掠過一絲苦澀,從今往後她的身邊又少了個人,強顏歡笑道:“我剛剛只是去蓮塘採摘了蓮子。”
“娘娘可是想吃蓮子粥了?從前綠衣姐姐……沒事,娘娘,以後有我和浣月姑姑呢,我們兩的手藝都不差,我們去給你煮。”秋禾連忙一掃之前的陰霾。
“今日反正閒着也沒事,本宮自己來。”九卿拿着蓮子進了小廚房。
秋禾看到她的情緒比起之前明朗了許多,不由得也放下心來,她的身子已經大好,現在也可以跟着浣月學習武藝了,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多一人少一人似乎並沒有產生任何影響,日子仍舊在過。
當夜幕完全落下來之時,一道漆黑的身影在夜幕之中悄然出現,窗櫺並沒有關上,秋日的夜帶着幾絲涼意,來人眉頭微皺,推門入屋看見女子在燭光之下手指襯着臉頰熟睡着。
桌上還擱着兩碗粥,夙千隱小心翼翼的進了屋,關上了窗櫺,拿過一旁的披風替她搭在身上,纔剛剛觸碰到她的身體,她便已經醒來。
“千隱,你可忙完了,今日我採摘了蓮子,做了蓮子粥……”九卿話音未落已經被男人奪去了呼吸,淡淡的燭光中,女子兩頰暈紅一片,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着,下巴被男人親暱的捧着,好似明珠般珍貴。
這一吻幾乎吻得她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之時他才鬆開了她的紅脣,“阿九,難道你真的不將朕說的話放在心上,分明你的身子落水之後便入了寒氣,今日你還脫了鞋襪去採摘蓮子。”
他的語氣之中有些嗔怪之意,他果然已經知道了,“我,只是想吃蓮子粥了。”
“想吃吩咐廚子做就是,何須你親自動手?”他的怒氣未消。
九卿見他渾身的冷意,忙拉了拉他的衣角,跟個做了壞事的孩童一般,“我想要給你做,那日……那日路過蓮池之時,你說好久不曾用過蓮子粥,所以我才……”
夙千隱恍然想起,回宮那時馬車經過一大片蓮池,那時九卿臉上有些嘆惋,說蓮花以謝,蓮池彷彿失去了生機,自己還寬慰她說蓮花雖謝,卻有蓮子如許,若是能做成蓮子粥,也有一番美味,那時不過是隨意說過的一句話竟讓被她記在了心裡。
這個女人怎麼能讓自己不愛呢,她對自己的情意絕不會被自己淺半分,心中一動,只覺得渾身的疲憊都消失了,就算爲她生爲她死自己都願意。
九卿見這人一會兒一個模樣,方纔還是冷意盡顯的人現在又變了個模樣,“喂,你就這樣抱着我,粥都冷了,不,本來就冷了,你鬆開我,我去給你熱。”
“不鬆,朕就想抱着你,方纔在御書房處理政事朕就滿心不快,真想馬上扔了奏摺回來陪你,阿九,若是有下輩子,朕只願和你做一對最平凡的夫妻,你織布,我耕田,不,不行,那樣也不能這樣抱着你,到底要怎麼辦纔好……”聽着那向來冷漠的人突然說這樣孩子氣的話,九卿嘴角莞爾。
“你啊,趕緊鬆開我,我不跑,咱們也不用等下輩子,這輩子就好好在一起,這樣可好?”九卿問道。
夙千隱不說話,似乎在想她說的這句話,隔了片刻才鄭重其事的說了一句好,九卿當真對他無語了,見他慢慢鬆開了自己,“我去給你熱熱。”
“不用熱,這樣就好。”他滿不在乎的拉着九卿坐下,舀了一勺毫不在意的吃着。
九卿看他吃的挺香的樣子,自己也動了一小勺,粥本來就已經涼了,還有那滿嘴的苦澀,“苦,好苦,我蓮子放多了……千隱,你別吃了。”她自己吃的那一小勺都難以下嚥,夙千隱的碗中已經見底。
“苦纔好,朕要知道這是阿九給朕做的,她親手摘的蓮子,親手剝的蓮子,親手做的,朕只覺得滿心都是甜的,又怎麼會苦?你不吃的話那這一碗朕替你吃了,可不許浪費。”他一本正經的端過她的碗。
九卿口中還是一片苦澀,簡直是苦到了心裡,他卻絲毫不覺得苦,反而臉上的神情是在享用什麼最好的美食似的,九卿眼中泛着點點淚花,她覺得近來自己心思越來越脆弱了。
“阿九,怎麼了?你不喜歡朕吃朕不吃就是了。”
“不,我是高興。”
“傻阿九,高興應該是笑纔對。”他放下了勺子,將她一把擁在懷中,兩脣相對,她似乎還能感覺到他脣中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