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光轉瞬即逝,儘管在兩日時間籌備婚禮有些緊湊,但因爲哥舒遙的婚事原本就在計劃之中,所以準備的東西自然是一分二,倒也不算艱難。
九卿倒是樂得清閒,彷彿跟她沒有半點干係一般,不過一天的時間也足夠她處理很多事情了,她可以將消息放出去,女皇必然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等了一天也不見女皇有何動作,當然她也沒有任何動作,兩人就好像什麼事都不知道一般,她仍舊是凌雲閣閣主,被女皇奉爲上賓的人。
倒是哥舒遙同夙千隱的婚禮,幾乎是昭告天下,許是連那些羣香僻壤的人都知道了這一場婚事的存在。
這場婚事倒是沖淡了不少原本百姓翹首以盼等待哥舒九出現的心,自打泠芷花開的那一瞬,百姓們都相信是哥舒九回來了,而且女皇很快就下令,只要她出現就可以馬上繼位,原本百姓以爲她很快就會出來,卻不料這麼多天過去了她就是沒有出現。
人們的期待,人們的焦急,人們的等待之心都漸漸淹沒在這兩場婚禮之中,棲霞很久都不曾有這麼熱鬧了,所以這場婚禮就連百姓都十分看重。
煙雨樓四處都被披上了紅綢,四處都是一片喜慶,還有那大紅色的泠芷花也開的十分應景,每個人都在期待着明天。
傳言中的主人公如今在牀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直到外面傳來喧鬧的聲音,“淺鶴公子,閣主在睡覺,任何人不能打擾。”花落冷清道,對於這個敢設計九卿的人他實在沒有好感。
“反正明日我們就要成親,她便是我的娘子,現在我進去了也不會於理不合,”淺鶴懶懶道。
“公子也說了是明日,同今日還是有些區別的,難道此刻公子不應該呆在閨房中等待我們閣主明日來接你?”花開諷刺道,他們不是棲霞的人,因爲覺得女人娶男人,男人多丟臉。
淺鶴倒是沒有半分生氣,“一樣的話我不喜歡說兩遍,讓開,否則別怪我動手。”
“公子要如何動手,我們奉陪到底,剛好試試看公子的武功是否可以保護好我們閣主。”花落說話間已經拔劍。
“慢着!”耳畔傳來了一人的聲音,九卿推開門,從裡面走了出來,似乎還沒有睡醒的樣子,她揉了揉眼,看向淺鶴,“你來做什麼?”
“明日你我就要成爲夫妻,難道我來看你一眼也不該?”淺鶴嘴角還是掛着淺淺的笑容,似乎心情極好。
“進來吧。”九卿轉身走了進去,她從來不認爲淺鶴是一個隨意的人,相反他的每次出現必定是有一定的目的性,到目前爲止,淺鶴是唯一一人讓她看不透的,他在想什麼,他想要什麼,他的目的是什麼?
方纔沒有讓花落動手是因爲九卿明白,淺鶴的武功遠在花落之上,越是這樣的人越是讓人覺得害怕,一旦不留心便會着了他的道。
“這兩日似乎你都在睡覺?”淺鶴似無意間問道。
“難道你還真的以爲我會心甘情願的準備你我的婚禮?”九卿沒好氣的說道,畢竟被人算計了直到現在她心中都有所不快。
“哥舒,你從前不是這樣的性子,如今竟然什麼都擺在臉上了。”他嘆息了一聲。
九卿冷哼一聲,“你今日過來總不是來看我的冷臉吧?”
“自然不是,我是聽說你連着睡了兩日了,擔心你的身子。”淺鶴搖搖頭,“那就不勞你費心了,你放心,明日我自然是有精力來娶你的,現在看到我沒事了,你也該走了吧。”九卿說着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不成……”淺鶴突然回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趁着九卿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接一把就將她撈入懷中,似乎最近這個姿勢他用力無數回,屢試不爽。
九卿不是沒有察覺,而是無可奈何,那人的武功已經到了如此境地,看似隨意的模樣,實際上早就扣住了她的脈門,只要力道加重一分,九卿馬上就一命嗚呼。
“淺鶴,你至於每次都用這招?”
“我還是喜歡聽你喚我阿淺。”他淺淺的笑着,九卿想到那一日不過爲了讓兩人死心,她便越描越黑,越說越離譜,叫了這人阿淺。
“你休想!”提起這事她就有氣。
淺鶴輕笑一聲,也不再回答,將她的手腕放在了桌上,搭在她脈門的手指變成了把脈,這人會有這麼好心,專門是來查看自己的身體?
“你放心,就算我還有一口氣在,明日都會來娶你的。”九卿惡狠狠的說道。
他緩緩收回手指,“不錯,就是身子太過於虛弱了一點,以前受得創傷太多,不過無事,等我們成了親,我自然會好好爲你調理身子的。”
“爲我調理身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說暈倒就暈倒,還不知道是得了什麼絕症。”九卿的嘴本來沒有這麼毒,但是看到這個人以後便就想罵他。
淺鶴不惱,還是帶着笑容,眼角那顆淚痣更是襯得他邪魅瀟灑,“你就放好你的心,就算我得了絕症也不會丟下你當寡婦的,好了,今日你便好好休息,明日我就在煙雨樓中等你。”
“知道了。”九卿猛地收回手,也不看他,淺鶴緩緩的走了出去,沒有再回頭。
九卿看着自己的手腕,他當真就這麼走了?
一時有些發怔,那人本來就應該是詭計多端的纔是,一時間倒接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了,篤篤篤…有人敲響了門。
“何事?”九卿收回心思問道。
“啓稟閣主,暝皇來了,現在在院中想要見你。”花落小聲道,……
屋中陷入了短暫的沉寂,花落幾乎要以爲九卿已經睡着了之時她才終於出了聲。
“就說我已經歇下了。”
“閣主不見麼?”花落覺得有些奇怪,從天玄到棲霞,一直都是他陪在九卿身旁,他對九卿的情意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即便是九卿不喜歡他,但是兩人也是很好的朋友,近日來兩人都不曾見面,好像是閣主有意躲着他一般。
“嗯,不見。”九卿肯定道,時到今日,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那個人。
“是,那我這就去回稟他。”
“慢着,你……你告訴他,就說我不怪他。”九卿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花落一愣,回答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