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先生,他真是一個有魅力的人哪。”普瓦圖笑了笑,又說道。
但,誰攻誰受?
陸漫漫腦補了一下,渾身發麻,悄悄地往車門邊挪了挪。
今天的場面更大,談判在一家五星級渡假山莊舉行,從市裡過去要一個小時。
四年未歸,這些奢華的地方倒是越修越多了鎊。
陸漫漫遠遠就看到了湛昱梵,衆星捧月一般地站在人羣中間。大律師,市長的乘龍快婿,簡直意氣風發。
“普瓦圖和路易絲來了。”湛昱梵大步過來,和二人握手,親自帶着二人走向會議廳栩。
“啊……”突然有一聲尖叫從陸漫漫身後傳來,把一行人嚇了一大跳,扭頭瞧,只見穿着一身酒店制|服的羅笑正從一側撲了過來。
“丫頭,臭丫頭,你沒死哪,你沒死哪……”羅笑像只小老虎,猛地撲到了她的面前,抱着她用力地搖,“臭丫頭,你真是想死我了啊!”
一羣人都看呆了,這可是很重要場合啊,酒店方面負責宴會廳的經理居然像個瘋婆子一樣撲來,把法方代表給抱進了懷裡,又啃又搖又親又抱!
“羅笑。”陸漫漫抱住她,眼眶發紅。
“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啊?羅笑?你還真敢這樣叫!臭丫頭,你不想要你男人了,你也不要我了嗎?”
羅笑揮着巴掌在她的背上拍……撲、撲、撲……一連拍了十多下,拍得陸漫漫骨頭都快斷了。
“笑笑,笑笑,笑笑……”她擁緊羅笑,連叫了三聲。
羅笑哭了,捧着她的臉擠了擠,上上下下地看她,“臭丫頭,說走就走,你還欠我七百七十四塊錢沒還呢。你看你,你怎麼能長得一朵花似的,我想你都想得老了,你看我黑眼圈,全是我想的,你賠我精神損失費。”
“我賠。”陸漫漫抿脣,把眼淚逼回去。
“羅經理……”一名副經理匆匆跑過來,用力拉羅笑,“這是什麼場合,你快鬆手。”
“什麼場合啊,這是我姐妹!我見我姐妹打招呼,不行嗎?”羅笑一抹眼睛,大大咧咧地說道。黑黑的睫毛膏暈得滿眼都是,像熊貓。
“我先工作。”陸漫漫用力抱了抱她,小聲說:“等下結束了我們聊。”
“行,先放過你,等下看我怎麼整你。”羅笑又抹眼睛,這回睫毛膏抹到了臉頰上。
陸漫漫拿出紙紙,給她擦乾淨了小臉,抿脣一笑,“行了,等下再哭。”
“快進去吧,我去請假,你晚上要不從我,我滅了你。”羅笑指着她,大聲說道。
陸漫漫連連點頭,“聽你的,都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臭丫頭,壞丫頭,裝死的丫頭!”羅笑罵了幾句,又哭了,捂着臉飛奔。
陸漫漫很辛苦才撐住了被羅笑擊垮的淚湖之堤,不讓自己像羅笑一樣,哭得像個傻子。
其實她挺想哭的,她也很想念羅笑,她這輩子能牽掛的朋友不多,羅笑是一個。
會議廳的人都盯着她看。
陸漫漫進大廳之前補了點妝,讓自己看上去更精神點。
談判有些艱難,陸漫漫法文中文齊上陣,從政|策到國際慣例,據理力爭,寸步不讓。
湛昱梵坐在第二排椅上,有些驚訝地看着陸漫漫。不過短短四年,陸漫漫彷彿變了一個人。
模樣還是那嬌俏可人兒的模樣,但是眉目間神彩飛揚,不見當年半點小女人的拘束感。
陸漫漫在國外爭取投資人,向各大經銷商推薦自己的產品時,場面比這個激烈多了。一開始對方對她這張東方面孔毫不在意,加上她看上去太年輕,對她很輕視,各種嘲諷和刁難都經歷過。今天這場合於現在的陸漫漫來說,簡直小場面。所以,人要多經歷,多見世面,纔不會成井底之蛙,以爲頭頂那片天就是全世界。
一天的談判談下來,中方談判代表所提出的條件被陸漫漫全部推了回去,普瓦圖的“PO智能”完勝。
雖然陸漫漫覺得法方的條件有些苛刻,但從國際慣例上來看,也不算太出格。
晚宴和昨天一樣,索然無味,但她必須得應酬。等到公司走上正軌,她發誓不再參加這樣的場合。
夕陽將沉。
她撫了撫有些發沉的額頭,慢步往前走。還有一會兒才能返程,她出來透透氣。她沿着小石子路,一路往前。白色雪紡的短袖V領襯衣,高腰褲,身材修長,隱隱露着雪色風景。在夕陽照耀下,有種動人心魄的美。
“漫漫,你好厲害呀。”羅笑從一側撲過來,又抱住了她,大拇指在她眼前亂晃,“你真讓我意外,你今天在會上說的那是什麼話?”
“法語啊。”陸漫漫拉緊了她的手,歪着腦袋朝她笑。
“好厲害,法語啊。”羅笑手往她肩上一搭,用力搖了搖,“也教我幾句,讓我去炫炫。”
“好啊……不過,你怎麼又到酒店
來工作了。”陸漫漫好奇地問道。
“你還說呢,SSL突然就倒了,讓人措手不及。天天有人來公司鬧,上面也發了話,非讓賠錢。沒辦法,只能清算。股東一溜煙跑了個精光,員工沒拿到工資,連桌椅都擡走了。”羅笑聳聳肩,扭頭看她,“不提這些了,本來這些事就和你沒關係。”
陸漫漫輕輕搖頭。她年輕氣盛,以爲自己可以憑自己拔開迷霧,找尋真相,結果一敗塗地,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你們的晚宴也在這裡,我上完今天的晚班,請了年假,可以陪你五天。”羅笑挽着她的胳膊不放,興奮地說道:“你千萬別跑了,等我啊,一定等我。”
“好。”陸漫漫點頭笑。
“對了,紀總知道你回來了嗎?”羅笑湊近來,好奇地問她。
“知道。”陸漫漫揉鼻子,輕輕點頭。
“他居然沒把你綁回去?”羅笑好奇地問。
“沒有。”陸漫漫搖頭。估計很想綁,但是沒有綁。
“那……你們和好了?”羅笑眼睛一瞪,追問道。
“沒有啊,怎麼了……他有情況?”陸漫漫有些不舒服了,佯裝不在意地問道。
“咦,別和好。小氣鬼,讓他給我份好工作也不肯。”羅笑撇嘴,不滿地說道。
“什麼工作啊?”輪到陸漫漫好奇了。
“當他秘書啊……”羅笑月兌口而出。
陸漫漫馬上就明白了,敢情羅笑以爲她死了,想把紀深爵泡上|手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當時可是衝着西邊焚香禱告過的,如果你同意,灰就往天上飛。”羅笑鼓着眼睛,大大咧咧地說道。
“你用巴掌扇一下,灰也往天上飛。”陸漫漫沒好氣地說道。
“你反正不要他,人都跑了……”羅笑賠着笑臉,拍她的肩,“再說了,他不是不理我嘛,你別吃醋。”
“我纔不吃醋,你上,我不攔你。”陸漫漫故作大方地說道。
“我不上,你放心。不過你消失了,他身邊的女人可高興了,一個個跟過大年一樣,打扮得花枝招展,對他虎視眈眈。”
羅笑挽着她的手臂,陪她去停車場,路上不停地給她說這四年發生的事。
途中經過一個餐廳,鋼琴聲從玻璃高牆裡傳出來,悠揚動聽。陸漫漫這幾年其實是很害怕聽到鋼琴聲的,但凡能讓她聯想到紀深爵的東西,她都儘量不去觸及。
她停下腳步往玻璃窗裡看,只見白色的三角架鋼琴放在餐廳正中,坐在鋼琴後面的男人,正是紀深爵,小小深坐在他的月退上,小小淺跪坐在一邊,小腦袋跟着音樂地搖動。
“他怎麼來了?”陸漫漫驚訝地看着他,準備見見孩子們。
“哎,紀深爵怎麼這麼好看。”羅笑趴在玻璃牆上,小聲嘆息,“還會彈鋼琴,簡直迷死人了……他身邊坐的小屁孩是什麼人?沒聽說過有女人給他生孩子了啊!”
“你猜。”陸漫漫拔月退就往裡面走。
羅笑的視線還停在裡面,一隻手模仿他彈鋼琴的動作,輕聲說:“你不知道,我們私底下評論過,黎水第一大勾|魂男主角就是紀深爵,都說他連彈鋼琴都能讓人懷|孕。魅力多大啊,你到底怎麼勾到的!他居然找你找了四年。”
陸漫漫哭笑不得,扭頭看了她一眼,問道:“彈鋼琴怎麼讓人懷|孕哪?”
“就是那樣懷|孕的。”羅笑打起精神,好奇地問:“你不好奇嗎?那兩個小傢伙是誰的?不知道哪個女人這麼有威力,居然還能給他生孩子。”
“我的。”陸漫漫擲地有聲。
“啊……”羅笑一聲尖叫,拔月退往裡面跑,“臭丫頭,你居然生孩子了,他是不是扣住了你的孩子,逼你就範啊?”
“對啊對啊。”陸漫漫撫額,羅笑的想像力太豐富了!
“路易絲!”小小淺看到了她,一聲歡呼,靈活地從椅子上爬下來,一雙小細月退兒邁得飛快,直撲向她,“我好想你哦,我們都有五個小時沒有見面了呢。”
“小美人,你好。”羅笑蹲下去,向她伸出手。
“大美人,你好。”小小淺眯着眼睛笑,把小手伸給了她。
“我的天啦,太可愛了啦。”羅笑把小小淺抱起來,轉了兩個圈,激動地說道:“這是怎麼生的,怎麼能這麼漂亮,看這雙大眼睛,太漂亮了。”
“你也很漂亮。”小小淺甜甜地說道。
“哇,陸漫漫,她比你的嘴巴甜多了,你生她的時候是給她餵了糖嗎?”羅笑又尖叫道。
小小深還坐在紀深爵的月退上沒動,紀深爵也沒有停下彈奏,直到最後一個音符完了,才擡眸看向陸漫漫。
“他們說想你,我就帶他們來了。”
“這個也是嗎?”羅笑把她往旁邊扒開,又抱起了小小深,驚呼道:“小傢伙真帥氣啊,我來親一下。”
她不由分說地往小小深的臉頰上用力叭了兩下。
小小深用小手擦臉蛋,眉頭微微擰了擰,小聲問:“女士您好,女士您可以把我放下嗎?你把口紅弄到我的臉上了。”
“陸漫漫,你快看你兒子這小樣子……”羅笑咬牙,朝紀深爵看了一眼,嘟囔,“真像。”
“晚上就住這裡吧,後面有個小湖,小小深想划船。”紀深爵的手指又落在鋼琴上,彈的還是陸漫漫第一次聽到他彈琴時的那支《不可觸及》。
“得,我不打擾你們,你們要去湖裡玩,我去給你們準備小船。”羅笑搖了搖陸漫漫的手指,俯到她耳邊小聲說:“漫漫,晚上你還有沒有時間和我聊天啊?”
“有啊。”陸漫漫連連點頭。
“你看他眼神,看你的時候都在冒火呢。”羅笑瞥了一眼紀深爵,掩嘴偷笑。
陸漫漫扭着頭不看紀深爵,拉着兩個小傢伙往外走,“走吧,去劃小船。”
劉哲他們已經在湖邊等着了,把小傢伙抱到船上,故意給機會讓二人獨處。陸漫漫抱着雙臂站了會兒,轉身想走開。
“去洗手間。”她擺擺手,徑直走向岸邊的更衣室。
進了更衣室,陸漫漫把門一關,長長地吐氣。紀深爵這樣步步緊逼,她真害怕一時把持不住,真的撲回他懷裡了。
真的,他說得對,憋了四年是挺辛苦的。紀深爵撩|人的技巧太好,她前晚撐到血管快爆炸了,才忍了下來。
她不想再和以前一樣,有了身體上的關係,她又稀裡糊塗地跌進怪圈子裡去。她得清醒一點,相處一段時間,看合不合適。人摔一次就夠了,再摔就叫愚蠢,叫自殘鎊。
坐了會兒,她突然小腹裡一陣痛,熱流直往下涌!
糟糕,最近太忙,忙了親戚拜訪的日子了。她身上可是一身雪白的套裝,這一下真像雪原上開了一朵薔薇花。
她的包還在岸邊,助理們替她拿着呢。這怎麼出門?丟死人了!
在更衣室裡兜了幾個圈,沒一個人進來!
“咚咚……”
有人敲門栩。
“進來啊,有位置。”她以爲是來上衛生間的人,隨口說道。
“你怎麼了,還沒出來。”紀深爵的聲音傳了進來。
陸漫漫猶豫了一下,把門打開一道縫,側了側身,小聲說:“出不去。”
“怎麼了?”紀深爵眉頭微蹙,沉聲問。
“這個。”陸漫漫又偏了偏身子。
紀深爵的視線往下滑,停到那朵薔薇花上。
“等一下。”他轉身就走。
陸漫漫從門縫裡偷看了會兒,緩緩關上了門。
紀深爵徑直到了山莊內的商店裡,左右環顧一圈,沒看到女士用品。
“先生,需要什麼?”服務生看到他,眼睛一亮,大步走過來招呼她。
“女人用的。”紀深爵有點尷尬,說不出衛生、棉三個字。
“嗯?這個。”服務生了然點頭,從貨櫃裡拿出一隻小盒子。
“這麼小?”紀深爵還沒看字,月兌口而出。
“這裡面是兩顆,現在吃一顆,明早吃一顆。”服務生連忙介紹。
她以爲他要事後藥!
“不是這個,女人肚子疼的時候用的。”紀深爵把盒子丟開,俊臉上覆着一層不自然。
“哦……”服務生拍腦門,大聲說:“不好意思,您跟我來。”
“拿過來就行了。”紀深爵往貨架裡面看,有兩個年輕女孩子正在挑東西,於是停下腳步,不想再過去。
“她平常用什麼牌子?我們這裡有九個品牌,有二十個系列。”服務生大聲問道。
紀深爵楞住了,半晌,不自在地說:“最貴的,最好的,最舒服的。”
“純綿的,還是絲薄的呢?日用還是夜用的呢?這要看個人的喜好,還有使用感受。她平常喜歡什麼感覺的?我這裡有種中草藥的,特別清涼舒服。”服務生熱情地問道。
紀深爵尷尬莫名,這些東西他可沒有研究過,甚至額上都泌出了汗。
“所有的。”他索性轉過身,用力揮了揮手,“每一種都拿。”
“每一種?先生,貨一售出,無質量問題不退的哦。”服務生連忙說道。
“每一種!”紀深爵拿出卡,往收銀臺上丟。
服務生拿着四十多包衛生、棉過來了,往櫃檯上一放,笑着說:“九個品牌,絲薄棉柔,日用夜用,加長,超薄,一共四十七包。”
看着眼前堆得高高的衛生棉,兩名小女生站在幾步之外,吃吃地笑。
他的臉綠了綠,催着結帳。
“真的不退的哦。”服務生一邊刷卡,一邊問道。
“行了。”紀深爵把滿滿一袋子的塑料袋拎起來,眉頭又擰了擰。透過白色的袋子,能看清裡面是什麼。
“我再給您套上一層。”服務生連忙又拿了一個大袋子,給他套嚴實了,最後放了一隻小盒子進去,笑吟吟地說:“零度是有促銷品的,我放進去了。”
弄了半天,他還買到了OT的產品。
不管了,他拎着袋子就走。
在更衣室門口敲了半天的門,沒人理會他。他心一沉,猛地推開門,看着空蕩蕩的更衣室頓時冷汗直冒。
“陸漫漫。”他大步過去,用力拍打着幾個獨格衛生間的門。
“啊……誰啊?”裡面傳出了一把陌生的哭腔。
紀深爵連忙收回手,轉過了身,黑着臉問:“這裡面的另一個女人呢?”
“什麼女人啊?你快出去,不然我要叫人了。”被他嚇得半死的女孩子躲在裡面不停地尖叫。
“漫漫回房間了。”羅笑衝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她衣服弄髒了,我剛送她回去了……唷,紀總你買了什麼?”
“沒什麼。”他把手往背後收,大步出來,黑着臉交待助理,“看好小小深小小淺,別讓他們亂吃東西,不要亂玩水,半個小時之後就帶回來。”
“好的。”助理嚴肅地點頭。
“她在10排獨棟別墅。”羅笑大聲說道。
他準備好的房間在十一排!陸漫漫的界限劃得真清啊!他的腳步停在她的房門外,用力摁了摁門鈴。
“誰?”裡面傳來了陸漫漫的聲音。
“開門,東西給你買來了。”紀深爵沉聲說道。
“你放門口吧,我不方便出來。”陸漫漫的聲音更大了。
“開門。”紀深爵又拍了兩下門。
過了一會兒,陸漫漫過來了,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小聲說:“我沒帶衣服過來,正在洗呢,你買了什麼?”
“拿去。”紀深爵把塑料袋往門縫裡塞。
但袋子實在太大了,陸漫漫只得把門開得更大一點。在接過去的時候,塑料袋子敞開,裡面的東西全跌了出來,滾了一地。
“啊,這麼多……”陸漫漫楞住了。
他買這麼多幹什麼?
“隨便用。”紀深爵手指胡亂指了幾下。
“誰買的啊,這麼不會買,買這麼多幹什麼?快去退了吧。”陸漫漫撿起幾包往塑料袋裡塞,抱怨道。
“不用就扔了。”紀深爵嘴脣抿了抿,語氣生硬。
陸漫漫看了他一眼,小聲說:“你買的?”
紀深爵偏開了臉。
“謝謝,我給錢給你。”陸漫漫連忙過去拿錢包。
“陸漫漫,你一定要這樣嗎?”紀深爵往前幾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浴巾從她的腋下鬆開,一滑而落。
“紀深爵,門還沒關呢。”陸漫漫嚇了一大跳,趕緊藏到了他的懷裡。
“我給你們關,你們慢慢抱。”羅笑一路跟着紀深爵過來的,把手往裡面一伸,把門給他們關上了。
“你,你轉過身,我撿浴巾……”陸漫漫抱着雙臂往下蹲。
“沒看過嗎?”紀深爵一彎腰,把浴巾給撿起來,往她身上一包,咬牙切齒地說道:“真想現在就……”
陸漫漫拎着浴巾往浴室裡走,紀深爵突然一伸手,又把她的浴巾給她拽下來了。
“你幹嗎啊?”陸漫漫扭過頭,又羞又怒地問道。
“我覺得這樣你纔會正眼看我。”紀深爵盯着她的眼睛,臉色鐵青,“你今天就沒有正眼看過我。”
“明明看了,還要怎麼看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幹嗎要盯着你看。”陸漫漫急着搶浴巾,慌亂地說:“你給我,你沒看到我正血崩嗎?我血流光了要找你算帳。”
紀深爵嘴角牽了牽,撿起一包衛生棉給她,“你沒拿這個。”
陸漫漫接過去,逃一般地進了浴室。
“你別偷看我,求你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紀深爵偏過頭,往裡面瞟了一眼。
這門是透明的玻璃,她在裡面做什麼都看得清楚,所以她用浴巾圍在身上,擋着自己的動作。羅笑送了一套工作服過來讓她應急,她換上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來。她發現自己難堪的時候,總是他在面前,多尷尬的模樣都被他看過了。
“不能碰冷水了,在房間休息好了。”紀深爵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你把小小深他們帶過來。”陸漫漫輕聲說道。
“讓他們多玩一會兒。”紀深爵的手指落在她的小腹上,沉聲問:“肚子不疼嗎?你以前會疼的。”
“一點點痛,沒事。我不放心他們在外面,接回來吧。”陸漫漫輕聲說道。回了黎水,她總覺得有些忐忑,怕再遇上可怕的事。
“看着我。”紀深爵捧起她的臉,輕輕搖了搖。
“看了看了看了。”陸漫漫擡眸,瞪着他說道:“你不要再這樣。”
“漫漫……你都沒有朝我笑過一下。”紀深爵捏着她的小臉往兩邊扯,“我怎麼做,你才能笑一個?”
“我又不是演喜劇的,你讓我笑,我馬上就咧開嘴露出兩排大白牙。”陸漫漫嘀咕道。
“看到我,就這麼不高興?”紀深爵問。
陸漫漫不知道怎麼回答。
不是不高興,她說不清這種感覺。
紀深爵的頭越來越低,尋住她的脣,輕輕咬了一下。
陸漫漫像觸了電,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嘻嘻……
外面傳來了清脆的笑聲。
是兩個小傢伙回來了!陸漫漫一個激靈,趕緊推開了他,捂着嘴說:“我出去看看孩子。”
紀深爵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眸子大亮。
她匆匆出去,只見兩個小東西正追着一隻蝴蝶往前跑,連忙追了過去。
“喂,服務生。”脆亮高傲的聲音從一邊傳過來。
陸漫漫轉頭看,女子面熟,一身大紅的長裙,披着波浪長髮,正朝她勾手指。
“我這房間裡怎麼回事
啊?我說了每天傍晚給我放一束玫瑰花!”女子大聲呵斥道。
這時兩個孩子往陸漫漫這邊跑回來了,一人舉了一朵薔薇花,想送給陸漫漫。
“誰家的熊孩子大吵大鬧,一點教養也沒有,公衆場合不能大聲喧譁,你不知道嗎?”女子走過來,手指拔着小小深的腦袋往後一推。
“陸曉鷗!”陸漫漫臉色一沉,快步過去抱起了小小深。
“你……”陸曉鷗看到她,頓時一驚,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你……你是……陸漫漫?你怎麼在這裡?你在這裡做服務員?”
她盯着陸漫漫的臉看了半天,又看兩個孩子。夜幕已降臨,這裡的光線很暗,看不清孩子們的模樣。
“她們是你什麼人?”
“怎麼還是這樣飛揚跋扈。”陸漫漫不理會她的問題,蹲在地上,給小小深拍打身上的灰。
小小深摔得不輕,但是沒有哭,只是氣憤地看着陸曉鷗說道:“女士,你太沒有禮貌了。”
“小破孩,你懂什麼禮貌,走開,這是我租住的地方,你們再敢闖進來……你折我的花。”她奪過了小小淺手裡的花,驅趕三人出去。
“走吧,不要和無禮的人計較。”陸漫漫牽起兩個孩子就走。
“誰在吵呢?煩不煩。”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
“沒誰。”陸曉鷗轉身就往房間裡走。
陸漫漫幾年沒聽到這聲音,一聽就聽了出來,是鷹哥。
這時鷹哥出來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陸漫漫的背影看,大聲說:“喂,這小妞身材不錯啊,叫什麼名字,多少錢一晚?”
“進去吧。”陸曉鷗不滿地推了他一把。
“你兇什麼,是不是比你長得漂亮,你又欺負人家了?”鷹哥掃她一眼,問道。
“一個破服務員,破保姆,你覺得好,你去找。”陸曉鷗臉色一沉,轉身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