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沐沉香服侍關沖天梳洗更衣,甘芳從外邊走進來,帶進兩個模樣俊俏的丫頭,看了沐沉香一眼,笑着說:“王妃,現在您的身份不同往日了,這種粗活不用您做了,我選了兩個丫頭過來,以後就讓她倆服侍王爺起牀吧。”
兩個丫頭一齊道了個萬福。
沐沉香正在給關沖天扎頭巾,聽了甘芳的話,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她們兩個,自己來就可以了。
甘芳有些尷尬。
關沖天說:“沉香,甘姐說得對,你現在是王妃了,以後這些粗活不用你做了。”
沐沉香固執地搖了搖頭,關沖天一下想起來,她是爾理國的人,說話與樓蘭國的人不同,他想起昨天庫裡克送來的四個爾理國王室的歌舞姬。
關沖天對甘芳說:“昨天庫裡克不是送來四個爾理國的女孩嗎,你讓他們過來讓王妃選兩個。”
甘芳點點頭,帶着那兩個女孩子出去了。
沐沉香小聲地問:“四個爾理國女孩,什麼時候的事呀,我怎麼不知道?”
“就昨天嘛,昨天我光顧着高興了,忘了跟你說。”接着他一把抱住沐沉香小聲地問:“昨晚你高不高興呀?”
沐沉香蹙了蹙眉頭,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關沖天的額頭,嬌嗔地說:“你是高興了,人家都疼死了,你也不管不顧的。”
“剛開始是這樣的,以後就好了,不僅不疼,而且還十分舒爽呢。”
“騙人。”
甘芳帶着那四個美豔嫵媚的女孩子走進來,四個女孩一見沐沉香都是一驚,齊齊跪倒,“奴婢參見公主。”
四個女孩子說話的聲音腔調和沐沉香一樣軟糯、甜膩,悅耳,動聽。
沐沉香揚了揚手,“你們起來吧。”
四個女孩站起來。
關沖天逐一打量了一下這四個女孩子,昨天是遠觀,現在是近看,四個女孩子個個俊美嫋娜,而且還各有風味,關沖天不由得看了又看,沐沉香偷偷地掐了他一下。
他這才說:“以後要改稱呼了,不要叫公主,要叫王妃,聽到沒有。”
四個女孩齊聲應道:“聽到了。”
“你們都叫什麼名字呀?”
四個女孩子分別報上自己的名字,靜影,靈兒,瑾薇、詩琪。
關沖天點點頭,“你們四個以後就在我屋裡吧,具體做什麼聽王妃的吩咐就是了。”
“是,王爺。”四個女孩子的聲音,像四隻百靈鳥一樣。
喬小安在門外喊了聲,“王爺,該上朝了。”
“哦,知道了。”說着站起身,出了臥室,鐵錘拉着踏雲奔雷吼站在院門口等着關沖天。
關沖天上了馬,對鐵頭說:“鐵頭,你也是五品的將軍,給我當馬童覺不覺得委屈呀?”
鐵頭憨憨地一笑,“恩公,我纔不稀罕什麼五品將軍,只要能在您身邊侍候,當什麼都行,就是不要當太監。”說着瞥了旁邊的喬小安一眼。
喬小安氣得白了他一眼,“當太監,你以爲什麼人都能當得了太監嗎?就你這種夯貨想當不當不上呢。”
關沖天擺擺手,“好了,不要吵了,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大臣們等待上朝的地方叫百卿房,關沖天剛走進百卿房就見幾個大臣竊竊私語,大臣們見關沖天進來,紛紛拜迎。
關沖天擺了擺手,“罷了。你們在議論什麼呀?”
蔣良上前一點,答道:“據說今天上朝要議大位繼承的事兒。”
關沖天點點頭,“國不可一日無君,是該議一議這件事了。”
蔣良小聲地問:“王爺,您看應該由誰繼承大位呀?”
關沖天一下想起周冷秋跟自己說的事,周冷秋以送回楚雨音爲條件,讓他促成古麗娜繼承大位。
關沖天看了蔣良一眼,問:“你認爲呢
?”
蔣良眼珠轉了轉,一拱手,道:“卑職唯王爺馬首是瞻。”
關沖天用手指了指他,“滑頭。
蔣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關沖天環視了一下週圍,示意蔣良來到一旁僻靜處,小聲地說:“我現在聽到一些小道消息說二王子是大王子給逼死的,你覺得這樣逼死兄弟,無情無義的人配當一個統治萬方的一國之君嗎?”
蔣良微微怔了怔,小聲地問:“那麼王爺是不贊同大王子繼位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除了大王子,好像沒有人適合繼位呀。”
“怎麼沒有,古麗娜公主不可以繼位嗎?”
“可是……可是,我們樓蘭國的規矩是傳男不傳女的呀?”
關沖天呵呵一笑,“傳男不傳女,那位女王陛下是男人還是女人呀?”
蔣良微微地點了點頭,“卑職明白了。”
正這時,外邊一陣的腳步聲,古仁康和馮庸走了進來,衆大臣紛紛拜迎。
古仁康先向衆人回了禮,然後笑着對關沖天說:“王爺,您昨日新婚燕爾,今天看起來還這麼雄姿勃發,實在是讓我們這些年輕人欽佩呀。”
衆人笑。
古仁康接着說:“王爺,現在咱們樓蘭國國事煩多,有許多事要依仗您,爲了國家社稷,您可不要殺伐太重呀。”
關沖天笑了笑,心裡有些奇怪。
雖說古仁康風流倜儻,喜歡與人說笑,可是對自己向來都是那種有距離的恭敬,從來沒有跟自己開過這種只有很熟的人之間才能葷玩笑。
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一個太監走進來,“各位大人,監國上朝了。”
衆人跟着那個太監走進朝堂之上,一齊參拜了坐在王座上的古麗娜。
古麗娜讓衆人平了身,說道:“我的母王剛剛殯天,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今天我們就來議一議王位繼承的事情。”
一個大臣出班奏道:“現在,二王子去世了,三王子因罪被囚,雖說公主您也是王室成員,可是按我樓蘭國法制,傳男不傳女,所以,老臣認爲,王位的繼承人能是大王子了。”
接着有幾個大臣附議,也贊同古仁康繼位。
古仁康表面上很謙遜的樣子,可是他心裡早樂開了花,因爲古德宇死了以後,只有他可以繼承大位了。
關沖天給蔣良使了個眼色,蔣良出班奏道:監國,微臣有事要奏。”
古麗娜點點頭,“你說吧。”
蔣良看了古仁康一眼說:“按理說大王子繼位合情合理,可是現在朝野上下有許多關於二王子死因的傳言,好像……”
古仁康剛剛還美滋滋的,一聽蔣良這話,不由得心頭涌起一陣的怒意,他回頭斜了蔣良一眼,“好像什麼?說出來嘛。”
蔣良繼續說道:“現在朝野有一種說法,說二王子是大王子給逼死的,有人說一個逼死親兄弟,無情無義的人不能當一國之君。”
古仁康怒道:“簡直是一派胡言,我什麼時候逼過他?”
一旁的馮庸插話道:“老臣也聽到這種傳言,這種傳言的確是容易引起朝野的揣測。”
原先,馮庸是支持一向溫文爾雅,寬厚待人的古仁康繼位的,可是那天,他在刑部大堂,他親眼看見古仁康對古德宇冷嘲熱諷,槍裡夾棒,直至把古德宇逼得撞柱而亡,當時古仁康的表現太讓他失望了,他認爲自己以前沒有看透古仁康這個人的真面目,他認爲這樣心狠手拉,無情無義的人實在不配當一國之君。
古仁康沒想到以前支持自己的馮庸會說出這種話來,他冷臉看着馮庸,“馮大人,您一向是深謀遠慮,老誠謀國,沒想到你也會被這種傳言影響。”
馮庸淡定地笑了一下,“大王子,傳言也是臣聲和民聲,策立新君,不是一件小事情,涉及到我們樓蘭國以後幾十,
上百年的穩定和發展。說老實話,老臣也可以做老好人,鼎力支持大王子繼位,這樣的話,大王子繼位之後,老臣也會有擁立之功,可是,如果老臣真的那樣做的話就算不上老誠謀國,而是因私廢公,老臣不想做那樣的人。”
一個古仁康的舊吏大聲地喝問:“馮大人,你認爲大王子不適合繼位,難不成要從牢裡把犯了大逆之罪的三王子請出來繼位?還是請已入土的二王子衆墳墓裡跳出來繼位?”
馮庸怔了一下,他原來的想法是:一直維持現狀,再看一看古仁康的表現,適不適合當一國之君,當然他也想到了讓三王子出來和大王子再競爭一段時間,因爲他一直覺得當初三王子造反事出有因,而且他認爲就算是讓三王子繼位也比大王子強,因爲三王子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一國之君要是個無情無義的人,會給國家社稷帶來很多麻煩甚至大禍事。
他剛要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一旁的關沖天出班奏道:“臣有本奏。”
古麗娜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有什麼話,說吧。”
“微臣也聽說過關於大王子逼死二王子的傳言,另外,微臣還聽說那個作證的木匠在大牢裡神秘地死了,彌留之際還說什麼被大王子騙了,白作證了什麼的,微臣認爲在這種情況下讓大王子繼位很危險,容易引起朝野震盪。”
古麗娜沒好氣地說:“不讓大王子繼位,讓誰繼位,讓你繼位,是嗎?”
關沖天瞥了古麗娜紅潤的小嘴一眼,笑着說:“微臣當然不行,不過,微臣倒認爲可以仍請公主監國一段時間,等這些傳言平息了,到時候再讓大王子繼位也不遲。”
古仁康本以爲今天的朝會就可以確定由自己繼位,沒想到會出這種岔子,而且他知道蔣良是關沖天的人,如果沒有關沖天的授意,他蔣良斷不敢說出那樣的話來。
現在,他看見關沖天有意把這件事拖下去,心裡更是有些光火,他瞥了關沖天一眼,拱手對着所有的大臣說道:“各位大人,你們也應該知道,一直以來,我並沒有繼位的想法,現在三弟被囚,二弟又不在了,那麼只有我勉爲其難來擔這個千斤重擔,說句老實話,按我的想法,當一個國王,真不如當逍遙自在的王子舒服自在……”
關沖天一聽古仁康竟然說出這種賣乖的話,馬上接口道:“如果大王子真心無意王位,那麼,我倒建議由公主繼承王位。”
衆大臣一聽關沖天這話,都是一驚,古麗娜也是眼睛一亮,她萬萬沒想到,這個討厭的傢伙竟然會支持自己繼位。
一直以後,她也有繼位之心,可是樓蘭國王室的祖制一向是王位傳男不傳女,當初自己的母王繼你父王的位就有許多大臣不同意,她也就沒了念想,現在她監國,那個念想又慢慢地萌發了,她也想試試當一個女王的滋味。
一旁的馮庸說:“王爺,您不要忘了,按咱們樓蘭國的規矩,王位只能傳男不能傳女。”
關沖天笑着搖了搖頭,“馮大人,樓蘭國前任國王是男人還是女人呀?公主的母王也是女人當得國王,爲什麼公主就當不得呢?”
“那是因爲形勢所迫,萬不得己呀。”
“現在的情況不也是同樣的形勢所迫,萬不得己嘛,剛纔您也聽到了,大王子並無意於王位,你想一個無意於王位的人當國王,那麼……”
古仁康聽關沖天這麼說,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五官都扭曲得變形了,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儒雅瀟灑。
幾個古仁康的支持者紛紛表示支持古仁康繼位,另外有一些一直看古仁康不順眼的大臣支持關沖天,建議延遲確定繼位的事,繼續保持現狀,讓古麗娜監國。
朝堂之上,你一句,我一句,爭得不相上下,站在武將首位一直默不做聲的北王宋博義出聲了,“各位,聽本王兩句。”
衆人一齊把目光投到宋博義的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