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崢的班主任搖搖頭:“崢崢是姐姐帶大的,聽說他的爸媽在他很小的時候死於一場車禍。”
“是嗎,這麼可憐啊。”另一個老師連聲嘆息,“不過,這帥哥長得跟崢崢很像,你沒發現嗎?”
班主任仔細回想了一下,頓時瞭然:“是啊,我就說看他眼熟嘛,你這一提醒,還真是像呢。”
崢崢跟在南戰的旁邊,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感覺特別的踏實。
同班童達的爸爸來接他,童達今天得了小紅花被表揚,他爸爸很高興,讓他坐在脖子上,童達本來就胖,他的爸爸更胖,兩個人疊在一起就像一串糖葫蘆。
童達騎在童爸的脖子上,嘴裡在咬着雪糕,看到崢崢便老遠的喊道:“簡崢。”
簡崢回過頭衝他揮了揮手。
“簡崢,這個大哥哥是誰啊?是你姐的男朋友嗎?”童達轉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問。
崢崢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南戰已經衝童達笑了一下,“再見,小朋友。”
童達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但是南戰的笑容和突然的招呼讓他立刻坐直了身子也爽快的回了聲:“再見,大哥哥。”
剛纔的問題很快就忘記了。
“晚上想吃什麼?”上了車,南戰指了下後面的座位,“未成年人坐後面。”
崢崢這纔不情願的從副駕駛爬回了後座,然後他就發現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兒童安全座椅,他上次坐車的時候還沒有這東西。
感覺這是特意爲自己買的,崢崢的臉上立刻爬上濃濃的喜悅。
“我姐不跟我們一起吃嗎?”崢崢爬到椅子上,繫上了安全帶。
“她和朋友有約,不參加我們的活動。”
“那你安排吧,我吃什麼都行的。”
南戰最後把崢崢帶到了一家兒童樂園的水下餐廳,在這裡,可以一邊觀賞玻璃罩外游來游去的海洋動物,一邊享用鮮美的食物。
當然,價格昂貴。
相對於美食,崢崢顯然對外面的動物更感興趣,草草的吃過了飯便趴在玻璃罩上往外看,讓南戰驚奇的是,他對那些海洋動物的名字如數家珍,有幾種魚連他都叫不出名字,他卻能熟練的講出它們的習性。
吃過飯,南戰又帶他去了上面的海洋遊樂場,在這裡可以坐水上風車,玩激流勇進,還能近距離的與海豚接觸。
“小朋友,要和海豚照相嗎?和你的爸爸拍一張合照。”海豚訓練師熱情的邀請。
崢崢已經和這隻小海豚玩耍了半天,聽到訓練師的建議也有些心動了,不過最後還是擺擺手拒絕了他的提議。
“照吧,錢已經交完了。”南戰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正站在他的背後。
崢崢驚喜極了,拉過他的手臂說:“我們一起照。”
南戰很不喜歡照相,因爲他看過最多的照片都是各種殺人現場,詭異而血腥,但是面對崢崢無聲的要求,他想到了自己無趣的童年,就連上游樂場這種事情都是由弦姨陪他去的。
他清楚的記得八歲那年的生日,南涵正爲了給他慶生包下了一座遊樂場,當時遊樂場裡除了工作人員就只有他和絃姨兩個人,所有人都爲他服務,所有的遊樂設施都可以隨意的玩耍,在外人看來,這個孩子家世顯赫而高高在上,但在南戰小小的眼中,他所能看到的只有無邊無際的孤獨。
“少爺,要不,我們回去吧。”弦姨有些心疼的看着坐在臺階上吃棉花糖的南戰,他聽說先生包下了遊樂場時還是興致勃勃的,結果卻是他一個人的遊戲,唉,又是一個無聊的生日,本以爲今年會不一樣呢。
“這麼走了,不是可惜嗎?”小南戰忽然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一邊賣汽球的攤位,摘下一隻汽球在上面寫了字,他寫一隻就放飛一隻,那些氫汽球很快就從遊樂場飛了出去。
不久,外面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有許多撿到汽球的孩子聞迅趕來。
“這個汽球上面說今天可以免費玩。”一個孩子舉着汽球對保安說。
保安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南戰走過來,淡淡的對他吩咐:“這個遊樂場今天是我的,這些人也是我請來的,放他們進來。”
孤單的遊樂場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南戰看到大家都在高興的玩耍便同弦姨說:“我們走吧。”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去過遊樂場,有人說,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而狂歡是一羣人的孤單。
南戰還沉浸在回憶中,一件救生衣被遞到了他的面前:“我們一起玩激流勇進吧。”
南戰低頭看向一臉期待的崢崢,就像看到那個年少時的他,他沒有猶豫的接過來:“好。”
崢崢說:“那個叔叔剛纔說你是我的爸爸。”
南戰一怔,伸出手摸了下他的頭。
崢崢擡頭衝他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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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英壓着心底的怒火從衛生間走出來,還沒回包房就聽見爭吵聲。
“你還要臉嗎?這份甜品明明是我們先點的,憑什麼先給你們上?”說話的是風飄飄,兩隻手正緊緊抓着服務生手中的盤子。
而另一旁,高若冰已經氣得臉色發紅:“像你這種窮光蛋也配到這裡吃飯?”
賀蘭英走過去,沉聲問:“怎麼回事?”
高若冰等到救星,急忙委屈的說道:“賀阿姨,這是我給您點的歐培拉,結果服務生要端進來的時候被這些潑婦給攔住了,非說是她們點的。”
“呵,要不要看一下我們點餐的時間,看看是誰先點的。”風飄飄叉着腰,絲毫不肯相讓,“我們飯都吃了一半的時候你們才進來,這份甜品我可是等了很久,憑什麼做好了先給你們上?”
一旁的簡思悄悄拉了她一把,她不想因爲一份甜品在這裡跟人吵架,已經有許多顧客在看他們了。
“算了,冰冰,這盤子被髒手碰過了,我也沒胃口了,我們走吧。”賀蘭英連看都不看兩人一眼,轉身就要回去。
“你說誰是髒手。”風飄飄最忌諱的兩個詞就是“小姐”和“髒”,一聽這話立刻就火了,把盤子一丟就衝着賀蘭英撲了上去,簡思想拉都拉不住。
結果賀蘭英的臉被撓了一道淺淺的血痕,她不可思議的摸着自己的臉,厲聲說道:“刁民,潑婦。”
接下來的場面十分混亂,風飄飄在跟賀蘭英和高若冰撕扯,而簡思在一旁拉架,不知道是誰推了她一把,簡思腳下一個踉蹌就往前栽倒,正好把賀蘭英撲倒在地,賀蘭英的額頭撞上了一邊的椅子,出血了。
“對不起,對不起。”簡思看到賀蘭英流血的額角急忙道歉,只是一份甜品而已,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她更是無意傷人。
賀蘭英用手摸了一下額頭,看到掌心的一絲鮮血,目光頓時變得冷如冰霜:“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久,警察來了,幾個人都被帶進了警察局。
“把這兩個瘋女人給我抓起來。”賀蘭英的額頭已經簡單的做了處理,此時正氣極敗壞的指着局長的鼻子,“尋釁滋事,毆打他人,夠關她們十天半個月了。”
“賀院長,您先消消氣。”局長急忙安撫,“都是些年輕的小姑娘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別跟她們一般見識。”
“好,我不跟她們一般見識,但你今天必須讓她們給我蹲拘留。”賀蘭英哪受過這種冤枉氣,平時誰不得敬着她讓着她,第一次有人敢對她又打又罵。
簡思看到局長對賀蘭英這麼恭敬,心中大概也猜到了她的地位一定很高,不由衝着風飄飄搖了搖頭:“你啊,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
風飄飄哼了一聲:“她爸是李剛我也不怕,那個高若冰,我就是看她不順眼,還有這個女人,穿得人模人樣,一張嘴卻能毒死人,她才髒呢,她祖宗八代都髒。”
“行了,少說兩句吧,你們知道那是誰嗎?”負責給她們錄口供的小警察開了口,“那可是賀院長,連我們家局長都得敬着她,你們這次可是攤上大事了。”
“院長?什麼院長?”風飄飄眨了眨眼睛。
“當然是法院的院長,你以爲是醫院的院長啊。”小警察哼了一聲,“你們真厲害,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看這次最少關十五天,做個心理準備吧。”
“十五天?”風飄飄聽到這個數字,之前囂張的氣焰也矮了下去,甚至有點不敢看簡思,“思思,真要關十五天怎麼辦啊?我倒是不要緊,你還有崢崢啊。”
簡思嘆氣:“你也知道啊,下次別再惹事了。”
小警察一聽:“你還有孩子?”
簡思點點頭。
小警察頓時動了惻隱之心:“要不這樣吧,你們有沒有相熟的人,讓他過來做個擔保,也許就不用蹲拘留了。”
“對呀,快叫南宇來啊,你不是跟他關係挺好嘛,他也是警察,替我們說說情就行了。”
“南宇不是這個區的,我還是問下我大哥吧。”
“別,別告訴簡川。”風飄飄急忙做了一個停的手勢,有些心虛的說:“我不想讓他看見我這個樣子。”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簡思真是恨鐵不成鋼,“什麼時候能改一改你這種惹是生非的性格,否則早晚吃虧。”
“我錯了,你就別罵我了。”風飄飄低下頭,“我下次不敢了,誰知道那個老孃們是什麼院長啊。”
“喂,你電話響了。”小警察提醒簡思。
簡思的手機打了震動,她掏出來一看,竟然是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