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確實不對勁。 ..
南戰的直覺告訴他,袁小芊一定是被謀殺的。
但是,證據呢,作案手法呢?
南戰把字條拿給被冷少擎帶到另外一個房間的秦用和馮廣辯認。
馮廣看到這些字,再次掩住了臉,泣不成聲:“這是小纖的字跡。爲什麼,她從來不是一個貪財的女孩兒,她爲什麼要去偷鐲子,而且還要殺人,我不相信。”
“馮廣,十五分鐘之前,你人在哪裡?”
馮廣擡起哭腫的眼睛:“我去外面收煙花了。”
秦用說:“是的,是我讓他去的,應該很多人都看到了。”
“那你呢,秦管家?”
“我也在收拾煙花。”
南戰點點頭:“封閉好現場,等待警方。”
他回到二樓的屋子,坐在椅子上點了只煙。
不久,面前的桌子上擺了一杯咖啡。
他擡起頭,看到簡思站在他面前,正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五分牛奶五分水,你的最愛。”
南戰會心一笑,端起咖啡杯:“謝謝。”
簡思在他的身邊坐下來,“查得怎麼樣了?”
“雖然知道兇手是誰,可是缺乏證據,而且最關鍵的作案手法和作案動機,我還沒有搞清楚。”
簡思驚訝的問:“你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嗯。”南戰抽了口煙,“在袁小纖的房間裡發現了一隻奇怪的打火機和她的遺書,以及丟失的玉鐲子。”
“這樣真的很像是袁小纖畏罪自殺。”
“這是兇手精心布的局,我相信,爲了今天這個局,他準備了很久。”南戰向後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抓着簡思的手,拇指輕輕蹭着她的掌心,嘴裡自言自語:“消失的沾有毒物的不明物體,被摔碎的手機,天窗上的拖痕,奇怪的繩索,遺書……。”
簡思想不明白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關係,她只是胡亂的說:“也許袁小纖後悔了,想要燒掉那封遺書,所以纔會有打火機……”
“等等。”南戰突然坐了起來,黑目灼灼的看着她:“你剛纔說什麼?”
簡思嚇了一跳:“我說袁小纖後悔了……。”
“後面的。”
“她想燒掉遺書……。”
“哈哈。”南戰突然大笑,把人抱在懷裡就狠狠親了一番,“我的小笨蛋,謝謝。”
簡思被他親得雲裡霧裡的,眨着一雙迷茫的眼睛,迷糊的問:“什麼呀?”
南戰揉揉她的腦袋:“很好,我已經知道韓飛憶的死,兇手是怎樣完成了密室謀殺的。”
“可我說的是袁小纖啊。”簡思更加迷糊了。
南戰笑說:“那你再猜一下,兇手是怎麼把袁小纖吊上房樑的,桌子上有袁小纖的腳印,有親筆遺書,房間是密室。”
簡思說:“我不太精通這些命案的推理,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袁小纖是主動把自己吊上去的。”
南戰有些吃驚的望着她,突然又對着她的櫻脣親了親:“很好,簡小姐,你又一次讓我茅塞頓開。”
“你想到了?”
“是,全部想通了,兇手的作案手法,如何製造了兩個密室,如何殺害了韓飛憶和袁小纖又能夠製造出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現在,只差作案動機了。”
這時,南宇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哥,那四個人的調查數據發過來了,你快看一下,保證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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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告一段落?”二樓房間裡的人全部被叫了出來,其中有人好奇的問:“也就是說,我們的嫌疑都解除了?”
“並不是。”南戰耐心的回答道:“兇手很狡猾,我們只在韓飛憶被害的那間房間裡找到了證據,在被破壞的門鎖上找到了疑似指紋,但是現場沒有可以比對指紋和採集指紋的儀器,所以,要等警察趕到才能知道兇手是誰,請大家到一樓或者外面的宴會現場稍作等待,但是,不能離開。”
“好吧,我們也下去吃點東西吧,在屋子裡都要悶出毛病了。”
“好好的宴會,真是晦氣啊。”
衆人一邊議論一邊陸續下樓。
南戰和簡思走在最後。
南戰同秦用囑咐道:“看好這幾間屋子,不要讓人破壞現場和亂動物證。”
秦用點頭:“放心吧,南先生。”
簡思心疼的挽着他的手臂:“你累了這麼久,晚上也沒吃東西,我讓廚房給你煮了碗熱面,你吃了暖暖胃。”
“好。”南戰順勢攬住了她的肩膀:“做了這麼久的腦力勞動,我也確實是餓了。”
衆人下樓後,二樓的走廊很快就恢復了安靜,空蕩蕩的像是一張血盆大口,空洞的絕望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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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戰坐在桌子前吃麪條,現在是九點鐘,而他一直沒有吃東西。
“接下來怎麼辦?”簡思裝跟他說着悄悄話,嘴巴幾乎貼在了他的耳朵上。
這酥軟的感覺讓南戰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其實今天晚上,他還安排了一個驚喜,在煙花之後把她帶到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臥室,玫瑰,紅酒,小提琴的音樂……然後,在這樣浪漫的環境下順其自然的發生點什麼。
可是他的計劃因爲這突出其來的命案全部泡湯了,不無惋惜。
“等待。”南戰放下手中的筷子。
簡思點點頭。
這時,南宇匆匆跑過來說:“警察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了,從市內到這裡只有一條公路,這條公路上剛纔發生了嚴重的車禍,現在已經堵出了二里地。”
南戰皺眉:“我就說你們警察局應該派架飛機過來。”
南宇撓頭:“我們警察局很窮的。”
客廳裡還有其他人,聽說警察暫時過不來,都有些着急。
“南先生,我們難道要在這裡過夜嗎?”
別墅只有兩層,房間有限,而參加宴會的賓客至少有接近百人,自然是裝不下的。
南戰說道:“很抱歉給大家帶來困擾,但是人命關天,也只能讓各位再將就一下,警察那邊,我會繼續催,爭取讓他們早些趕到結案。”
“打牌吧。”卓琰北忽然提議,“來來,一缺三,誰來。”
這些人都巴不得跟六大家族套近乎,此時看他們都在,便也不想着走了。
立刻就有人舉手:“來,我陪卓少玩幾把。”
客廳裡很快又恢復了熱鬧,南戰轉頭對簡思說:“你累不累?”
“我不累,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南戰搖頭。
簡思看着熱鬧的客廳,想着突然消失的兩條生命,她感嘆道:“死的人跟大家都沒關係,所以,誰也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們只會感覺到驚訝,而感覺不到悲傷。”
南戰笑道:“你在替她們惋惜?”
“袁小纖還那麼年輕,今天她受傷了,我還幫她包紮過傷口,現在,一個活蹦亂跳的人突然間就失去了活力,而韓飛憶雖然性格囂張,但也是青春年華,感覺還是挺可惜的。”
她想到了風飄飄,心中不免惆悵。
南戰將她摟在懷裡,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了,一會兒帶你看好戲上演。”
“什麼好戲?”簡思一直覺得他神神秘秘的,似乎在蓄謀着什麼。
“再等一會,帶你去抓兇手。”
“抓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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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五十分。
二樓的走廊裡空空蕩蕩,只有廊燈昏暗的光線。
這時,二樓某個房間的窗戶突然打開了一條小縫,緊接着,縫隙越來越大,一隻大手突然出現在窗櫺上,向後用力掰開了窗戶。
慘淡的月光下,一條人影從窗戶外面跳了進來,爲了不製造出聲響,他抓住了窗棱後,兩隻腳才踩住地面。
那人藉着月光在屋子裡找了一圈,最後直奔向角落後的箱子。
他蹲下在箱子裡仔細的翻找,直到把箱子裡把有的東西都找了一遍,似乎沒發現他想要的,於是又去找另外的箱子。
“沒有,沒有,爲什麼會沒有,我明明看到他們放在這裡了。”黑影在自言自語,臉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當然沒有,因爲真正的證物根本不在這裡。”屋子裡的燈光倏然亮了起來,那人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向窗外跑,結果南宇快他一步及時擋在了窗前,並且扭住了他的胳膊。
簡思站在門口,驚訝的看向他,不可思議的叫出聲:“管家?”
被南宇扭住的正是管家秦用。
秦用此時倒表現的非常淡定,“你們抓我幹什麼?我只是來檢查一下證物,是南先生讓我看好證物不要丟失的,你們誤會了。
南宇說:“老管家,你就不要再狡辯了,你是這裡的管家,你有所有房間的鑰匙,你想看證物,爲什麼不從正門光明正大的進來,而要選擇爬窗戶的方式?是不是你也知道這種行爲是見不得人的。”
秦用不語。
南宇繼續說:“而且,這裡的窗戶本來應該是鎖着的,爲什麼會留有一道縫隙,因爲你在幫忙拿證物的同時就留了一個心眼,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的把窗打開了一條小縫,這樣就方便你從外面偷偷的潛進來偷東西。”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老管家,彆嘴硬了,事實俱在,你就趕緊招了吧,你到底是怎麼殺死韓飛憶又吊死了袁小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老老實實說了,我們大家都可以回去了,他們可不願意在這裡陪你一起耗着。”
門外站了很多人,大家都在看着秦用,這些目光有諷刺的,有嘲笑的,有氣憤的,有無所謂的。
此時,連陽突然從人羣中衝了出來,眼眶通紅的朝秦用撲了上去:“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