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聲音讓九卿猛的一顫,她緩緩轉過了身子,看着夙千隱就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地方,臉上是一片冰冷之色。“千隱。”他現在不是應該還在皇宮之中麼,難道這麼快宴會就結束了?
“你已經恢復記憶了?”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來,姬少絕仍舊在爲九卿的手指塗藥,兩人親暱的模樣更是讓他心中妒火中燒。
九卿垂下了眼眸,原本她不想將此事公佈,畢竟夙千隱的心願就是希望她能夠好好的生活,不要再參與到這些事情而來,可是九卿還是違背了他的心意。
“是。”
“好,既然你想要恢復記憶,你直接告訴朕就是,爲何要瞞着朕去找他?還連着他一起來騙朕,或者說你覺得耍着朕好玩你心中會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夙千隱的眸光微冷。
“你有什麼資格說她,難道不是你先瞞着她的?如今小九兒不過是害怕你擔心纔會讓本皇幫她,你說她瞞着你就是玩弄你,那麼你隱瞞了她那麼多事,她在你心中又是什麼位置?”姬少絕給九卿包紮好最後一根手指,看着九卿低垂的臉將她拉到身後說道。
這樣極爲保護欲的動作讓夙千隱眼眸之中的神色更加冰冷了些,他冷冷的看着那人身後的女子,“過來。”
這兩個字曾經是他去尋找九卿的時候說的話,九卿身子還沒有動作,姬少絕將她拉的更緊,“分明是你設計了她在前,現在她不過是爲了你着想,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她?”
“朕怎麼對她了,暝皇,你不要忘記了你手中拉的這個人可是朕的妃子。”
“就算是你的妃子那又如何?本皇早就說過,若是你對她不好,本皇隨時都可以帶走她。”姬少絕也毫不退讓。
九卿拉開了姬少絕,走到了夙千隱面前,“千隱,我本來不想要隱瞞此事,只是怕你擔心而已,我……”
“小九兒,他對你做了那麼多事,你不過才瞞着他這樣一件事,你至於這麼委曲求全的說話?”姬少絕看到如同小媳婦一樣的女子,心中頓時有些氣不過,這樣的九卿哪裡有當年媱姬的風範。
“少絕,此事我是不該瞞着他,是我的錯。”九卿回頭對他說道。
姬少絕氣得一怒,“好,本皇不管你了,你愛如何便如何。”說罷身子一飛便離開了屋頂,轉眼便沒了蹤影。
場中只剩下兩人,夙千隱臉上帶着慍怒,他的確不喜歡九卿瞞着他去做那些危險的事,他愛她,所以也有着自己的私心,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九卿,但是有一天當發現九卿脫離了他的掌控,對於男人的自尊心來說定然都會存在一些不滿的。
他直直的站在場中,不發一言,冬日的夜冰冷徹骨,一隻小手突然勾了勾他的手指,夙千隱只是瞪着她,不再開口。
“好冷啊,咱們回宮去吧。”九卿討好般的說道,“如今我沒有武功,下不去。”
感覺的她的手指帶着森冷的涼意,夙千隱冰冷的臉色才稍微變了變,“知道冷還跟着他出來?”
“是,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九卿用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指,軟言細語道。
“回去纔好好罰你。”夙千隱猛地將她打橫抱起,九卿還沒有半點感覺之時那人便已經縱身一躍,直接躍下了高樓,九卿躲在他懷中,夙千隱用袖子爲她擋去迎面而來的狂風。
不過是這樣一個極爲細小的動作卻能夠體現出他對九卿的體貼之處,九卿在他懷中莞爾一笑,這個男人啊……
兩人縱身躍入黑暗之中,九卿在他懷中沉沉睡去,回到翠微宮之中,夙千隱還沒有來得及發火,看着懷中睡得香甜的女人,一肚子的怒火都消失。
最終無奈的將她輕輕放在了牀上,藉着燭光看着她十指,幸好姬少絕已經給她上了藥,那人雖然自己不喜歡,但是醫術倒是很好的,藥物也不錯,夙千隱這點還比較放心。
爲她輕手輕腳的掖好被子,這才吹熄了燭火躺在了她的身側。原先在聽說凌雲閣的人動了的時候他便猜到是九卿出現了,只是那三****都在寢殿中睡覺這一點讓他覺得疑惑。
假如是她記憶恢復了的話那麼一切也都解釋的過來了,她定然是從翠微宮中的密道離開,這個女人,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她心中所想的人都是自己,可是自己又何嘗不是爲了她呢。
將她輕輕擁在了懷中,吻親暱的落在她的額頭,說不出的愛憐和親暱。
宮中不知道何時響起了簫聲,在那觀星樓之上,一抹月牙白袍男人手執玉簫,在那翹角飛檐之上淡淡的吹奏着簫聲,這簫聲便正是今晚九卿所彈奏的那一曲月離。
他的簫聲同琴聲不同,沒有了那麼多的凌厲,反而更顯纏綿和惆悵,道出了男女之間的思念和愁緒,“別吹了,她又聽不到。”一抹藍衣不知道何時落在了他的身旁,手中正勾着一壺酒。
簫聲暫停,從他懷中徑直拿過了酒壺,百里長歌一臉不滿的看着他,“要喝你自己拿去,拿我的幹什麼?”
樓雲青沒有回答,仰脖將酒盡數灌進了脣中,這樣灑脫的姿態也是旁人從來沒有見過的,百里長歌見他不快的模樣,抱怨道:“都怪姬少絕那個沒用的東西,居然沒讓兩人鬧崩。”他們自然也遠遠的見到了那個場面,本以爲夙千隱和白九卿會大打出手,想不到那個女人居然求饒了。
“月皇,在人家背後說三道四可不是君子所爲。”一抹紅影也傲然飛了上來,臉上帶着一臉的怒意。
“寡人又沒有說錯。”百里長歌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當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姬少絕沒有理會他,又從樓雲青手中搶過了酒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往喉中灌了去,似乎是和樓雲青一樣的鬱悶。
“你們兩人爲了個女人值得麼?你們爲了她在這裡吹冷風,她如今可是春宵帳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