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宇,你沒事吧。”簡思看的,心都提了起來。
“我沒事,我吊在上面的是手不是脖子。”南宇喊道:“可以開燈了。”
南戰打開燈,衆人看到南宇掛在繩子上面,正用臂力撐着自己的身體懸空。
“這位警官是自己吊上去的嗎?”有人好奇的問。
“不是。”南宇說:“我是主動踩在桌子上的,但不是自己吊上去的。”
“那,那你是怎麼上去的?”
“這個問題我一會會解釋,我們先來看一下距離。”南戰扶起了被踢倒的桌子,指着南宇的腳尖說:“房樑到地面的高度是355釐米,南宇身高爲180釐米,這張桌子高60釐米,發現死者時,繩套離房樑的高度是20釐米,南宇站在這張桌子上,以他的身高尚且夠不到這個繩套,而死者身高只有157釐米,她站在桌子上是怎麼夠到繩套的?除非是死者把繩套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其他人用外力將她突然吊了上去,繩套才能到達現在所在的高度,這也充分證明了,死者不是自殺,而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吊上去的。”
衆人唏噓,可又有很多沒有搞明白的地方。
“下面我們再來說南宇是怎麼被吊上去的,大家看這裡。”南戰此時突然掀開了一直擋着的窗簾,衆人這纔看清,有一根很粗的繩子從上面的天窗外伸了進來,其中一端正好連着房樑上的繩套。
“原來警官是被天窗那根繩子拉上去的。”
南戰點頭:“如果死者當時是被繩子吊上去的,那麼我們在進來的時候就會發現這根繩子,可是現場卻沒有。”
“繩子在外面被人剪斷了。”有人說。
“如果在窗外被剪斷會留下很長的一段繩子,可是現場的發現的繩子,一頭很短,這是因爲……。”
此時,房樑上的那根繩子突然被拉直了,緊接着空氣中傳來微小的一聲“砰”。
繩子斷了。
衆人驚異:“這,這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有外力再次作用在了繩子上。因爲我之前在繩圈的一端用刀劃開了一道口子,這道口子不深不淺,足夠把死者吊起來而不讓繩子斷掉,之後,只要再加大這股外力,繩子被割開的地方就會逐漸承受不住這股重量,緊接着斷開,這樣的話,兇手就會悄無聲息的收掉多餘的那根繩子,而在現場只留下一小截繩頭,就像是現在這樣。”南戰手指向上方:“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這條繩子曾經還連着窗外,恐怕兇手已經做過千百次的實驗才掌握住了切口該切多深,力道該用多大。”
“那是什麼樣的外力,是人力嗎?從那麼遠的地方吊起一個人還要再次把這麼結實的繩子扯斷,似乎不太容易啊,難道又是兩個人?”
“不,是一個人,兇手用了一樣工具,這個工具就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什麼工具啊?”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
過了不久,慕碩謙高大英俊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他的手中還提着一個機器。
高傲的男人似乎很不情願被南戰差遣,將手中的東西往地上一丟,頭也不回的信步離開:“下次別找我幹這種事。”
南戰失笑,請得動慕碩謙也不容易啊,而且還生他跑到湖邊聽他指揮。
“這個機器,你認識嗎?”南戰看向馮廣。
馮廣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認識,這是割草機。”
“對,這就是割草機,這是跟鄰居借的老式割草機,下面就讓我來解釋一下兇手的小伎倆吧。”南戰拿過慕碩謙送來的割草機,“剛纔我讓慕先生在湖邊幫我做了這個試驗,我把繩子的一頭綁在割草機的這個齒輪上,割草機打開一檔轉動的時候,齒輪快速的將繩子纏繞了起來,緊接着就把屋子裡的人吊了起來,在死者死後,兇手再打開割草機的最高檔,齒輪轉動的速度達到高峰,在這股力量的拉扯下,繩子被割斷的位置經受不住拉力,自然斷開。”
“原來如此。”有人發出驚歎聲:“可真是計劃周密啊。”
南戰再次看向馮廣:“你認爲是不是這樣的,馮廣?”
馮廣說:“南先生說得很有道理,可是小纖爲什麼會主動踩到桌子上去把繩圈放下來套在自己的脖子上,而且,從天窗上伸進來的繩子那麼長,她怎麼會看不見?另外,門是從裡面反鎖的,難道兇手還能把門鎖上後再從天窗上爬出去嗎,那裡可是連一個小孩子都擠不進去的。”
“我先來解釋,爲什麼袁小纖會看不到繩子,剛纔我打開門的時候,你們也一定看到了,屋子裡很黑,擋着厚厚的窗簾,窗簾擋住了繩子,多餘的繩子又被從房樑上方穿過,所以,在光線不是很好的情況下,死者是不會注意到那根繩子的,其次,袁小纖的確是主動站在了桌子上,門也是她鎖的,因爲……。”南戰盯着馮廣說道:“是有人讓她這麼做的。”
衆人一驚,敢情死者是心甘情願的?
南戰繼續說道:“袁小纖在兇手的引導下聽見了我和冷少擎的對話,她知道我們在懷疑她,袁小纖非常害怕,這時,兇手告訴她,可以假裝自殺洗脫嫌疑,當然,兇手不是讓她真的自殺,而是讓她做出自殺的假象,於是,兇手就布了剛纔那樣的機關,她讓袁小纖把脖子掛在繩索上,準備好之後就按開打火機,因爲隔着窗簾,所以站在外面的兇手只能藉助打火機的光亮才能判斷出時機,在袁小纖按亮大火機的那一刻,死神已經在向她緩緩走近,她直到臨死前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因爲她和死者明明說好的,她一按打火機,兇手就會在第一時間衝進來,然後讓我們看到她在‘自殺’,從此認定她是無辜的。”
“袁小纖爲什麼在知道你們在懷疑她之後這麼害怕,難道鐲子真是她偷的?”
“是的,袁小纖在秦用之前,在程飛憶死後也推開過那間房門,她當時很害怕,想要跑下來告訴我們,但是她看到了程飛憶手腕上的白玉鐲子,她非常喜歡,於是就大着膽子把鐲子拿了下來,當然,她也沒有告訴我們程飛憶的死。”
“那遺書呢,那要做何解釋?”
南戰走到袁小纖的桌子前,打開了第一個抽屜:“剛纔我看到這裡的時候就覺得奇怪,這個抽屜裡有幾本練字的字貼和鋼筆以及鋼筆水,但是所有的字帖上都沒有字,這隻有一個可能,寫了字的字帖被兇手拿走了。袁小纖是農村來的,家裡一共有五個兄弟姐妹,她沒上過學,她會寫的字全部都是兇手教給她的,所以,兇手很輕鬆的就模仿了她的筆跡。”
“能讓袁小纖言聽即從的,這裡除了她的男朋友馮廣之外,還會有別人嗎?”
衆人的視線再一次聚焦在了馮廣的身上,他的拳頭緊緊的攥在身側,不過臉上依然保持着處變不驚的平靜,這份心理素質倒是讓南戰小看了他。
“南先生,您推理的非常精彩,可是,我在小纖死亡的時間內正在湖邊搬煙花,有幾個賓客是看到我的,而且,宴會現場人來人往,我如果站在房間外面操縱那麼大的割草機,一定會被人發現,似乎並沒有人告訴您,有看過這類的可疑人物。”
“的確,如果是一個人在湖邊亂晃,勢必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可是,如果不是人呢?”
“不是人?”大家全部露出驚異的目光,“不是人是什麼?”
南戰把屋子裡的窗簾向旁邊又拉了拉,指着窗外說:“你們看,湖邊現在有人嗎?”
大家仔細的看過去:“沒有人。”
“怎麼沒有人,崢崢和念念明明就在那裡玩耍。”
“沒有啊,連個人影都沒有。”
南戰笑了一下,你們再仔細看。
這時,湖邊的兩臺變形金剛突然開始走動,繞着湖邊的路在轉圈。
“是變形金剛?那兩個孩子在變形金剛裡。”
“對,是崢崢和念念在操縱着變形金剛走來走去,而宴會的時候,這些變形金剛分散在各個位置,他們負責四處走動活躍現場氣氛,而兇手當時就將兩個變形金剛放在了湖邊的位置,他躲在變形金剛當中操縱旁邊的割草機,將死者殺死後,他將所有的做案工具全部扔進了湖裡,然後再若無其事的穿梭在人羣中製造他的不在場證明,我說的對嗎,馮廣?”
馮廣的臉色終於有些發白:“我跟韓小姐無怨無仇,爲什麼要殺她,而且小纖是我的女朋友,難道我爲了栽贓給她就把她給殺了嗎?”
“不。”南戰看着他,眼神中帶着篤定,“你跟韓飛憶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馮廣不過就是你的假名字,你真正的名字叫馮天寶,而你的母親劉媽曾經是這裡的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