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討論本郡主的婚事,本郡主又怎麼能不在場呢。”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林雪妍不知何時出現在金鑾殿的大門口。
今日的林雪妍穿着一件天藍百蝶紋紗裙,頭上只有一隻鳳穿牡丹芍藥步搖,舉手擡足之間是數不盡的風華。金色的陽光灑在林雪妍的身上,更是爲林雪妍增添了一份神聖。再加上那絕色的容顏,恍如神仙妃子一般,攝人心魄。
衆人看着這樣的林雪妍都不禁有些呆愣。
葉凌霄作爲帝王,見過的美女也不少,可是沒有一個像林雪妍這般美得驚心動魄。
葉凌澤看着這樣的林雪妍,心神也不禁一晃。
“鎮國郡主,雖然你是先皇親封的鎮國郡主,可是現在是在朝堂之上,哪裡有女子上朝的先例,這簡直就是敗壞朝綱!”錢豹看着林雪妍也有一瞬間的愣神,恢復清明以後,自認爲是抓到了林雪妍的把柄,立馬“維護正義”!
以錢豹爲一黨的大臣紛紛附和,彷彿林雪妍就是個妖女一般。
林雪妍看着蹦躂正歡,臉上已經起了濃濃褶皺的錢豹,心裡忍不住冷哼,都一隻腳已經邁入棺材了,管閒事的本事還真不小。這錢豹跟錢菲兒還真像是父女啊!尤其是在說這些“大義凜然”的話的時候。
林雪妍好似沒有聽到錢豹的職責,只是問問勾攏起飄在額前的秀髮,“這皇上還沒有說話,怎麼太師你倒先說話了,難道在本郡主不知道的時候,太師的權力已經大過皇上了不成?”說這話的時候,林雪妍彷彿十分困惑似的。
此言一出,方纔還在抨擊林雪妍的大臣紛紛禁言,難道他們能說,太師的權力已經大過皇上了,抄家滅族都不爲過。
雖是已經入秋了,可是天氣還不是很冷,可是此時的錢豹額上已經冒出了冷汗,這罪名是一定不能認的。所以錢豹立即就向葉凌霄請罪,表明自己的忠君愛國之心。
葉凌霄自然不能因爲這種小事就怪責錢豹,但是給個下馬威還是可以的。不過看着林雪妍的眼神就有些意味難明瞭,她不簡單。
朝堂之上鴉雀無聲。以錢豹爲一派的文官是怕了林雪妍了。至於孟濤爲一派的武官則是感到深深的驕傲,看這纔是戰王的女兒,真是虎父無犬女啊!
林雪妍則是沒有什麼高興的,錢豹在她眼裡,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罷了。
“雪妍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林雪妍請安的動作很標準,就是宮裡最嚴格的嬤嬤都挑不出一絲的瑕疵。眼前溫婉的女子根本讓人想象不到她剛纔一句話就將人逼入了絕境。
“平身。”看着林雪妍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葉凌霄心裡頓時明白了,這小妮子在攬月樓是故意的,她肯定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不過是不是像她說的一樣,是從畫像裡認人就有待商榷了。
“謝皇上。”林雪妍落落大方的起身,一副皇家郡主的派頭,不,甚至是公主都沒有她的風華儀態。
“剛纔錢太師的話,本郡主現在可以回答了。沒錯,這是東嶽朝堂,從來沒有女子入朝過。”
“鎮國郡主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犯!”錢豹抓到了語病,立即“攻擊”林雪妍,自己三朝元老竟然讓一個黃毛丫頭給糊住了,要是傳出去,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林雪妍看着眼前的錢豹,心裡忍不住冷哼,看來剛纔的教訓實在是不夠啊!“錢太師,本郡主的話還沒有說完,請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斷。不過,本郡主看在錢太師年紀大了,也就不計較了,畢竟這人得懂得尊老啊!”
“你——”
林雪妍才懶得聽這錢豹廢話,直接就開口了,“錢太師恐怕忘記了,本郡主不僅僅是先皇親封的一品鎮國郡主,更是戰王府唯一的女兒。先祖陪同太祖出生入死,受太祖恩典,封爲戰王,太祖當年更是親口承諾,戰王后代無論男女,皆可上朝爲國分憂。只是以前戰王府都是男兒,可惜,到了本郡主這一代,只有本郡主這一個女兒了,所以很多人恐怕都忘了這件事吧。”
林雪妍的話落,朝堂上頓時鴉雀無聲。錢豹一張臉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煞是好看。顯然他也想起了這件事。
孟濤則是驕傲的看着林雪妍,不愧是大哥的女兒,在她的身上,孟濤彷彿看到了昔日大哥的風采。心裡是老懷安慰,大哥總算是後繼有人了。
葉凌霄明顯也沒有想到這件事,聽了林雪妍的話才恍然大悟。看着錢豹一副啞巴吃了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模樣,葉凌霄在心裡無聲的笑了,這賊老頭總是在朝堂上給自己使絆子,現在好了,讓人狠狠打了一記耳光,葉凌霄現在心情的別提有多好了。
“老夫一時忘記了這事,還請郡主見諒。”錢豹作爲三朝元老,也不是吃素的,立馬就調整好了狀態。
林雪妍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錢太師年紀大了,本郡主又怎麼會怪罪。不過錢太師不要再其他朝廷大事上犯糊塗就好了。”
錢豹原本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可是聽到林雪妍的話以後,還是忍不住想要殺人,一口一句自己年紀大,不就是暗諷自己時日無多,“多謝郡主關心了,不過,郡主現在應該好好關心關心自己,今天,凌王可是要和郡主接觸婚約啊!”
錢豹的語氣裡是滿滿的幸災樂禍,一個棄婦罷了,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衆人此時纔想起了剛纔的話題,凌王要與鎮國郡主解除婚約。孟濤一派武官的臉色倏地就難看了,而錢豹一派的文官臉上盡是得意。就是葉凌霄看着林雪妍的眼神都難掩擔憂。
面對衆人或擔憂或嘲諷的眼神,林雪妍心裡不是很在意,畢竟葉凌澤這廝在自己心裡不過是個渣罷了,跟他解除婚約是早晚的事情,可是絕對不能是這葉凌澤提出來的,要不然自己可就真成了棄婦了!
林雪妍可從來不覺得她有當別人茶閒飯後笑料的興趣。
林雪妍的直直的看向葉凌澤,直把葉凌澤看的無處可逃。
葉凌澤也不知道爲什麼,他不敢看向林雪妍清澈如水般的瞳眸,這讓自己似乎無處可逃,在如此清澈的眼裡,葉凌澤覺得自己十分的骯髒心虛。
愧疚了?這倒是讓林雪妍有幾分好奇了,她原本以爲這葉凌澤已經達到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皮天下無敵的境界了,沒有想到竟然還知道羞愧啊!
“凌王殿下,你要和本郡主解除婚約。”林雪妍的聲音很平淡,彷彿就像在和人討論天氣一般。
“沒錯,本王和你——郡主根本郎無情妾無意,與其耽誤郡主的幸福,本王想還不如還郡主一個自由之身好了。”葉凌澤說着說着,就覺得自己是爲林雪妍好,他憑什麼要心虛,這麼想着,葉凌澤的背也挺直了不少,彷彿自己在做什麼天大的好事一般。
林雪妍聽着葉凌澤的話,很想仰天長嘯,自己不要臉的人是見過不少了,可是像這葉凌澤一般不要臉的,她簡直是沒有見過。被指腹爲婚的未婚夫當衆解除婚約,葉凌澤難道以爲這女子很光榮,一個棄婦的名聲是怎麼都逃不掉的。
“凌王你不要太過分,難道你真的是欺戰王府無人不成!老孟我雖然不才,可是就算拼了這條命也絕對不允許你侮辱大哥留下的女兒!”孟濤的性子最是激烈,要不是看在這是朝堂之上早就和葉凌澤吵開了,可是忍到現在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林雪妍聽着孟濤的話,心裡有一陣暖流流過。跟隨父親出生入死的這些伯父對自己還是很好的。不過,對付葉凌澤這渣,自己就足夠了。
“孟伯伯,多謝您爲雪妍出頭,不過,這事情,還是讓雪妍自己解決吧。”
孟濤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林雪妍堅定地眼神,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心想要是真的解決不了了,自己拼着這條老命不要,也一定要爲自家侄女討回公道。
“其實凌王何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還是雪妍來告訴大家事實。不就是昨天林媚兒去了凌王你的府上對你一哭二鬧三上吊,而凌王你向來就是一個憐香惜玉的,所以立馬就答應了,是吧,凌王殿下。”說到最後,林雪妍的聲音隱隱帶着幾分冷意。是爲原來的林雪妍不值。要不是凌王府也有月影,他們又及時給自己送來了消息,說不定今天木已成舟的時候,自己還矇在鼓裡!
葉凌霄聽了真相以後,也狠狠的瞪了一眼葉凌澤,這皇弟怎麼在碰到林媚兒的事情上腦袋就犯昏!
衆人看着葉凌澤的眼神都變了,隱隱含着鄙夷。
葉凌澤先是惱羞成怒,臉都不禁紅了,後來想起自己今日被人嘲笑都是林雪妍,不禁狠狠的瞪向了“罪魁禍首”!
這點毫無殺傷力的眼神,在林雪妍眼裡真的什麼都不是。林雪妍緩緩的從懷中取出金牌,頓時除了葉凌霄,文武百官跪了一地。
“皇上可曾記得先皇御賜這金牌的時候說過什麼。”林雪妍直直的看向葉凌霄。
葉凌霄怎麼會不認識這金牌,“爲了表彰戰王府的功勳,先皇御賜金牌給戰王府。戰王府十代免死免罪免罰。”她還用這金牌救了自己的貓,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金牌的作用。
“皇上漏說了一點。先皇御賜這金牌的時候可說過,戰王府後人拿着這枚金牌,可以許三個願望,只要不危害東嶽國社稷,什麼都可以是吧。”
葉凌霄皺了皺眉,不錯確實有這事,只是不知林雪妍突然說起這個做什麼。
“今天,本郡主就許第一個願望好了。本郡主要休了凌王!”
此言一出,滿堂震驚!
“你說什麼!”葉凌澤最是忍不住,直接就跳了起來,女子休夫聞所未聞,而且被休的還是自己,讓自己的臉面往哪裡擺!
林雪妍毫不在意葉凌澤的怒火,再次大聲的說了一遍,此時堂之人沒有一個會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而是鎮國郡主確實說了要休了凌王。
“皇上,雪妍這要求可沒有危害東嶽社稷啊!二則也滿足了凌王的要求,何樂而不爲?”
“皇兄,不可以!”葉凌澤是死都不能讓這件事成真了。
“鎮國郡主不如換一個吧,由朕親自爲你和凌王解除婚約,這休夫一事——”葉凌霄想了想這事確實是有損東嶽皇室的臉面。
“皇上,那時候大哥還在,先皇御賜這金牌的時候,臣也在,先皇所說跟鎮國郡主並無差異。郡主的要求絕對是合理的,況且憑什麼只有凌王可以羞辱郡主,而郡主不可以討回一些公道!”葉凌霄的話還沒有說完,孟濤就直接跳起來了!
孟濤一派的官員紛紛附和!
錢豹一派的官員此時默不作聲,彷彿事情與他們無關一樣。
葉凌霄的眼裡充滿而來爲難,只是林雪妍也是寸步不讓。看着林雪妍還有皇弟,葉凌霄真心犯難了,可是想到父皇的遺旨,還有這皇弟做的事情也是越來越過分了,給他個教訓也不爲過,反正他被休了以後,林媚兒那女人肯定還是會跟他在一起,他也沒有損失什麼。
於是葉凌霄緩緩的開口。“準鎮國郡主所求,允其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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