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之沒有辦法告訴許墨兒,作爲總公司旗下的一個子公司,來到這裡意味着什麼,最重要的是,這裡曾經有母親最喜歡的東西。
不同於南方那種陰柔的美,這裡到處都是最乾燥的地方。
乾燥的讓人覺得有些不習慣,連人情味都是一種淡淡的豪爽。
季星之每年基本上都會來這裡小住一段時間,後來母親去世以後父親從未來過,季星之只當無所謂,心裡多少有些介意。
那時候,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如今許墨兒也是。
季星之潛意識的就會將許墨兒和母親歸結爲一類人,從未主動帶任何人來過這裡,包括明哲,其他人。
“你忙你的就是。”許墨兒看他的臉色不太正常,很識趣的點頭,季星之的手藝還算不錯,雖然談不上精湛,也算熟練,味道也還可口。
吃了早飯季星之便忙着處理公司的事情,許墨兒閒來無事,將房間整理好。
整個別墅基本上是磚木結構,人踩在木質地板上,能聽見歲月的痕跡,整個房間很昏暗,雖然整潔,多少有些暗沉。
許墨兒將客廳整理的差不多的時候,將最後一個窗戶擦乾淨,準備離開的時候,聽見後面有什麼動靜,轉過頭看見玄關處掛着一張照片,不算特別的驚豔,甚至她剛纔進屋的時候都沒有察覺到,外面的陽光正暖,打在照片上面,十分的好看。
許墨兒走近細看是一副自畫像,上面是一個女人坐在椅子上的畫像,模樣帶着一點異域風情的感覺,穿着當時特別流行的旗袍,模樣十分精緻,手裡拿着一朵白玫瑰,許墨兒看着上面的畫像,不免覺得動心。
想她作爲一個設計師,見過的美人雖然不多,也算是“挑食”。
可是這個女人的身上你看不到任何多餘的累贅,很平和的模樣,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是與生俱來的,就算是女人也會忍不住心動。
許墨兒捂着胸口,暗自嘲諷自己的不矜持,將畫框上面的灰塵擦的乾乾淨淨,轉身離開。
沒有了季星之,她對臨省不算熟悉,就近在網上找了幾個景點,逛的時候又覺得沒什麼意思,微微皺眉,打算打道回府的時候,不小心撞上明哲。
穿着正紅色的襯衫,看到許墨兒也是愣了愣:“你怎麼會在這兒?”
許墨兒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前面的免費景點:“來這邊轉轉,你呢?”
“星之沒有告訴你嗎?我在這邊工作。”明哲微微一笑,明哲旗下大多都是酒店行業,以獨特,鮮明的風格爲主,消費羣體大多都是年輕人。
誰還不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就算是明哲自己也明白一家穩定的,有隱私的酒店,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
許墨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擡眸,對上明哲探究的神色,許墨兒不太自然,尷尬的站在原地,離開也不是,不太自在的嚥了咽口水:“那個,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很好奇。”明哲不知所以的點點頭,上下打量着許墨兒,心裡到底有些感嘆,原以爲季星之就算對這個女人有好感,到底也沒有到這種地步,如今明哲才發現,那個男人不光是動心而已。
他能將這個女人帶到這裡,可見心裡有多重視。
想了想,認真的看着許墨兒道:“星之有沒有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許墨兒有些疑惑,聽明哲描述完微微一笑道,“我們就住在那裡。”
明哲的下巴當時就嚇得快要掉下來,見過認真的,沒見過男人認真成這個樣子的。
那個別墅,別說是尋常人沒有機會進去,連季星之身邊最重要的親人都不行。
這個女人是有多大的面子,能讓季星之在乎成這個樣子?
“那個。”許墨兒看他的臉色,一時嚇得不輕,語氣有些結巴,不知道怎麼詢問明哲,“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房間曾經是星之的母親住過的地方。”明哲嘆嘆氣,當年發生火災,從那個房間裡面最後出來的只有季星之和那件衣服。
誰都知道那別墅對季星之有多大的意義,如今肯讓許墨兒知道所有的故事,明哲心裡清楚,季星之這次是動心了。
只是後面到底有整個季氏集團,還有季家長輩,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許墨兒。
季星之到現在也不願意告訴許墨兒真相,恐怕就是這個原因。
“所以除了他最信任的人,季星之不可能帶別人去哪個別墅。”
許墨兒終於明白爲什麼那個別墅看起來很破舊,雖然一塵不染,到底也有歲月的痕跡。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男人的在乎不會像那些所謂的甜言蜜語,他的在乎永遠都是那種實實在在的行動。
那天,她醉酒以後,靠在陌生的他的懷裡,低聲說能不能娶她的時候,季星之給了她一個名分。
後來,就算沒有錢,沒有後臺,在聽到自己出事的時候,無所顧忌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就爲了護着自己。
如今,將自己帶到這裡。
許墨兒剛下飛機的時候,男人還在關心她能否適應這個地方,他的在乎從來都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說不感動是假的,許墨兒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很久,視線停留在明哲的身上,衝男人感激一笑:“真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管這個男人告訴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不可否認的是,她動心了。
以前就算對季星之有好感,可是畢竟剛認識,多少有些牴觸,可是當聽說這些之後,就真的很難做到無動於衷。
明哲看看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手指快速的按下男人的號碼,那邊照例響了三下,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什麼事?”
似乎這個男人所有的溫柔都給了許墨兒,對於外人,他永遠是冷冰冰的樣子。
“你今晚有福利了。”明哲賊眉鼠眼的笑說着,這許墨兒剛纔的樣子可是感動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