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琮目光咄咄的盯着顧衛卿的背影。
她不像是撒謊,他卻無意的蹙起眉,看她躲在屏風後露出窈窕玲瓏的身段,問她:“若是沒遇上本王,你也沒打算嫁人生子麼?”
屏風後頭的顧衛卿毫不猶豫的點頭:“自然。”
賀琮卻玩味的翹了翹脣角,心道:個小騙子,撒謊都不帶眨眼的,沒嫁人或許是真的,不生子?鬼才信。
雖然糊弄過關了,可顧衛卿心裡也敲起了警鐘。賀琮心有七竅,糊弄得一時,糊弄不了一世,現在是新鮮勁沒過去,她說什麼,他都願意相信,可一旦她做得過分,只怕他隨時都要翻臉。
兒子還是要生的,他的生不了,就必須借別人的種,只是怎麼樣才能瞞過他,這是個大問題。他霸道、專制,他的人,他的東西,別人休想染指,若是知道她想和蘇朗暗渡陳倉,他非剝了自己的皮不可。
顧衛卿卻忽的頓住了,好像有什麼不對。他對自己並非完璧之身好像並無微詞啊……她不信他是不懂這個,也不信他是不在乎,那到底是因爲什麼?
顧衛卿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起另一樁煩心事來。
她在賀琮跟前確實嬌弱,被折騰得慘了,恨不能昏死過去了事,但就是意識再昏沉,她警戒慣了,他做了什麼,她也不會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
每次賀琮都替她清理,初時還是個上了年紀的燕喜嬤嬤,到後來全是他親自動手。他們有個共同點,似乎專門按着哪個穴道,能把他留下的髒東西清理得……似乎特別乾淨。
他從來沒想過要她生他的孩子。
他太精明瞭,她根本一點兒便宜佔不着,還想借別人的種呢?一旦她有了身孕,他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一旦知道了,他就知道她做了什麼。
以他那霸道、強橫的性子,她還有命可活?
顧衛卿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賀琮有他的考慮,顧衛卿可以理解。
站在他的立場,他不會要個身份低賤如她這般的女人生下他的不明不白的孩子,他早晚是要娶門當戶對的世家貴女做正妃的,普通人家講究些的,斷沒有正妻沒過門,就允許庶子出生的道理,何況是皇家皇子?
理解是理解,可理解不代表她就贊同。誰知道賀琮對她的耐心能維持多長時間?好一點兒的下場,他給她一個自由身,賞幾兩銀當作彌補,不好的下場,大概她也就這幾年的壽數了。
他霸着她,只滿足他自己的慾望,卻不管她的以後和將來,豈有此理。
誰知道他以後還有什麼手段?這幾年之內她生不出孩子來,以後就更沒機會了。
賀琮繞過屏風,見顧衛卿捋着袖子,臉上還掛着水,露着一雙如筍般白膩的手臂,正對着銅盆發呆,衣衫半透,身段玲瓏,他情不自禁的就從後頭貼過來攬住了她,在她頸上狠狠的吮了一口,問:“想什麼呢?”
顧衛卿一驚。想什麼也不能告訴他。
她回頭麻木的朝賀琮一笑,這一笑中情緒十分複雜,既有恨也有怨,更有不甘,可這種種情緒之下又包含了一點兒小心和討好。被他猜中心事,更是要命的事。
顧衛卿道:“草民餓了。”
她有意要掩飾自己的心思,這一笑就帶了些刻意的嫵媚,偏偏賀琮就是吃她這一套,當即就狼勁涌上來,將她按到博古架上,動手拽她月白色的中衣:“本王也是餓得很,等本王飽了再填你這張嘴。”
又來?!
顧衛卿回神,雙腿夾得極緊,只覺得從腦仁到某處都是尖銳的疼,她尖叫一聲,捶打着賀琮的胸,半真半假的道:“王爺,不成的,你是想我死麼?”
她死不死,賀琮哪管?他大手將顧衛卿纖細的身子禁錮住,和釘只精緻的蝴蝶一樣,釘在了書架上,粗魯的親吻着她的脖頸,再往下,牙齒一叼,她的兩團柔軟就落入了虎口。
掙扎不出,顧衛卿也有點惱火。
有完沒完?從來都是他說一不二,不管她的死活,他說要就非得要,他說不停她就是做死在牀上也得做,憑什麼。
顧衛卿手一揮,一個巴掌不偏不倚抽到了賀琮的左頰上。
聲音真脆,要是換成別人,顧衛卿還行看熱鬧不怕事大,可輪到自己身上,她傻眼了。
她嚇得心跳都停了:他,他怎麼沒躲呢?真打中了?這……打人不打臉,他還是王爺,這臉打得這麼響,自己真要玩完了。
迎着她瑟縮的眼神,賀琮朝她一聲獰笑:“膽子挺肥啊,敢打本王的臉?是不是再給你幾天好臉兒,你就敢騎到本王頭上爲非作歹了?”
顧衛卿骨頭一下子就軟了,她捂着臉假哭道:“我不是故意的,王爺饒命啊。要不你打回來吧,打十下百下都行,草民真知道錯了。”
賀琮罵道:“你一向認錯態度極好,可惜屢教不改,來人——”
顧衛卿見事態不好,便撒腿想跑,可惜賀琮攔腰就將她扯了回來,他怒極反笑,輕輕拍打着顧衛卿的臉,道:“敢打本王還能活着的,迄今爲止,一個都沒有。”
前情舊怨,一股腦全涌了上來。她膽子大得驚人,他都不知道該佩服她無知者無畏,還是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要不是他對她不放心,派了衛剛嚴密監視,半路截了胡,她早特麼的上了蘇朗的牀了。就這她居然還賊心不死,仍留着蘇朗,他早就忍無可忍。
現在居然動手打他?
看來是對她太過仁慈,她竟不知道馬王爺是三隻眼的。
顧衛卿是真的嚇壞了,她哆嗦着道:“王爺,是想,草民死麼?”
“不,讓你死,那也太便宜你了。”
顧衛卿聽這話一閉眼:完了,又要生不如死了。
應賀琮之喚,進來十多個人,賀琮盯着顧衛卿的眼睛問:“本王再問你一遍,你還敢不敢在外頭勾三搭四。”
顧衛卿哆嗦着搖頭否認:“草民沒有,草民再也不敢了。”他這是要幹嗎?
賀琮冷笑:“本王問你,你留着蘇朗到底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