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冒兩字纔出口,宋溫暖就打了幾個大噴嚏,還有停不下來的趨勢。霍琛刀削般的眉眼眯了眯,眼神射出凌厲的肅殺之氣。
他直接解開身上的外套,把宋溫暖裹了進去,才輕拍着她的脊背,絲毫不顧髒地把她拉進懷裡,讓宋溫暖的肩膀靠着他的,兩人交疊的背影異常和諧。
被氣流帶動而輕顫的肩膀漸漸停了下來,宋溫暖第一反應就是推開霍琛,坐直了身子。真是烏鴉嘴,她現在覺得頭沉沉的,真的是要感冒的前奏。
霍琛不再話,而是替她整理着頭髮,直到乾的差不多了,纔給宋安打了一個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江艾雪知道霍琛跟宋溫暖在一塊,也不擔心她,囑咐他轉告宋溫暖,好一點了記得給她打個電話,就跟宋安道了別。
霍琛把宋溫暖單手抱到懷裡,竟然不掙扎?他這纔打量了宋溫暖的臉蛋,面色發紅,是那種異常的紅。霍琛心裡一緊,擡手撫上她的額頭、兩邊臉頰,很燙。
感覺到熱源,宋溫暖朝霍琛的懷裡靠了靠。
“冷。”她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鼻音,讓霍琛心尖一顫,抱着她的手又緊了緊,推着輪椅就要出去。
“等一下,衣服……我還要還給學長的。”宋溫暖窩在懷裡,眼神卻飄向被他丟在地上的西裝外套。
很好,都生病了還惦記着還別的男人衣服。霍琛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氣,不理她徑直推着輪椅往門口滑去。
宋溫暖急了,一把揪了霍琛胸前的襯衫,不及平時的五分力道,可憐兮兮望着他的模樣,硬是澆滅了霍琛心裡的醋火。
霍琛無奈,只好回去撿起地上的衣服,宋溫暖這才滿意,聞着霍琛身上淡淡的好聞的味道,乾脆一頭埋了進去,比她一身腥臭好聞多了。
宋安已經停車在不遠處等候,見霍琛抱着宋溫暖過來,他上前就想幫忙,被霍琛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
可憐見,宋安真的只是純粹的想幫忙而已,他後悔不已,忘了自家總裁是個大醋缸子,剛剛看着江浩遠的眼神就像要殺了他一般,人家只是好心給宋溫暖披了一件衣服。
他要是碰到宋溫暖……宋安想也不敢想,反正他是長了記性了。
宋安回到車上開啓了暖氣,霍琛的臉色纔好了點。
“宋安,打電話叫一個家庭醫生,直接回家。”霍琛心把宋溫暖放上車,又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語氣裡有些着急。
宋安應了聲是,就翻出電話簿撥了出去。
還沒等接通,霍琛從身後又幽幽地補了一句,聲音森寒,“要女的。”
宋安:“……”
宋安心中腹誹:連醫生都要介意,這醋勁也是沒誰了。
“你不回公司嗎?”宋溫暖靠着椅背,看了霍琛一眼,她以爲他會先回公司,再讓宋安送她回家。畢竟還有半的時間,怎麼也不會把工作都拋下了。而且他又不是醫生,在家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原來這女人就是這麼想他的,霍琛還不容易大發善心打算照顧生病的她,居然感覺被嫌棄了。
“反正也倒閉不了,你要是頭疼就睡一會兒。”霍琛臉上很不自然,語氣僵硬,明明關心得要死,卻還要耍嘴皮子。
宋溫暖被他噎住,賭氣地把頭扭向另一邊,不想看他。
霍先生,你這樣是追不到宋姐的。
車子發動的一瞬間,宋溫暖沒坐好頭一歪,直接撞到了霍琛的肩膀上,膈到她疼得悶哼一聲。
“宋安!”霍琛怒了,不會開車的話他不介意換一個助理。
宋安背脊一抖,默默鬆了鬆油門,還不是霍琛每次都讓他緊趕慢趕的,他才養成習慣把油門踩重了,這下倒怪起他來了。
宋安確信,霍琛以後娶了宋溫暖,一定是一個妻奴。
“我沒事。”宋溫暖剛想把頭偏開,霍琛不讓,順勢摟了她的肩膀。她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這麼靠着確實比剛纔舒服多了,也就任由霍琛去了。
宋溫暖的呼吸有些重,腦袋不停動來動去。
“怎麼了?嗯?”霍琛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聲音輕柔得不像話。饒是宋安跟了他這麼多年,都沒有聽過他對一個人如此溫聲細氣地話。
“難受,睡不着。”宋溫暖伸手去巴拉自己的頭髮,不讓它們搭在自己的臉頰邊,她回到霍宅一定要先洗個澡。許是頭有些暈沉,抵抗力特別差,臭氣無孔不入地侵蝕着她的各種感官。
霍琛輕聲嘆了口氣,想綁她把頭髮紮起來,卻怎麼都扎不上去。
“別弄了!”她伸手拉下在她腦袋後面亂動的兩隻大手,沒好氣地瞪着他。霍琛把宋溫暖給惹毛了,以爲他是故意的。
生病的人心理防線總是有些低,宋溫暖不知道爲什麼就委屈了起來。她都難受死了,他還來折騰她。
霍琛哭笑不得,訕訕把手收了回來,輕拍着她的背。“好,不弄了。”這輕哄更是擴大了宋溫暖的情緒,她眼睛驀地紅了,伏在霍琛的肩膀上,她的肩膀也是一抽一抽的,讓他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
“暖?”
宋溫暖張張口想話,被鼻音堵住,失了聲,霍琛只能聽見她低聲隱忍的抽泣。
見她不迴應,霍琛也不話,只幫她拍背順着氣,過了一會兒,宋溫暖才止住了,霍琛鬆了一口氣。他從來不知道,哄一個女人要這麼麻煩,他居然還挺有耐心,樂在其中。
宋安被霍琛前面那麼一喝,開車就平穩多了,車子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霍宅的院子裡。
“到了,下車。”霍琛提醒腦袋還埋着的宋溫暖,她從鼻子裡哼哼了兩聲,才坐直了身子。
他低頭看到宋溫暖那兩條光溜溜的腿,眉眼眯了眯,吩咐宋安去房間拿了一條褲子。
“我幫你穿還是你自己穿?”霍琛壓低聲音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
宋溫暖:“……”
“滾。”她一把搶過霍琛手裡的褲子,沒好氣地斥了一聲,只是聲音軟軟的沒有什麼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