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民生論

前番朱由檢下旨,凡山陝、山東、河南、京畿地區受災府縣除免徵三年賦稅以外,自崇禎十年起,所有新墾田地前三年免徵,後三年減半計徵,這項舉措會讓北地數千萬農戶得到巨大的實惠。但作爲戶部尚書的侯恂則是清楚,朝廷卻是會少了一筆鉅額收入,這讓過慣了苦日子的他心中十分的不捨,這才藉着機會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戶部自鹽利與皇帝分成後,太倉銀庫收入大幅增加,並且很多大額支出都是由皇帝自內帑發下,這樣就替戶部剩下了大筆銀子。自從銀子多了之後,戶部上下一改之前怕見外官的畏縮樣子,一個個說話都變得大聲起來,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戶部有錢是的。

以前爲啥怕見外官?因爲來人都是要錢來的,並且都是有正當理由,你手裡沒錢給人家,最後費盡口舌解釋完畢,人家一肚子怒氣,大吵一頓後離去。這種事發生多次後,戶部上下都覺着好像自己欠別人錢是的,所以一見外官上門,一家人就趕緊找藉口避開。

溫體仁等重臣好奇之下曾問過皇帝,許多本該由國庫支出的費用,爲何皇帝要用自己的錢發外?要知道朱家歷代皇帝大多都是守財奴,對朝臣要求從內帑出銀以資國事的要求向來十分反感,這些朱由檢的前輩們有個奇怪的論斷:國事是外朝的事,自該由朝廷拿錢處理,爲何要我們朱家拿自己的錢去爲朝廷做事?

朱由檢自是被前輩們這種奇葩理由雷的外焦裡嫩。這天下不就是朱家的嗎?皇家的錢除了供自家開銷以外,拿出來國用難道不應該嗎?大明要是亡了,你內帑堆積如山不也成了別人的嗎?

朱由檢對朝臣們的問題回答的很簡單:這天下就是我們朱家的,天下的財富就該爲天下所用,何來公私之分?

溫體仁等人對皇帝的回答都是欽佩無比,這纔是一位君王應該有的胸襟和氣度啊。

侯恂那張原先皺巴巴的苦瓜般的老臉現在也圓潤了幾分,看着也好像年輕了許多。心情大好下,年近六旬的侯老頭居然又納了一房妾室,據說現在已經有了身子,這讓朱由檢不得不佩服老侯某方面的強大功能。

朱由檢開口道:“國朝局勢動盪已有十餘載,現下境內初定,正該是讓百姓修生養息之時,民富國纔會強,朕不欲看到一個國富民窮的大明!侯卿之言雖是爲朝廷打算,但現下不論是太倉還是朕的內帑,並不缺百姓用以餬口的那點錢糧,加徵計徵田地賦稅纔是真正的與民爭利!侯卿之言恰恰給朕提了個醒,朕突然想到了金花銀一事;身爲天子,應事事處處爲民着想,金花銀已歷近兩百載,現下情形已於當初大爲不同,朕覺着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金花銀的設立始於正統年間,向來是皇傢俬產最重要的來源。

正統元年,左副都御史周銓上本英宗朱祁鎮,建議於南直隸、湖廣、浙江等交通不發達的地區,將田賦折成布帛銀兩後上繳,以解農戶繳納賦稅之難。

朱祁鎮遂下旨將南直隸、湖廣、浙江、福建、廣東、廣西、江西六省應繳的四百餘萬石夏秋田賦折銀徵收,免去百姓奔波之苦。

六省所繳糧食按當時的市價折銀,米麥每石折銀二錢五分,加起來六省田賦折銀共計一百萬兩左右,這些銀兩全部納入內承運庫中。

英宗遂將納銀額度定在每年一百萬兩,這就是皇家金花銀的來歷。

一旁的王承恩可是知道自家主人的脾性,一聽朱由檢提到金花銀是時候改變的事,他趕緊小聲說道:“皇爺,那可是一百萬兩銀子,留下能辦許多大事!皇爺,咱自家日子也得過好啊!”

殿內的衆臣聽到皇帝的言論後倒是無太大反應,他們也習慣了皇帝這幾年各種散財的方式,看來皇帝是有免徵金花銀的打算。

雖然與己無關,但衆臣對皇帝這種舍私財、利黎民的做法也是敬佩無比,歷朝歷代很少有如現在這位天子這般仁慈的君王。遠如漢之文景,近如宋之仁宗,雖然也是善待百姓的明君,但卻不像眼前這位那樣既仁慈又慷慨。

朱由檢沒搭理王承恩,自顧自沉聲道:“朕之前甚少出宮,於民間疾苦所知不多;但近幾年數次巡視皇莊農事之後方知百姓之苦!尋常農戶一家老少數口,辛苦一年後方勉強落得僅供餬口之糧。要知道過日子可不僅有糧便可,油鹽醬醋、布帛針線、生病求醫等等諸多事物,哪一樣不需用到銀錢?可農戶們有何處獲取所用之銀?朕只知多數家庭中之青壯,利用農閒時節除外幫工,以換取微薄之資供養全家。可諸卿知否?其一季賣力所獲,甚至抵不上殿內諸人一餐之費!”

殿內衆臣工聽到皇帝的話語後,有的心內羞慚,有的無動於衷。

朱由檢聲音逐漸高了起來:“許多窮困之戶,平常無病無災時尚能勉強存活,可一旦家中有突發之事,例如家人突染惡疾,家人爲其耗盡僅有之財後,最終將會因無錢醫治而亡!此種事例在大明每一日都會生髮無數,朕作爲一國之主,諸卿身爲牧民之官,心中可曾自問,自己盡職乎?朕並非教諸卿捨己爲民,但朕既是天下共主,若拔一毛而利天下,那朕爲何不爲?朕不欲強求諸卿同樣如此,朕只望諸卿於事關民生之策時,多多慮及民之艱辛與不易,而非只着眼於自身相關之利益,望諸卿思之!”

衆臣盡皆默然,皇帝的話對很多人的內心還是有所觸動的。但衆臣畢竟都是身居高位之人,對民之艱辛並未有切身體會,

所以儘管心有所感,可還是缺乏更真實的認知。

朱由檢也知道僅憑自己的說辭,很難讓衆臣對百姓的困難有直觀的感受,若沒有具體方法的話,自己今日之言就如同一陣風一般眨眼而逝。

他接着說道:“朕觀而今大明官場之人,不管身在朝堂也罷,久歷地方也好,都有一個共同之處,那便是慣於高高在上,自認高人一等;許多官員會認爲,所謂草民,便是命如草芥一般,收割完一茬,來年就會長出新草,如此循環往復、生生不息;草民天生就該種田耕地、紡紗織錦供養官府,不管官府如何壓榨與民衆,草民們亦當逆來順受,聽之任之。此種認知何其荒謬也!豈不知,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朕曾聞數年之前,陝西之地有官員痛罵流民,罵其爲何不坐家等死,而是給官府增添麻煩!朕初聞其如此言論之時,便如今日知信陽之事一般,心內既驚又怒!讓朕迷惑之處在於,此等樣人是如何讀書、中試、入職朝堂的!其言行與禽獸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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