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琮一眯眼睛,順着方源的話道:“有什麼可惜的?他若有心,自會再來。”
方源不動聲色的吞嚥了一聲,把要說話的死死壓下去,他心道:王爺您太自信了,萬一顧公子不來了呢?
可這話也只敢在自己肚子裡打轉,方源是無論如何不敢往外說的。
賀琮罵了一聲:“蠢貨。”
方源頭都不敢擡,不知道賀琮罵的是自己還是顧衛卿。
賀琮收回視線,吩咐方源:“叫衛剛幾個人多盯着點顧家。”
他現在也不敢篤定顧衛卿是不是真有心了,他來謝恩,也不過是爲了應付差事,怕自己尋他麻煩罷了,離自己想要的真心真意相差十萬八千里呢。
賀琮後悔了,也許就不該對顧衛卿用這種欲迎還拒的方式,直來直去比什麼都強。男人又如何?身體降服了,心也就差不多了。
冷了顧衛卿一個多月,賀琮是沒看出什麼對他有什麼效應,反倒是自己,心頭火沒消下去,今天見了人,那股邪火又涌了上來。
特麼的,個白眼狼,送什麼要什麼,獅子大開口,和無底洞似的。他縱然不稀罕那點兒子東西,可這種無止境的往下填,也不見換他一點兒真心的感覺,太憋屈了。既然他不知道回敬自己,大不了自己明着跟他索要就是。
打定了主意,賀琮冷着臉道:“明兒叫顧衛卿再來一趟。”
方源應是,心裡暗道:看來您也明白,這位玉公子不是個好糊弄的啊。真要是把手裡的線鬆得過了,他還真能逃之夭夭。
賀琮出爾反爾,顧衛卿的心反倒落了實地,他見到賀琮時,眼裡簡直冒光。這纔是喜怒無常的逍遙王啊,要是哪天他正常了,那估計是這個世道不正常了。
賀琮看他這般熱情,脣角微翹,有一種叫做心花怒放的情緒悄然從心底生髮長大。顧衛卿不知主動,賀琮便主動挽着他的手臂,道:“甭跪了,你再跪下去,這一天就什麼都不用做了。”
顧衛卿笑着站起身,畢恭畢敬的跟在賀琮身側,道:“多日不見王爺,草民甚是想念,王爺大抵是把草民給忘了吧?”
賀琮瞄他一眼,道:“你倒是挺會癡心妄想。”
“呃……”顧衛卿臉色生硬,只能陪笑:“草民就說不能,不然王爺怎麼知曉草民的義兄不日即將成親呢?”
賀琮着重打量了顧衛卿一眼,不屑的道:“你當本王是舍不下你,着人監視着你麼?呸,自作多情的玩意,建寧府能有多大?彈丸之地,稍微有點兒風吹草動,不出幾個時辰就人人知曉了,本王還需刻意打聽不成?”
“王爺說得是。”顧衛卿放心了。他也懷疑過,但顧府確實不見生人,周圍也不見有生人來往走動,想來賀琮也不稀罕監視自己。
賀琮攜了他的手,邊走邊道:“你昨日來得不巧,本王不在,聽說你來過,怕你有什麼要緊事,這才叫人傳召你來。”
呵。顧衛卿微微冷笑。
賀琮話說得可真中聽,自己也就只能是聽聽,好話麼,誰不會說?說了自己不吃虧或許還能佔便宜,爲什麼不說?
顧衛卿陪笑道:“沒什麼要緊的事,一來是謝王爺賞,二來是想念王爺了。”
賀琮一震,眼裡閃過不可置信的光,隨即哈哈大笑,手指撫過顧衛卿的脣瓣,道:“多日不見,你這嘴倒是抹了蜜了。”
顧衛卿沒躲,反問:“王爺呢?”
賀琮扣緊他的腰,往自己懷裡使勁一帶,強迫他踮着腳迎合自己,溫熱的鼻息全噴到顧衛卿臉上,道:“當然。”
顧衛卿是十分假,零分真,賀琮卻是半假半真。還當着一衆下人的面呢,他便公然親了顧衛卿。
顧衛卿是青澀純真,賀琮卻是花叢老手,固然顧衛卿心裡明鏡兒似的,他對自己只是狎暱褻玩,可身體不受控制,脣齒相接,氣息互融,他不受控制的面色潮紅,心跳如鼓,連兩腿都是軟的。若不是賀琮手臂緊實有力的託着他,怕是他早委頓在地了。
更可怕的是某一處似乎泄洪似的開了閘,這種陌生的感覺讓顧衛卿不寒而慄,他緊擰着雙腿,生怕被賀琮瞧出端霓,推拒着賀琮,喘息着道:“王爺,別,這麼多人看着呢……”
賀琮哪在乎有沒有人看,但懷裡的人柔弱無骨,軟玉溫香,那股子任人予取予求勁讓他龍心大悅,他攔腰將顧衛卿抱起來,道:“那就換個沒人的地兒。這回不勞你出力,全權由本王來。”
顧衛卿身子一僵。打從他被烙上賀琮男寵印記那一天,這種事就註定逃不開,他用手也好,用口也好,都只是暫時的,不能永久替代。
他認命的閉了閉眼,又不甘心的睜開,低聲道:“草民怕疼。”
賀琮懷抱溫暖、安穩,他大步鏗鏹,顧衛卿卻感受不到任何震動,聽到顧衛卿的話,賀琮胸膛震動,低頭輕瞥他一眼,笑道:“怎麼,想求本王溫柔點兒?”
算是吧。
顧衛卿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下巴。他眼睛裡全是火焰,顧衛卿是真的害怕,他怕自己一眼落進去就會被燒得體無完膚。他不知道賀琮喜歡的,究竟是他顧衛卿,還是隻喜歡形容俊美,單薄荏弱的男人的身體。
一旦秘密暴露,震怒非常的賀琮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顧衛卿簡直不敢想像。
顧衛卿面色發白,像是忽然之間怕冷了一樣,蜷縮成一團。
賀琮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以爲他是真的害怕,輕哼道:“你平時不是挺能張牙舞爪的嗎?這會裝鵪鶉了?本王實話告訴你,這種事,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惹怒了本王,沒你好果子吃。”
顧衛卿咬緊牙關,強作笑顏:“草民哪敢惹怒王爺,都是無心之失,呵呵,無心之失。”
賀琮跟抱塊石頭似的,又僵又硬,想了想還是道:“習慣了就好,你終歸會得趣,本王不騙你。”
顧衛卿以手蒙臉,簡直不想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