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升起。
溫暖的春天,即使最宅的死宅也可能會走出家門。
來到寵物店和水族館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的純粹是來看熱鬧,有的是衝着優惠酬賓來的,有的是真正想買寵物,有的是衝着飛瑪斯來的。
這種優惠活動的時候,當然少不了趙淇——她要趁機屯夠蘭蘭吃的進口貓糧。
她是拉着詩詩一起來的,雖然詩詩更想陪男朋友劉叄浪,但被她指着鼻子罵了一通重色輕友之後就乖乖跟來了,順便也買些狗糧回去喂小拉。
隨着《戰犬》於大陸正式公映的臨近,劇組和發行方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造勢,柏林電影節新晉影帝飛瑪斯當然是宣傳的重中之重,因此來一睹飛瑪斯真面貌的人絡繹不絕,甚至有來自外地的遊客。
劇組還向張子安提出,希望暫時借走飛瑪斯,因爲一些宣傳活動如果飛瑪斯能夠到場的話效果更佳——當然,如果他有時間可以帶着飛瑪斯一同參加宣傳活動,劇組更加歡迎。
張子安肯定是沒時間的,無論是百廢待興的水族館,還是令他深感憂慮的虐貓事件,或者浴缸裡那條讓人不省心的美人魚,目前都容不得他隨意離開濱海市。
但是把飛瑪斯借走……他是不太放心,因此一直沒有答應。
飛瑪斯目前已經獲得了自由行動能力,它本身能聽得懂人說話,還有危機預兆能力可以預測短時間內的危險,其實並不太可能出意外。它對於劇組來說是搖錢樹,劇組肯定會把它照顧得很妥當。
他沒有把話說死,跟劇組說如果是特別重要的宣傳活動,也許可以擠出時間去參加,其他的活動,他儘量會讓飛瑪斯遠程配合,無論是拍照片還是拍視頻都可以。
張子安把插着鬱金香的花瓶放到水族館裡,令昏暗的水族館裡多了一抹幽香,然後又回到寵物店。
漲了姿勢的小雪向魯怡雲借來一個盆,蹲在角落裡,把雪球放在盆裡,用剪刀試着給它剪毛,手機架在一邊。
雪球平時很乖,但偶爾也會皮一下,萬一它在剪毛時皮起來,可能會被剪刀傷到。不過來到寵物店之後,雪球就變得俯首帖耳,任小雪怎麼擺弄都行,像是一個活着的毛絨玩具。
直播間的網友們照例嘻嘻哈哈,打趣小雪適可而止、刀下留情,省得讓雪球變成禿驢一樣的禿貓……
小雪瞪大眼睛緊咬下脣,剪得小心翼翼,但是她手藝不行,越小心反而越剪不好,總是剪得七進八出,把雪球身上剪得跟狗啃的差不多,愈發把網友們逗得忍俊不禁,調侃她說以後不用直播其他的了,直播給貓剪毛就能月入百萬!
還好雪球自己並不怎麼在乎,毛少了它更涼爽,也不會總把毛舔進肚子裡。
“你好!請問是張子安張先生嗎?”門口的方向傳來一聲清脆而尖銳的女聲。
小雪擡頭望過去,只見張子安與一位像是媒體記者打扮的年輕女性說話。
由於今天顧客巨多,王乾留在寵物店裡幫忙,李坤在水族館內打理。
王乾聞聲也向門口望了一眼,見這個女性並非前幾天來的柳瑩,而是長着一張陌生臉孔。他並不以爲意,因爲最近媒體記者來得實在很多,左一波右一波,跟趕集似的,全都要求採訪飛瑪斯或者張子安——其實採訪飛瑪斯就是採訪張子安,畢竟飛瑪斯不會說人話。
大部分記者都吃了閉門羹,張子安只選擇了少數媒體接受採訪,至於選擇標準王乾並不知道,也不關心,只想知道師尊什麼時候傳授他們高級馭獸術……
他覺得,不出意外的話,門口這妹子大概也會吃閉門羹吧。
果然,女記者話音未落,就聽張子安說道:“對不起,本店今天有重要活動,暫時無法接待媒體採訪,請改日再來吧。”
儘管是敷衍,但這句話挑不出什麼毛病。
這位女記者穿着一件及膝風衣,戴着一副藝術造型的寬框眼鏡,鏡片沒有度數,鏡框是鮮豔的紅色,配合她線條凌厲的臉型,顯得有些盛氣凌人。
她手裡拿着一支話筒,後面也有一位男攝影師跟拍,話筒上有“娛樂全球”的標誌——張子安沒聽說過這個媒體,大概是某個不知名的網絡媒體吧,他沒興趣應付他們,不亢不卑地請她吃了閉門羹。
不是什麼野雞媒體都有資格採訪柏林電影節影帝的,如果她心裡有數,應該會知難而退。
張子安說完,便要轉身回店,去應付其他顧客。
“張先生,請等一下!”
然而,這位女記者心裡並沒有什麼數,她非但不識趣,甚至還一個箭步躥到張子安的面前攔住他,不讓他走。
張子安見過的記者不少,但這樣蠻橫無禮的記者還是頭一次見到。
店裡的顧客也注意到門口發生的異常情況,暫時停止選購,悄悄地看熱鬧。
趙淇和詩詩也擠在人羣裡,但她們是堂而皇之地看熱鬧。
詩詩有些擔心,但趙淇根本不在乎,她作爲寵物店真正意義上的首位顧客,幾乎是見證了寵物店的成長。像這樣上門找麻煩的事,她見得太多了,哪次不是被張子安給擋回去了?
原本專心給雪球剪毛的小雪聽到了門口的喧鬧聲,她再次擡頭,但視線已經被其他人擋住了,看不到門口的情況。
直播間的觀衆也聽到了,他們更看不到情況,紛紛催促小雪停下休息一會兒,先去看熱鬧再說。
小雪抱歉地看了一眼雪球,揉了揉它的下巴說道:“雪球你先等我一會兒啊,我去去就來。”
雪球的毛剪了一半,後半身毛極短,幾乎快禿了,前半身還一點兒沒剪——因爲她是打算先用後半身練練手。
盆裡積攢了好多貓毛,以前她根本沒有意識到雪球身上居然有這麼多毛。
雪球喵了一聲,乖乖趴在盆裡。
“借光!借光!”
小雪舉着手機,倚仗着靈活的身體,擠到了人羣的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