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公平的社會大概只有蟲族這種王蟲型結構的文明纔可以辦到,而王衝如今便是想構建一個極爲接近這等結構的文明。
這種文明雖然罕見,但在以太海中還是有許多存在,諸如光輝自由聯邦。只是這種文明大部分皆不長命,偶爾有幾個在漫長歲月中存在下來的,在與其他文明的交鋒中也心盡處於下風中。
而王衝便帶着這個巨大的野望,進入了小宇宙當中開啓了時間加速。
嗡——
隨着時間加速一點點提升,王衝的意念進入了片刻的恍惚當中,當然片刻便適應了這種時間流速,最終,王衝的所處的時間停在了十萬倍流速的水平當中。再快也可以,但就有些不穩定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王衝靜靜位於此小宇宙的星空當中,在距離王衝數十光年處的星系在迅速的變化着。
星球上不斷有生命生成,又不斷因爲各種危機陷入危險當中。
百萬年間,此星球上已經換了三次主宰的生命。
而王衝沒有絲毫變化,猶如一個雕塑,在太空當中永恆。
轉眼,千萬年過去,星球因爲一次隕石羣撞擊變成了死亡星球,或許只有大能者能看到在星球深處看到一級原始的初級生命還在堅強生存着……
而王衝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衣衫的褶皺都沒有一絲變化。
一億年後。
地底的初級生命在一億年的時光中進化出了一些結構簡單的生命,這些生命既有着植物的特性,能吸收恆星的能量進行類似於光合作用的運動,同時又有着動物的特性,能以緩慢的速度遊走,在一定的範圍內繁衍……
在這一億年中,太空當中極爲罕見的碰撞發生在了王衝身上,一塊300米大小的隕石轟在了王衝身上,只是沒等這塊隕石觸及王衝的身體,便在王衝身體外圍碰撞成了飛灰。而王衝依舊連衣衫的褶皺都沒有一絲變化。
五億年後。
恆星已經隨着星系的運動滑至了另一頭,在這漫長的歲月當中,恆星僅有的一顆衛星脫離了軌道,在數萬年間一點點遠離了這顆星球,若是大質量的衛星或許會引發什麼災難,但這顆衛星的質量太小,並沒有引發什麼災難,或許星球上的生命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僅有的一顆衛星已經離去的事實。
而王衝依舊靜靜坐於天空當中,只是在第三億年的時候,王衝驀然從靜止狀態醒來,滄桑一笑,輕輕說了聲“這就是生死”。再也不言。也便是這天,王衝終於領悟了生死。
達到生死,是王衝恐怖的推衍量附帶的一個小運算量,對此王衝卻是沒有什麼驚喜感覺,在這漫長的歲月中王衝的心如枯木,知道自己達到了生死,王衝的心情若形容出來便只有一句話:“哦,知道了。”
十億年後。
那一顆星球上的生命滅絕了。十億年的繁衍,抵不過一顆隕石上攜帶的幾顆微米級的細菌。那幾顆細菌用了400萬年進化成了初級生命,用30萬年時候殺死了這裡的原住民——與一切沒有競爭的生命一樣,位於孤島上的生命總是如此的脆弱,它們缺少應對危機的方法,於是,它們與生命長河中所有不善於面對危機的種族一般滅絕了。
而似乎應了那一句“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的話語,王衝雖然處於靜止狀態,但又有4顆隕石撞上了王衝,與前面那幾顆一樣,這幾顆隕石皆在離王衝還有一段位置時便爆碎了開來。化爲了齏粉一般的東西散在了天空當中。
二十億星後。
星球上的能源終於漸漸走向了枯竭,成了此地新主人的生命尚沒有進化至走出母星的地位,因此隨着母星的日漸枯竭它們也開始從鼎盛走向了沒落。這種沒落並不是一個突然的過程,它的沒落用了數億年的時間。甚至嚴格說來或許這個星球上的所有生命都沒有意識到這一切,在某天,這顆樹落光了葉子後再也沒有長起。在某天,某口泉水似乎堵住了,再也沒有水涌出。只是能爲它們提供食物的樹還有那麼多,能讓它們喝飽的水也擁有那麼多,只需多走幾步就是了……
時光一年年,一百年,一萬年……
在漫長的時光當中,植物越來越矮,越來越稀少,在某一代,植物已經與它們一般高了,只是在它們的記憶中一切就是這樣,到處都是枯敗和低矮的植物,它們的記憶中沒有那參天大樹的影子。而它們每一代繁衍的數量都在緩緩減少着,如今已經到了單胎的地步,偶爾誕生了兩隻,它們亦會選擇殺死一隻,因爲它們深深知道自己只能養活一個幼仔。它們亦不知道,在數億年前,它們的先人一次繁衍的數量的量詞得用“羣”來計算。
等一個原本蔓延整個大陸的族羣只剩下最後一隻枯瘦的生命時,它望着天,又望着荒漠一般的世界,它想起了似乎自己小時候找口吃的還沒有那麼艱難,如今自己已經十多天沒有再吃到一口東西,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它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是這個星球上最後一隻大型動物,而所有動物的滅絕是在七十萬年後。而最後一株植物在動物滅亡後堅持了四百多萬年,終於,整個星球上的生命都死去了。或許還有一些因爲種種特殊原因被封印於地底的生命在再一次春回大地時能再一次破土而出,只是它們註定再也等不到這個機會了。
而星空當中的王衝,一如即往的靜。他的真實年齡已經有二十億歲,除了一些類石、類植物的特殊生命外,或許他已經是應龍界最爲古老的生命,最名副其實的老怪物。此刻的他或許依舊在推衍着,又或許查知到了那顆星球上的一切,只是他沒有哪怕一絲最微弱的意念波動,像是許多傳說中在天上冷漠看着地面一切卑微存在的神。
高貴而又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