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哥給我挑選王妃的這段時間,朝廷裡彈劾魏忠賢的奏章是前赴後繼,整個朝堂都在議論魏忠賢的是非。當然,這還是這些閹黨和東林黨鬥爭的延續,也就是說,現在的兩黨之爭處於白熱化階段了。
不過,明眼人都知道誰將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因爲閹黨有皇上支持啊,而且東林黨人彈劾魏忠賢及其走狗的奏章從來都沒有被我哥重視過,我現在只能默默無聞地看着這些我甚至認爲是狗咬狗的鬧劇。
因爲這羣人成天喊着以天下蒼生爲己任,行的卻是中飽私囊的事,真正憂國憂民的不是被兩方共同打壓就是處於江湖之遠,朝堂上根本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也就是說,我從來不認爲東林黨人所代表的就是正義的一方,在權力鬥爭中,沒有正義與非正義,有的只是私利與非私利。當然我所說的非私利並不就是公利,而是對立的私利,不屬於己方的私利。
雖然我只是一個二世祖,但我也聽說過文天祥,這樣的人才應該算是真正的大公無私的士大夫的代表吧。雖然我不曾知道他的事蹟真實與否,但我至少知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樣的墓誌銘吧。
而明末這羣東林黨人有幾個有這樣廣闊的胸懷,他們早就淹沒在了權力鬥爭的漩渦裡,所僅有的一點點悲憫之心也早就蕩然無存。思考任何問題都只是從自己的私利作爲最初的出發點。
如果當年崇禎能夠依仗一下魏忠賢和東林黨鬥爭的權衡,那麼明末說不定真的就是另一種盛況了。你想,天啓朝閹黨和東林黨鬥爭那樣殘酷,但國家大事居然沒有太過無法彌補的紕漏,而崇禎一當政就急着幹掉了魏奸,那這下好了,沒有了勢力和東林黨制衡,那些酸腐的文人一條條給崇禎設計出了永遠不能迴歸的死路。
現在我或許有些明白,爲什麼老哥需要魏忠賢這樣一個人,權力鬥爭永遠都只能找到平衡點,而不能魚死網破。
在這些人中間,以楊漣這個嫉惡如仇的人爲代表,輪番上書彈劾魏忠賢,我想這些事情肯定讓魏忠賢很惱火。這個時候的魏忠賢想的可能還是怎麼和東林黨搞好關係吧,畢竟這個朝廷如果真的只是自己一個人說了算就不好玩了,貓和老鼠的遊戲,總得有老鼠才行啊。況且,這個時候的魏忠賢並沒有絕對的力量能把東林黨怎麼樣。再說,東林黨總是佔據着全國的輿論,他魏忠賢雖然死不要臉,但皇上還是要保留一點點最後的
尊嚴的,所以,有些事情魏忠賢也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過了。
我現在只是一個把自己幽閉在王府裡的小王爺,朝堂之事,我只是耳聞,根本不敢再有任何議論。這次我給皇帝進言,皇帝並沒有給我撕破臉,只是讓我去地方安心當王爺,如果我再不顧死活要給皇帝上萬言書,那皇帝惱羞成怒,不知道還認不認我這個弟弟。這些當皇帝的最基本的功課就是六親不認。連偉大如李世民這樣的皇帝都要殺兄奪父,更何況喜怒無常的我的哥哥。
看似疼愛,實則,我哥也具有猜忌之心。
所以,儘管朝廷裡鬥得難分難解,你死我活,但我只能優哉遊哉的等着我哥給我挑選的王妃最後揭曉。
珍愛生命,遠離是非之地啊。
其實,我要去打探這些消息很難,只能靠幾個得力的太監和下人到大街上瞎打聽,朝廷中的事基本上還都能在京城裡流傳,除了有些大家一致保密的軍國大事。像楊漣彈劾魏忠賢的奏章,其實都不是朝廷中流出來的,而是楊漣自己散播出去的,一方面,他當然是爲了獲得輿論支持,另一方面,他當然是想博得不畏權奸,不怕身死的偉大形象。
我說過,朝廷中這些人的鬥爭,你很難用階級立場來劃分,只能用利益鏈條來區別。哪怕是他楊漣彈劾魏忠賢的二十四大罪狀都是真實的,但你敢說扳倒了魏忠賢,楊漣他們不會扶植一個親東林黨的趙忠賢。
前些年有一個和東林黨相近的大太監王安,作爲內廷的代表參與了很多大事,但你能說王安就代表了正義,代表了最廣大人民羣衆的根本利益了嗎。很明顯的是沒有。
雖然我對這些歷史細節不是很清楚,但我也必然知道,楊漣他們的好日子不長了。畢竟我太知道了魏忠賢在後幾年裡是如何玩弄天下人於掌股之間的。稍微有點骨氣的讀書人都隱匿山林,別的都成了他魏千歲的走狗,魏忠賢有這羣讀過書的人做走狗必定比做宮裡一羣死太監的頭頭要過癮得多。
那些日魏忠賢在街上瞎混的時候,何曾想到會有今日呢。那個時候的他必定老受讀書人的欺負,現在他把整個大明王朝的讀書人都踩在腳下,那樣的感覺可能不僅僅是長出了一口淤積在心裡的惡氣那麼簡單的了。
一句話,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
楊漣他們從來沒有認識到自己爲什麼扳不倒魏忠賢,如果東林黨就地解散,我想要不了幾
天,我哥就會削魏忠賢的權。我哥雖然昏庸,但維護皇權的想法還是會根深蒂固的,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皇帝當的好好的,就半途而廢了不是。
雖然一定程度上,我哥是受到了魏忠賢的蠱惑,但我哥的確也是需要這樣的制衡,被一羣朝臣操控總不如讓魏忠賢來制約這些朝臣,畢竟控制一個魏忠賢,我哥自認爲還是能行的。
魏忠賢可能也是認識到了這一點的,所以,他總是變本加厲,越來越無法無天。但對我哥他到目前還是怕的。
站在魏忠賢的角度,他當然也需要我哥,如果沒有我哥這個皇帝,他想他自己肯定馬上就被那幫大臣活吞了。連骨頭渣子都不吐一塊。
作爲王爺,我就只能靜觀其變了,我無意參與他們任何一方,當然如果我以後做了皇帝,這些爲君之道我還是要學習學習的。
這些都是帝王之術啊。要掌控大明千千萬萬子民,那是說的那麼容易的事情嗎。
當然,在這個萬千黎民還相信君權神授的時代,做皇帝畢竟還是要容易一些。要是在我們後世搞君主復辟,當然是沒有任何可能的了。
但幾千年的極權統治卻在老百姓心裡留下了不捨的眷念,推翻一個極權,擁戴另一個極權,我們老百姓居然都樂此不疲。推翻滿清,以爲三民主義可以救中國,但事實證明了不能,於是,老百姓放棄了蔣光頭,後來又以爲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於是……
(謝絕跨省,作者真的只是想寫小說來着,寫着寫着就胡言亂語起來,諸君諒解——作者)
所以,我大明朝的子民在年復一年地承受苦難,還以爲這些苦難是自己該去承受的。
(就好比我們許多人總是喜歡給出這樣的理由,要是沒有共X黨,我們還生活在解放前——拜託,他們難道不知道要有發展的眼光看世界嗎,縱向對比有JB毛的意義。)
完了,我想,我回到明朝怎麼越來越變成了一個自由主義戰士了。那這個未來的皇位我該怎麼去坐穩呢。
我們這個世界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自上而下的,然後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再去爲這些行爲尋找合理的解釋,道義的支撐。
我們太需要一場自下而上的運動了,真的。
(上面這一段是作者的話,不是書中主角的意思!我忘了這是QI點,不是天涯,諸君是喜歡yy的書友,而不是天涯糞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