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時,她從夢中醒來,一動還是會牽扯到身體的疼痛,意識一片混沌,但總歸是醒了過來,喉頭一片沙啞。
“水……”她輕輕說道,旁邊的人趕緊給她送上了水,“娘娘,你總算是醒了,要是你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秋禾一邊遞上水一邊欣慰的笑道。
“是呀,娘娘你就算是不爲自己想想也該爲我們想想啊,看到你昏迷不醒,我們有多擔心。”綠衣也嗔怪道。
“娘娘,看來以後奴婢該將你跟緊了,才一會兒沒見,你就被人擡着回來,真是嚇不死我們不償命啊。”就連一向不動聲色的浣月都如此說道。
九卿微微一笑:“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只是虛弱的她,聲音粗噶,面容憔悴不已,讓人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娘娘,來喝水,不過你怎麼老是和皇上過不去啊,聽說這次你挨罰又是因爲衝撞了皇上,若是皇上再心狠一些,也不知會發生怎樣的後果。”
幾人臉上都露出了一抹後怕的神情,九卿臉上倒是一片自得的神情,這傷沒有白受,他不過想要提醒自己不要再繼續幹預此事,不過就如同自己瞭解他的性子一般,他也知道自己一向是認準了一件事就絕不鬆手的。
待她傷勢一旦轉好,那麼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的查探,空明大師,或許真的和他有關也說不定,想到糾結了自己這麼久的事情終於有了眉目,九卿神情總算是緩和了些。
“娘娘,這是林大人剛剛給你送來的軟絲被緞,皇上心中總是念着你的,你看還擔心你身子受了傷睡着疼,特地給你送來了軟和的被子。”浣月捧着被緞前來給她鋪墊。
這一次她倒是沒有反駁,如果自己假想沒有錯,他對自己到底是留了幾分情面的,只是她一定要查清楚那個人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
她披了件單衣,緩緩的下了牀,“娘娘,你身子還虛弱,還是多休養幾日再下牀吧。”浣月一面鋪牀一面回過頭來說道。
“不必,今日的疼痛比起昨日好了很多,多下來走走對身體還有好處,你做你的事,不必擔心我,”九卿淡淡的招呼道,推開了窗,迎來一陣春風,春風拂過她的臉頰,柔柔的,很是舒服,過不多久就到夏日了,這時間過得還真快。
看着窗外的一切,院中的所有都是精心佈置的,她素來喜歡花,這院中便種滿了花草,大多都是從外面移植而來,其實要仔細看,從佈局到裝飾,都像及了曾經的凰鸞殿。
夙千隱,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吧,現在她的心中越發的肯定,若是一開始她可以歸咎在巧合身上,越到後面越覺得怪異,這天下根本沒有那麼偶然的事情,有的都是必然。
從衣食住行,除了不是皇后名銜,其他的又有哪一點差了,而且她漸漸覺得,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是爲了傷害她,要真的要傷害她,從前機會還少了麼?
可他偏偏留着她到了現在,不是傷害,那麼他這般的處心積慮就只有一個目的了,保護?他在保護着自己。
髮絲被風吹得肆意翻飛,她撫了撫亂髮,放下手指時,一片花瓣飛落在她的掌心,“娘娘,就算是快到夏季了,你身子單薄,又在大病之中,這般的吹風,若是又着涼了,真是,你怎麼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綠衣替她關好窗戶,一面抱怨着,九卿只是看着手心的花瓣出神,他娶自己入宮,給了三日寵愛,還封爲了貴妃,這般至高無上的榮耀,但是之後對自己再不管不問。
其實是爲了保護自己,讓自己在宮中不受人差遣,卻也不至於淪入輿論的風暴,將最偏遠的翠微宮賜給自己,不正是爲了讓自己不攪入泥潭,不干涉自己,也正是留了最後一方天地,讓自己自由的生活。
可是他千料萬料沒有料到自己發現了蛛絲馬跡,一心想要查明此事,所以多加阻攔,他越是阻攔自己,就說明前面定然是兇險萬分,除了此,她再想不通其他理由。
姑且就先這般的推論,總有一****會找到結果的,九卿丟棄了手心的花瓣,被人護在掌心又有什麼用,他該是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不是靠着被人保護所存在的。
重新回到牀榻之上躺下,“我有些乏了,你們出去吧。”
“是,娘娘。”兩人爲她整理好被褥才離開,身下一片柔軟,待到兩人都離開了之後,她擡起了枕頭,下面空無一物,眼眸深邃,嘴角笑容又擴大了幾分。
連着幾日,她的睡眠都十分好,幾乎是一入夜便睡得香甜,一覺便到了天亮,只是她每次驚醒時都會發現自己的身旁淺淺的凹下了一點褶皺,有時候一片溫暖,有時候已經冰冷。
繼續聽到每日皇上留宿於各宮的消息之中,她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語,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再也不疼痛了,傷口開始結疤,只是有時候癢癢的,讓她十分想要摳下來一塊來。
“娘娘千萬別撓,雖然在背面別人看不到,但是女子身上留了疤痕始終不是一件好事。”浣月看透她的想法,連忙制止道。
“知道了。”九卿淡淡的垂下眼,“浣月你平日的香囊呢,怎麼好幾日不見你戴着身上了?”
“前幾日不小心掉進水裡了,還沒有來得及佩戴新的呢,娘娘爲何有此一問?”
“只是我從來沒有用過香囊,有些好奇而已。”九卿從浴桶之中起身。
“娘娘國色天香,而且身體自帶異香,根本就無需佩戴香囊,這世間沒有哪種香味是及得上娘娘你身上的味道的。”
“浣月你倒是嘴甜,好了,本宮近日一到晚上就有些乏,你收拾了房間便也回去就寢吧,這裡不用服侍了。”九卿穿上了睡裙,徑直躺下。
“是,娘娘。”浣月叫人擡走了浴桶,便放下幔帳,吹熄了蠟燭,離開了房間。
待到浣月一走,九卿已經從牀上坐了起來,撩開幔帳,走到香爐之前,一股淡淡的清香瀰漫着整個屋子,手指輕輕一掐,香火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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