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官爵那雙猩紅的眸子,安昕嫺微微一笑,笑得可謂是顛倒衆生,“自然是命,以命抵命,天經地義!”而後,她看向他,“上官爵,這一生,我對你的愛都用完了,剩下的日子,若我不死,我要你一輩子都活在煉獄裡,永不超生!”
瞬間,彷彿自己的感情在瞬間被掏空一般,上官爵的心,一陣劇烈的疼痛,幽深的眼眸中出現哀痛的光芒。
“上官爵……”她微笑着轉頭看着上官爵,笑容像一朵開得極爲燦爛的彼岸花,美豔得不可思議,“你欠我的,我會一樣一樣的從你的身上討回來,曾經的我有多絕望,有多痛苦,我要你也一樣絕望痛苦,甚至比我還痛十倍百倍!”
就如,我曾經有多愛你,此刻我便有多恨你一樣!
安昕嫺擡起頭,對上上官爵墨黑色的眸。
那俊美如斯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龜裂,那雙墨黑色的眼瞳充血,有着傷心欲絕的味道,他朝着安昕嫺走近了一步,輕輕的說出兩個字來:“嫺兒……”
然而安昕嫺的眼眸中卻是一片漆黑的顏色,那黑色,卻偏偏讓人感覺那是嗜血的顏色。
她嘴角笑揚,冷酷得梏了心魂。
她恨他!
竟如此的恨他!
教堂內再度沸騰起來,好多人都在相互低聲交談着,誰都不敢大聲說話。
站在中央的四個人,心思各異。
似乎過了很久。
“來人,帶少夫人回家!”上官爵擡眼定定地看着安昕嫺,“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回家?”安昕嫺望着他,輕聲說道,她的話語很輕,很柔,卻冷然無比,“上官爵,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會聽你的?你還能管得到我?”
上官爵的身子猛然一僵,良久,才淡淡的吐露出三個字,“你會聽!”
“哦?這樣自信?”安昕嫺低柔的聲音如同柔軟的雪花般在教堂內飄蕩着,她彎翹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淡淡的陰影,“若我不答應,你是不是會殺我身邊的人?我安家只剩思雨和舅媽了,連他們也不放過?”
“安家的人死,根本和爵沒關係,也和我沒關係,昕嫺,你不要聽人亂說啊!”蘇蔓蔓淡淡出聲,彷彿說得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是麼?”安昕嫺望着蘇蔓蔓,看着那張令人作嘔的臉龐,她就有氣,她的人生全都因爲她而毀掉,叫她如何不氣,如何不恨?
她對她淡淡一笑,彷彿笑得雲淡雲霆輕:“那我殺了你,那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你不會的,昕嫺,你——”
還未等蘇蔓蔓的話說完,安昕嫺變猛然上前,掏出手槍,直直地抵在她的太陽穴上,“不會?那你就看我會不會!”
“蘇蔓蔓,我說過,每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可惜,你讓我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你說我該給你一槍,還是兩槍呢?”
上官爵冷眼看着這一切,一個箭步上前,直直地盯着安昕嫺,“放開她!我說過,若你恨,只管衝着我來,不要牽連到她!”
“可惜的是,你們倆個,我都恨,恨不得殺了你們!”安昕嫺低頭淺笑着,淡雅的笑容已變得冰冷,話裡透出決意的味道來。
“你放開她——”上官爵怒吼着,聲音中有着一絲破碎。
笑容瘋狂地在安昕嫺的臉上蔓延開來,是的,她笑了,那笑容美得驚心動魄,卻也透出了刻骨的恨意,她恨他,是真的恨他。
“若我不呢?”安昕嫺一雙黑瞳緊盯着他,眼裡有一種近乎透明的冷寂,她原本混亂的思緒也漸漸變得明朗起來,“你又當如何呢?”
“爵,我好怕,救我,救我!”蘇蔓蔓從來沒料想到安昕嫺竟然會將槍直直地抵在她的太陽穴上,她是那樣一個溫婉的女子,怎會如此呢?
一時間,她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望向上官爵,向他求救。
“嫺兒,不要逼我——”
此時,上官爵才擡頭,神情詫異地望着安昕嫺,那個燦爛的笑容裡似乎有着強烈的恨意和瘋狂的氣息,還有心死的氣息。
“爵,救我,救我!”
外面似乎又開始漸漸下起雨來。
“爵……”蘇蔓蔓嚇壞了,轉頭望着上官爵,她眼中閃爍着淚水,看上去甚是楚楚可憐。而云霆則是抱手看着這一幕,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靨。
他也沒打算管,蘇蔓蔓欠她的,太多了。
忽而,安昕嫺低頭看着那十指修長的手指,那麼漂亮,可是她的一雙手,卻因爲她而毀掉,既然如此,那麼她便要她與她一樣,甚至比她更爲悽慘——
“還漂亮的一雙手呢,可惜的是,從此以後都看不到了!”
於是,她舉起手槍,向那隻手的手腕筋處而去——
“嫺兒,住手——”
“昕嫺,不要做傻事——”
原來,原來竟有這麼多的人在關心着她,而始終沒有人關心過她安昕嫺,從來都沒有人,連她的丈夫也亦然。
他們不要,那她就偏要——
只聽見嘭的一聲,一隻纖細的立刻鮮血淋漓,收筋大致是斷了,一聲慘叫聲立即響徹教堂,慘得令人髮指。而後,蘇蔓蔓也昏了過去,安昕嫺因爲沒力氣再支撐她,便任由她倒在地上,卻仍舊拿槍指着她,那些目睹了這一面,誰看安昕嫺的眸光中都有了絲厭惡。
可有許多人,卻覺得這蘇蔓蔓應該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吧,要不,怎麼會有如此大的仇恨呢。
安昕嫺看着要衝上來的上官爵,冷聲說道,直直地看着那雙烏眸變得猩紅嗜血起來,“上官總裁,不要上前哦,若你是想跟我比誰更快,我倒是可以考慮一番哦,原是你這樣盼着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