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之懶得搭理她的自作多情,徑直擡步朝酒店走去。
周心陽看不出他的不悅,還以爲他這是默認了自己呢,高高興興地拎起裙襬,挽着他的臂彎走進酒店。
他們一出現,就成爲了全場焦點。
不光是因爲周心陽身上那件上百萬的奢華禮裙,更是因爲季星之居然會選擇帶她出席。
這場商業宴會本就是上流圈子的人爲了結交更多的朋友而舉辦的,季星之會在這種場合把周心陽帶出來,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周心陽得意地欣賞着男人們的驚豔,女人們的嫉妒,還想把季星之拉去舞池跳個舞,被男人不着痕跡地推開。
“我有事,你自己玩。”
他冷冰冰,地撂下這句話後,就融入了人羣中。
周心陽一陣愕然,氣惱地揪緊了裙襬,撅起了紅脣。還沒等她哼出一聲,一旁就插,進來一道嗓音。
“這位小姐是……”
尾音裡藏着恰到好處的疑惑,足以引起周心陽的注意。她本就心情不好,被這麼一打斷,直接瞪了過去,“你是誰?”
來人一襲香芋紫長紗裙,仙氣十足,又是古典美人的長相,一身打扮跟周心陽比起來絲毫不遜色。
周心陽皺起眉,她很討厭這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
其實她的直覺很準,來人就是專門爲了季星之回國的丁曉曉。這次宴會,就是在她的鼓動下開辦的。
丁曉曉來之前特地把自己從頭到腳都細細收拾了遍,眼下對上週心陽,她沒有半點心虛或是膽怯,從容不迫地微笑。
“我姓丁,雙字曉曉。倒是不知道小姐你的名字呢,你長得這麼漂亮,名字應該很好聽。”
任何人都不會拒絕恭維,尤其是女人。
周心陽被捧得飄飄然,得意地揚起頭,“我是周心陽。”
那副驕傲自豪的語氣,彷彿不認識她,就是丁曉曉的損失。
丁曉曉略顯訝然,“原來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周小姐,我聽說你追了星之很久,其實早就有句話想對你說了。”
周心陽隱約覺得不對勁,但也沒說別的,只接着她的話問:“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丁曉曉若有所思地微笑,眼神裡波光瀲灩,彷彿醞釀着什麼情緒。
沒等周心陽想明白,就見丁曉曉以飛快的速度攔過經過的侍應生,從他手上的托盤裡端起一杯紅酒,啪地朝周心陽潑了過去。
鋪天蓋地的紅色液體,在周心陽驚慌的眼神裡,潑在她的頭髮上、臉上、身上,讓她一身狼狽!
周心陽雙手在空中虛虛一抓,被丁曉曉側身避過,與此同時還發出咯咯的笑聲。
她幸災樂禍地站在一旁,抱起了胳膊,嘖嘖有聲。
“瞧瞧,有些人就是臉皮厚,非得潑醒她,才知道天高地厚。事到如今,我就跟你說了吧,星之他是我的,你想都別想把他佔爲己有。”
周心陽氣得渾身發抖,半個宴會的人都朝她看了過來,她想不顧一切地跟丁曉曉廝打,卻只能生生按捺住,眼神兇惡地瞪過去。
“丁曉曉,你給我記住!”
拋下這句話,周心陽就離開了一樓。她打電話給自己的私人秘書,讓對方送過來一套嶄新的禮服,又重新沐浴化妝,一個小時後殺回晚宴。
剛到,就看見丁曉曉一臉癡迷地望着季星之,跟在他身側寸步不離的姿態。
周心陽怒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了,她哼了一聲,招呼宴會的經理過來。
“周小姐,您找我有什麼事?”經理掐媚討好地看着她問道。
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混雜着剛出浴的水汽,讓她看上去十分漂亮。
周心陽死死瞪着丁曉曉所在的方向,低低說了幾句,經理聽完一臉爲難:“周小姐,我們不能這麼做,這畢竟是陳氏集團舉辦的晚宴,您要不要先跟陳少打個招呼?”
“管他屁事?我今天就是要弄丁曉曉,你不幫忙,就準備滾出這個城市!”
經理被她的氣勢駭得愣住,幾秒權衡過後,連連點頭,故作無奈地應下,背地裡卻直接找到陳子鑫,跟他說了這件事。
正拿着酒的男人聞聲一怔,深邃無比的目光隨着側身的動作,朝不遠處看去。周心陽正走向季星之,小臉上滿是勢在必得的怒火。
“呵,有意思。”
他笑了聲,“去吧,按她的想法做。”
“可是……”經理略有些遲疑。
“去。”
這次,男人淡淡吐出來的字,就像是命令。經理頭皮發麻,只能應下。
一桶桶紅酒從冰窖運出來,盡數倒進了已經被抽乾水的戶外游泳池。那樣譎灩的場景,引得不少人都過去看了。
周心陽已經站在了季星之身邊,習慣性地甜笑,“星之哥哥,這位小姐姐是誰呀?”
她故作挑釁地看着一旁的丁曉曉,兩個女人之間無聲的戰爭,在一個眼神中打響。
季星之雖然不知她們之前有什麼過節,但看這架勢,一下就懂了。他最厭惡女人間的爭鬥,擰起英挺的眉,單手滑入口袋,把手中紅酒往侍應生的托盤上重重一擱。
“你們自己聊。”
而他,不奉陪。
眼見着男人大步隨人羣一起出去了,周心陽就徹底冷下了臉,揚手“啪”地打了過去。
而丁曉曉反應也快,直接擡手截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緩緩地眯起眼笑。
“周小姐這是惱羞成怒了?”
“當然!”
周心陽惡狠狠地磨了磨牙,她恨不得現在就把丁曉曉給修理一頓。但貴族教育長大下的她,雖然有整人的心思,卻做不出撕破臉的事,只能露出一個假笑。
“你不是想跟星之哥哥在一起嗎?走啊,一起去問星之哥哥,他要是選你,我毫無怨言。”
丁曉曉不疑有他,在她眼裡,周心陽就是一隻軟綿綿的小白羊,翻不起什麼風浪。但她哪裡知道,接下來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人才走出酒店,眼前就是一黑。
丁曉曉大力掙扎起來,卻被禁錮得死死的,鼻尖傳來的刺鼻氣味,讓她漸漸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