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在紫柔口中來回的說着,蔣蓉藝看着她,道,“你想見王爺嗎?”
“對不起……”紫柔有些艱難的看着蔣蓉藝,眼睛都已經快渙散了,“妾身……無顏面見……王爺……了……妾身會死……王爺是……心裡明白的……”
“但是妾身……依然……依然……很……”
紫柔輕輕的擡起手來,張開嘴巴口中全部都是血水,渾身都因爲失血過多而開始顫抖痙攣,“妾身……依然……很想……愛……着……”
眼底的光線一暗,整隻手垂在了地面上,彷彿帶着這麼一絲小小的不甘心,以及一絲遺憾,但又好像很滿足,很幸福。
“主子,這要怎麼解決?”琴思因爲抱着紫柔,身上也染上了鮮血,如今看着紫柔被平攤的放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直接告訴王爺吧。”蔣蓉藝看着她,然後嘆了一口氣。
“那屍體……”
“先送回她住的地方去。”蔣蓉藝看了一眼,現在的事情嚴峻起來了,她也不得不行動起來了。
匆匆一頓午飯之後,蔣蓉藝收拾了一下便準備進宮了,紫柔死了的事情稍微傳了一點出去,便已經讓人將從前的事情扒拉了出來,蔣蓉藝將禮司的事情處理了一下之後也從顧詩兒那裡聽到了不少。
“不過下官那個時候年紀還小,記得真的不是很清楚了。”顧詩兒在一旁道,“只知道當時紫柔大人也是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女官,然後在御前做了沒有多久的時間就被先帝賜進了王府。”
顧詩兒稍微打量了一下蔣蓉藝的臉色,現在外面也在傳紫柔的死或許跟蔣蓉藝有關係,畢竟眼看着蔣蓉藝今年結束之後一定會升上六品,但是和攝政王的關係卻一直都很曖昧,攝政王也沒有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依照着蔣蓉藝現在的能力來講,攝政王完全可以求太皇太后一個恩典,娶了蔣蓉藝做側妃是完全沒問題的。
蔣蓉藝一臉平淡,對於紫柔的死她不是很關心,她只是關心從前的事情罷了。
但是無論她問誰,都問不出來一個結果來,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來了嗎?
“扣扣。”
“進來。”
外面一聲敲門聲直接打斷了蔣蓉藝的思緒,她嘆了一口氣擡頭,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小宮女,看起來老實巴交的。
這是蔣蓉藝前兩天才培養起來的一個小人,無父無母被收養她的舅舅家送進宮來的,爲人也還不錯,就是說話嘴笨了一點。
“大人,景明宮那邊派人過來,說是前端時間宮中瘟病死了幾個宮女,希望有人手添上。”這丫頭叫做心漣,進來之後就只說了一句,然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蔣蓉藝。
“你這丫頭,跟在大人身邊也有段時間了,怎麼還是顯得這麼笨拙呢?”顧詩兒看着蔣蓉藝好像有些煩惱,再看着心漣這樣,稍微有些惱了。
“奴婢知錯……”心漣立刻乖乖的道歉。
“好了。”蔣蓉藝伸了一個懶腰,看着心漣道,“你剛剛說的是景明宮?”
“景明宮……那不是裴太妃住的地方嗎?”顧詩兒隨口說了一句。
“宮中還有姓裴的?”蔣蓉藝擡眼看了顧詩兒一眼,“我記得,景明宮住的那位應該是瑄奕帝的后妃吧?”
“下官沒有記錯的話,那位裴太妃應該是從前瑄奕帝時候,太皇太后送進來的裴家,只不過……好像從瑄奕帝寵幸了那位裴太妃之後,就沒再怎麼和太皇太后有來往了,但是具體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宮中知道的人也不算多了。”顧詩兒倒是沒有隱瞞,全部都說了出來,“但是咱們禮司也很久沒有接到老太妃那邊的消息了,就是知道了什麼,大多數時候都是選擇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
“所以這個賬纔是怎麼做都做不平啊!”蔣蓉藝摔了一下賬本,愁眉苦臉的趴在桌案上,宮裡逐漸的引入了這種方式來算賬,本來她就不會,再這樣每天算來算去的,她的腦子就真的要炸了!
“大人……來年的時候您再提拔一個上來做賬就好了”顧詩兒道,“這樣您就不用一個人在這裡死命的算了。”
“你以爲我想算啊!”蔣蓉藝簡直要哭出來了,這玩意兒根本就不是人能做的!一副炸毛的樣子趴在桌子上,“說的好像我很喜歡在禮司一樣……”
原來在小包子身邊的感覺多好啊……
甩了甩頭髮之後,蔣蓉藝站了起來,“我去一趟景明宮。”
“心漣,去下面挑倆宮女去,咱們去一趟景明宮。”
心漣答應下來立刻從這裡出去,顧詩兒則跟在蔣蓉藝身後道,“大人,您這個時候去景明宮,恐怕回來也是要被人知道的。”
“這個我自然清楚,但是若是按照規矩來說,我去一趟也是合情合理,等去了景明宮之後,我再去太皇太后那裡一趟,你找個機會聯繫一下林露兒,看看衣司那邊什麼時候有空,眼看着馬上就要過年了,問問她新衣那邊缺不缺人手。”
顧詩兒記下之後,送蔣蓉藝出去,自己則去了一趟衣司和器司,到了新年的時候,衣服和用具都是不可缺少的,到時候禮司也要拍很多人出去幫忙,這個時候提前去一趟,也就不用林到頭來的時候太緊張了。
景明宮看起來則顯得比平常的宮殿要顯得老舊了,零零散散的幾個宮女和太監,在蔣蓉藝帶着人進去之後,也不鹹不淡的樣子。
蔣蓉藝眯起了眸子,“怪不得太妃總是要嫌這宮裡人手不夠了,一個個都懶懶散散的樣子,從前剛入宮的規矩,是不是都忘記了?”
“蔣大人這是什麼意思?”爲首的掌事太監似乎不高興了。
“沒什麼,我看宮裡的這些老人是時候也該清理掉一批了,成日這樣懶散日後要讓這宮中的風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