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一點點地握成一個拳頭,他依靠病牀支撐自己虛弱的身體,精緻的面孔上出現冷漠的笑容:“安昕嫺,你比我更狠!”
“……”
“安昕嫺,你滾吧!我不要你的同情和施捨,你現在就滾得遠遠的,我不想再看見你!”
上官爵以爲自己這樣說,她會傷心,因爲他看到了她眼中出現的淚花,再一次充盈了她的眼眶,那顆淚珠很快地滾落,她的聲音在淚水中輕顫。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走了……上官爵,再見!”
她冰冷的說出再見兩個字,上官爵的心中傳來一陣陣冰涼的感覺,以至於他的身體都因爲這種冰冷的感覺發顫,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手指沾上她的眼淚。
而後,他放開了她的手,無奈地閉上眼睛,再不讓她看到自己眼眸中那冰封凍結的痛苦和脆弱:“嫺兒,我真希望自己五年後從來就沒遇到過你,那麼今天的自己就不會陷入這種境地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凌少曄進來看着眼前一幕,微微蹙眉,隨後便被靠在牀邊的上官爵的樣子嚇壞,“爵,你怎麼了?”
無暇再去看一邊的安昕嫺,凌少曄快步走向了上官爵,她的手觸到了他冰涼的面頰還有他脣邊點點乾涸的血跡。
“少曄,送安小姐會去!”
“爵——”
“送她離開!”
尖刻的話語,不留情的冰冷,而上官爵則是閉着眼睛躺在牀上,似乎是疲憊至極,他不想再看到那張滿是淚痕的臉了!
安昕嫺終是看了一眼牀上的上官爵,而後轉過身,推開門,默默地走了出去。
纔剛走出來,安思雨便立即走了上前,她淡淡的道,“姐姐,怎麼樣了?”
“沒事!”安昕嫺看起來好像很累,只是淡淡一笑,“對了,思雨,今晚去我那裡吧,我們姐妹好好聊聊!”
“好啊,對了姐姐,當年爲何上官冽要製造你假死的消息,害我還以爲你真的死了!”
“冽,他是無心的!”
“就算是無心,也要告訴我一聲啊!”
長長的走廊上,月光照入,將她們的身影拉得老長。
別墅內,安思雨和上官冽大眼瞪小眼,她始終沒有辦法忘懷當年她欺騙她說姐姐已經死了的消息,這男人怎麼可以這樣來欺騙自己呢?
“思雨,當年欺騙你實在是情非得已,還請你海涵!”
“海涵個屁啊,你騙我別的我能忍,你居然騙我說我姐姐死了,你罪無可赦!”
上官冽滿頭黑線,這女人真難纏,已經纏了快一個小時了,好話他都說盡了,就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好了,你們倆不要再繞圈子了,也不嫌累得慌!”安昕嫺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時,門外突然有女傭闖了進來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顫抖地說道:“先生,太太,小姐犯病了,你們快去瞧瞧吧!”
來人正是伺候妞妞的女傭,她一看到安昕嫺,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安昕嫺神色一凜,急切的問道:“妞妞,犯病了?什麼時候的事?!”
女傭抹一抹眼淚,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剛剛不久的事,我去給小姐蓋被子的時候,卻發現小姐吐血了,她一直叫着你!”
安昕嫺面色慘白,踉蹌的後退幾步,瘦弱的身子搖搖欲墜,一瞬間,有如同萬箭穿心般劇痛,喉頭有股腥氣涌了出來。
“不會的,方纔我回來去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犯病?!”
見狀,上官冽已經顧不得和安思雨鬥嘴了,趕緊起身,上前抱住她的身體,柔聲安慰道:“嫺兒,冷靜點些,沒事的,妞妞不會有事的!”
霧時,一道銳利的目光直射過來。
安思雨不禁疑惑起來了,難道姐姐真的和上官冽在一起,還有孩子?
上官冽斂斂心神,追問道:“還不去請醫生,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是!”
“妞妞現在怎麼樣了?”安昕嫺輕聲問道。
女傭鼻子一酸,心痛的抽泣道:“小姐吐血了,不但是這樣,她還高燒不退,若是平時發病的話,她能忍的都忍,不會讓別人看見他的痛苦,可是不知爲何,這次卻叫出了聲,興許是太痛了吧!”
聽着女傭的話,安昕嫺腦中一片空白,一股寒氣從脊背竄了上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鋪天蓋地的痛楚從四面八方涌來,差點將她淹設,讓她幾乎窒息。
“冽,我要去見她!”
上官冽眸光一涼,驀然轉頭,對女傭沉聲說道:“打電話給罌粟!”
上官冽和安昕嫺一到達妞妞的房間門,推開門,他們快速走了進去。
妞妞躺在牀上,痛得蜷縮成一團,被褥上染滿了暗紅色的血花,她渾身汗溼,豆大的汗珠沿着瘦小的臉頰,蜿蜓而下。
嘴間嘴角都沁着血跡,暗紅的血裡,混着鮮紅的新血,些許已經凝固成團。
安昕嫺頭一陣絞痛,連忙拿起絲巾,坐到牀頭,輕輕的擦着她鼻間嘴角的血液,瘦弱的小手上,佈滿烏青,每看一眼他痛苦的模樣。
胸口像是落把刀子在割她心上的肉。
上官冽看到她的眼淚,心中也隱隱作痛起來,她承受的夠多了,如果這個孩子離開她,她一定會瘋的!
妞妞睜開眼,晶亮的眼淚從眼角滲了出來,“媽咪,妞妞不痛,妞妞很堅強,沒哭!”
安昕嫺一聽,眼角出現了晶瑩的淚珠,她緊緊的抱着她,她死死的咬着脣,不讓自己的悲傷表現出來,啞聲嗚咽:“妞妞,不要撐着,若真疼的話,就喊出來,不怕,媽咪在你身邊!”
突然,妞妞的手腳劇烈他抽搐起來,身子一陣一陣地痙攣,悽聲哭喊着:“媽咪,妞妞疼……妞妞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