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城有限的生命當中並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這樣讓他完全不知所措的情況,以前無論是被安家的人追打還是剛剛遇到食人者,他知道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死亡。
但是他還有反抗掙扎的機會,但是他從雷沒有遇到過這樣讓他打心底裡覺得絕望的情況。
在見到安遠的那一刻,許傾城整個人就僵在那兒了,並不止是生理層面的那種僵硬,那一刻他似乎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凍結了異樣,整個人的思緒一片空白,甚至於絕望這種情緒都只是一閃而逝。
隨之而來的就是有如潮水般的恐懼。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是等到許傾城清醒過來的時候,那個拿着劍尺的人依舊是那個姿勢,那個笑容,沒有變過。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許傾城立馬蹲下,在地上撿起了一根腐朽的棍子,似乎以前是附近某個房子的某個組件。
許傾城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撿起棍子,但是他莫名其妙的擺出了一個起手勢。
當他擺出這個起手式的時候,許傾城就知道這是玉符中動作,雖然他一直在觀看玉符中的東西,但是一直以來他能看到的東西都是凌亂的。
並沒有系統的東西,所以許傾城一直也沒有想過要按照裡面的東西去練習,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練習。
安遠在落地看到許傾城的時候,就知道這股感覺是什麼了,是自己交給安平的兩儀劍訣的玉符。
等到許傾城醒過神之後,從地上撿起棍子的動作,對於安遠來說,這動作的意圖是在是太過明顯,也太慢了,安遠如果需要阻止或者對他下手的話,安遠有一百種方式瞬間能夠弄死他。
但是也許是因爲惡趣味,也許是因爲別的,安遠只是靜靜的看着,等到許傾城撿起棍子,擺出一個兩儀劍訣的起手式的時候,安遠的眼神閃了一閃。
安遠當初將兩儀劍訣交給安平的時候,也只是一時興起,就算是玉符丟了,安遠也沒有太過在意。
玉符這種東西,雖說技術含量並不高,就只是用元氣錄入一些信息而已,但是沒有元氣的人是絕對看不到裡面的東西的,就像是一把鎖,沒有鑰匙的話,絕對不可能打開的,至於撬鎖?不存在的,撬鎖的唯一方式就是砸了玉符。
但是從許傾城的起手式來看,他分明是看到了玉符裡的內容,但是安遠可以確定,許傾城體內沒有任何元氣的波動,也沒有任何修行的痕跡。
安遠手中的劍尺一動,輕輕的朝着許傾城緩緩的劈了過去,當然這個輕輕一動,緩緩一劈只是對於安遠他們來說,但是對於許傾城來說,速度算不上慢,最起碼比他見過的那些人搶東西打架的速度快多了。
但是木棍和劍尺相交的一瞬間,木棍的上半段就飛了出去,劍尺瞬間劈到了許傾城的身上,
許傾城只感到胸前傳來一陣強橫的力道,然後自己就飛了出去,但是也只是飛了出去而已,許傾城感受到這股力道的時候,以爲肯定會很疼,說不定自己會被一下拍死。
但是被劈飛在半空中的時候,許傾城卻驚訝的發現胸前並沒有自己預料中的那般疼痛,就像是自己被一個人給撞飛了一樣,算不上疼,只是有些氣悶。
許傾城還沒有思考完畢的時候,屁股上就傳來一陣撞擊感,然後就是天旋地轉的感覺,渾身上下漸漸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安遠原本只是想要試探一下,看看這小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到了玉符裡面的兩儀劍訣,畢竟這種沒有元氣卻能看到玉符內的情況,安遠還是有些不信,
但是出手之後,許傾城手中的木棍斷裂飛出去,劍尺劈到許傾城胸前的時候,安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對手是一個沒有元氣的普通人,而且還是比普通人更加弱小的小孩子。
安遠這才劍勢一轉,收回了所有的的能夠收回的力道,至於剩下的力道,就沒有辦法了,但是安遠估計這點力道應該殺不了人。
安遠看到小男孩的身形在空中飛出,然後摔在地上滾了幾圈,渾身上下沾滿了黑色的污穢。
“某家劍下不殺無名之人,報上名來”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讓安遠不由得生出了一些惡趣味,突然想要調戲一下這小男孩。
小男孩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原本掙扎着起來的身形僵硬了一下,然後輕聲道
“許,許傾城”
“?????你是女孩子?這身板兒可真夠細的”
“我,我,我是男孩子!!!”
聽到安遠質疑自己的性別,許傾城急忙掙扎着起來,周圍看了看,在地上將剩下半截兒的木棍再次拿在手中,然後反駁道
“許傾城是吧,來。把玉符給我。聽話”
安遠伸出手,對着許傾城再次說道
“什麼,什麼玉符,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回去了,我母親該找我了”
許傾城聽到安遠說出玉符兩個字的時候,本能性的就像轉身就跑,但是在心裡仔細的衡量了一下,還是覺得,站在原地是個更好的選擇,但是至於交出玉符?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交出去了,自己這輩子都是一個只能在垃圾堆裡撿東西吃的垃圾。
“小東西,要知道這東西,可不是你能擁有的,你知道嗎,這玉符是我的,裡面有我的元氣,所以我不單止知道玉符在你身上,我還知道你偷看過玉符裡面的內容,現在,乖乖兒的給我,興許我能饒你一條小命”
許傾城聽到安遠的話,瞳孔收縮了一下,他不懂元氣是什麼,但是他知道安遠沒有必要騙自己,經過一番掙扎之後,從兜裡將玉符掏了出來,然後扔給了安遠。
安遠右手一揮,空中的玉符就被他捏在了手裡。
許傾城在扔出玉符的一瞬間,轉身就跑。
只有五步了,前面就是一個拐角,許傾城雙眼緊緊的盯着前面的拐角,似乎只要跑進去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