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經過了一條十分長的暗道,夙千隱施展輕功帶着她飛馳而去,所以九卿看不到那滿地的狼藉,窩在他懷中始終都是安心的,夙千隱已經破掉了裡面的機關暗器,因此現在走來都是一帆風順。
九卿嘴角微微勾起,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身體越發冰冷,夙千隱只覺得自己懷中像是抱了一具屍體一般,若不是九卿那淺淺的呼吸還證明她活着,夙千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阿九,你一定要好好撐着,千萬不許睡着了。”夙千隱提醒道,即便是他也不敢保證九卿究竟還撐得了多久,他做了這麼多事,千萬不能在最後關頭出了差錯。
“嗯,我不睡,一定不睡。”九卿笑着。
夙千隱更是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在那急速掠過的風景之中,九卿看到了這條路實際上根本不簡單,看似平靜無常,實際上是布了很兇險的陣法,這種陣法一般人連陣都看不到便入了陣,有的人窮盡一生都無法走出來。
夙千隱能夠在夜晚之中破解出這麼多的東西,她更是欽佩,“千隱,你辛苦了。”她由衷的感嘆道。
“你以爲朕當真有通天之能?若不是當年跟在你身邊學習陣法,而且朕曾經無意在你的房間之中看到過關於皇陵的佈局,還有布的一些陣法,那時你還嘲笑朕喜歡看這些東西,便坐到朕的身旁替朕一一解釋道,其實最變態的人是你纔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將這些研究透了。”夙千隱嘴角帶着一抹笑容,似乎想起那時的場景。
九卿早就在大家的口中見識到了過去的自己,尤其是那麼多老百姓都將她封爲神一般的存在,儘管會誇大不少,不過到底還是有幾分手段的。
“千隱,從前我喜歡的人是不是你?”九卿問了一個問題,這是埋藏在她心中的一個秘密,儘管她一直堅定着自己是喜歡他的,不過淺鶴是她心中的一個結。
這世間爲何有那麼相似的兩人,況且認識她是認識淺鶴在前,突然之間她有些害怕,害怕自己若是喜歡的人不是夙千隱,她又該怎麼去面對這樣的他。
待自己這麼好的他,幾乎是費盡心思,做了足足五年的戲,讓天下人誤解他,誰又會知道他其實是這麼專一多情的一人。
夙千隱聽到他如此問,心中自然有些不愉快,“朕不許你想旁人,不喜歡朕,你還想要喜歡誰?”
看着他這麼霸道的模樣,九卿在他懷中無聲的笑了,“千隱,你知道麼,我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感謝老天讓我愛上你,今生不管結局如何,我不悔在這塵世走上一遭。”
“你若是真的不悔,便好好的活着,朕會光明正大的娶你,而且還會讓你生一大羣的孩子。”
九卿這時纔想起孩子一事,“千隱,你早就知道有一天我會重新回到原本的身體中去,所以你纔不讓我有孕的?”這些年來,他一直不讓她有身孕,起初九卿還以爲是他不讓自己有孕是他覺得這個世上沒有人配誕下他的子嗣,他心中最喜歡的人已經死了,就是哥舒九。
夙千隱聽她提起此事,才搖了搖頭:“倒也不是,你若是真的想要孩子,你以爲朕真的忍心否定你麼?實際上並不是如此,不管是媱姬,還是現在的白九卿,你的魂靈是在兩人死後才進入的,可以說這兩人本來就已經死去,若是沒有你的出現沒有多久就會腐爛,你雖然暫時獲得了兩人的身體,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真的有了孩子,會有什麼結果?”
他這麼一說,九卿既覺得有些惡寒,但是後果確實不是自己所能夠承受的,“是個死胎?”
“不過,很大的程度上定然是個死胎,既然一開始就不會存在的東西,朕自然不會讓它存在,不僅是害的你空歡喜了一場,對你身體也很不好。”夙千隱解釋了這麼久以來她心中的疑惑,“其實你這具身體是不會懷孕的,朕不過是爲了小心起見纔會每次給你服用藥物,朕不想你出現一點傷害,但是千防萬防沒有防到你的身體中了嬰靈散,此事朕的確是不知情的,當時朕知道你有孕之後本來動過打掉孩子的念頭,因爲朕知道這個孩子即便是出生也活不了,可是當時看到你那樣的神情,朕又何其忍心,只好暫時打消了消息,四處尋找保住孩子的方法,在這時孩子莫名其妙的掉了,朕那時才知道你是中了嬰靈散。
朕知道你對這個孩子抱有很大的期望,便沒有同你說這些,那時候你只顧着和朕慪氣,所以也不曾有過隻言片語的解釋,如今你可是還怨着朕?”可見那晚九卿做戲說的話還是傷了他的心。
九卿聽出他的意思,連忙道:“千隱,那晚的話你不要放到心中,本來是說給那些人聽的,我又如何不瞭解你?你寧願傷你自己十分也不會傷我一分,若是你早就知道我中了嬰靈散的話便會幫我,不會等到我發作的那一天,那時要沒有姬少絕在場,恐怕我命不久矣。”
“是啊,無論什麼時候朕都不會拿你的命開玩笑,朕最捨不得傷害的人就是你,大約咱們命中真的沒有這個孩子,不過咱們還有數不清的將來,阿九,朕以後會好好待你。”
“我相信你。”
她一直都是信他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願意選擇相信他,“不過那時我並不是在和你慪氣,在樹下發作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毒,但是那個人肯定不是你,當時我的確很難過,可是我更痛恨的是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這個孩子。
在得知孩子保不住以後我昏迷了過去,那時我做了很多很多的夢,夢中總會出現一個紅衣女子,英姿颯爽,同你那副畫中的人一樣。”
“那時你便已經開始懷疑?”夙千隱吃驚,原來在那時九卿就開始籌謀。
“不錯,我想到了這幾年發生的事情,越是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些蹊蹺,所以我當時便做了個決定。”九卿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