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不速之客

試煉過後,上泉信綱和阿治兩人盤坐在岸邊,眼前是瀲灩的清水湖,就在這幅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色中,上泉信綱卻說出了一句破壞他人好心情的話。

“心眼絕技你現在還學不了!”甫一說完,還沉浸在通過試煉喜悅中的阿治立即收斂了笑容,面色嚴峻。和諧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上泉信綱沒有理會阿治那張死人臉,自顧自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很不舒服,也在怪我說謊騙你,認爲即使我的實力再強也不該欺騙晚輩,對吧?”

即使火氣再大,阿治也保有一定的理智。身爲一代劍聖宗師的上泉信綱沒有必要欺瞞自己,想了想,阿治還是點了點頭,在這些飽經世事的老油條面前實話實說比什麼都強。至於上泉信綱猜透了自己的心思,根本不必大驚小怪的,懂點心理學的都想得到,何況在那種情況下,不那麼想的人絕對不正常。

“我說過我會教你,就必定會教你。但是教你,你也要達到最低的學習資格吧?現在的你,還遠沒有達到這一水平!”上泉信綱的話像是一線陽光,穿透了阿治心中層層陰霾,照開了他體內混沌的迷惘。原來,是我的實力還不夠,我還是有機會學習的!下一刻,阿治又有些沮喪,自己好歹也算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了,學習資格還不夠,那要達到怎樣的程度纔夠格啊?難道真要我在這裡等上十年八年的,就爲了這一項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的秘技?放棄小精靈訓練和決鬥的我怎麼面對超夢?怎麼活下去?來到這座環境優美、風景宜人的山谷後,阿治發覺煩惱的事是一件件接踵而來,上輩子活了這麼久也沒這麼糾結過。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見到這個孩子對未來產生迷惘了,上泉信綱凝視着低頭思索的阿治,繼而長嘆一了口氣,這次,就讓他好好想想,以便確立日後的人生方向,從此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希望能一勞永逸吧!上泉信綱又看了阿治一眼,轉身回屋了,阿治,祝你成功!

日月輪轉,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明媚和煦的陽光又一次照耀在這塊偏僻幽靜的區域,也照到了湖邊一位蓬頭垢面的少年。假如有人去撫mo這位少年的皮膚,你會感到透心的冰冷,莽撞的人或許就會認爲這位少年已經死了,但只要試探一下少年的脈搏,就會發現,眼前的人還是有微弱的生命體徵的。

渾身暖洋洋的感覺讓這位幾乎停止了生命活動的少年漸漸甦醒,幾乎停滯了的血液開始緩慢地流動,慢慢地加快,少年的臉上雖然沾染上了不少的污垢塵埃,可是細心的人就會發現他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

“格拉格拉”,骨骼舒展的聲音在空曠的山谷中傳播,隱約中有迴音從遠處傳來,少年的運動幅度越來越大,雙手互相揉捏,發出一陣陣爆炒豆子的聲音。

這位少年自然就是阿治了!三天時間雖然不短,但也不長,阿治不可能就在短短三天內就決定自己的未來,計劃趕不上變化,未來的事又有誰知道呢?“因地制宜,因時而變”這八個字就是阿治的領悟,也是日後的人生信條,大丈夫能屈能伸,偶爾受點屈辱也不過是爲了日後的崛起,沒什麼大不了。

當阿治將自己悟到的這八個字告訴上泉信綱時,得到的是上泉信綱的一個微笑,一個讚許的微笑。上泉信綱很開心,這個孩子並沒有硬性地規定日後的發展方向,這讓會變通的他有了無限種發展方向。固然,沒有目標的人會迷失方向,但阿治並非沒有大方向之人,他的最終目標是成爲世界第一的神奇寶貝訓練家,但中途或許會遭遇種種困難,這時候,死腦經的人往往就會倒下,只有像阿治這樣圓滑的人才能繼續前進。三天之內若是硬生生決定自己的未來,讓自己在無形之中套上枷鎖,這種弟子上泉信綱不會輕視,但絕不會重視!

每解決一個人生疑難,阿治就會覺得背上沉甸甸的包袱去除了一份,會輕鬆許多。整個人煥然一新,判斷力、冷靜度都會有小小的提升,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是他向上泉信綱提問,說不定上泉信綱就會解答他的問題。剛出生時,每個人的靈魂都是純淨無暇的,但受過社會這個大染缸的浸染之後,往往沾染了各種各樣的顏色,每做一個判斷都要考慮再三,這樣判斷力就會下降,冷靜度亦然。小智之所以成長迅速,就是因爲他單純,心無旁騖,學習東西也會快許多。阿治對未來的決斷,對心靈的探索,其實也在某一程度上提升着自己的實力,只是這種變化不明顯,無法直觀地體現出來。

“好了,洗個澡吧,待會兒說說你的想法。”上泉信綱催促着阿治去洗澡,生人勿近的氣息也從他的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長輩無微不至的關懷。阿治不知道的是,上泉信綱把他當做了關門弟子!他只覺得很幸福,離開家之後,不知有多少日子沒感受到呵護了,一個人一生每一個階段都需要他人的關心和呵護,這是人這種羣居生物的天性,無可避免,只是對它的需求或多或少罷了。

重重地點了點頭,阿治笑着跑進了裡屋,跳進浴桶裡面洗了洗澡。

上泉信綱也開心地笑了笑,繼續喝着他似乎永遠都喝不完的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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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後,阿治換上了上泉信綱給他的另外一件漢服,赭色的衣袍對阿治而言竟然恰到好處,阿治仔細端摩了一陣子,才發現了幾處較爲明顯的針線穿插的痕跡。顯而易見,這是上泉信綱用自己的衣服特地改的。阿治不激動是不可能的,但是眼見上泉信綱在屋外等他,他要是在這時候做小女兒狀,也太不合時宜了。暗自下決心報答師傅的阿治加快了腳步,走了出去,屋外的上泉信綱,也是同樣一件赭色斑點漢服,只是尺寸大了一些。這時,上泉信綱纔算是真正認同了阿治這個弟子——那件衣服是上泉信綱的最愛!

湖邊

依舊是那樣的盤腿坐下,閉目養神。上泉信綱邊做示範邊指導阿治模仿:“就像你第一次跟我坐在一起那樣,平心靜氣,放浪形骸,試圖跟天地萬物融合在一起……”

阿治將上泉信綱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朵,也按照他的方法去做,可是卻怎麼也做不到。

“想象你當時的狀態,不要受我的言語所影響,不要刻意去追求,試圖聆聽大自然的聲音,比如水的”叮咚“聲……”上泉信綱循循善誘,阿治的表情也越來越放鬆,眼看阿治就要進入那種狀態了,山谷卻在這時候晃了一晃。阿治也隨之驚醒過來。自己差點就成功地進入上泉信綱所說的那種狀態了,沒想到就這樣被打斷了,想到這,阿治立馬就火了。而上泉信綱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阿治,有客人來了呢!”

什麼,客人,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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