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所事事,所以,我的足跡遍佈京城,要麼我在酒樓,要麼還在去酒樓的路上。
我去酒樓不是圖一醉,而是我根本沒地去可去了。
後世的北京城所有的景點都依附在我已經住膩了的那座紫禁城周邊,要是沒有我大明朝移師北京,我猜想後世的北京城絕對不會是我們祖國的首都,而且根本不會有任何文化氣息。
那地方在我看來不過北方極寒的不毛之地而已。
古人常說,燕趙多俠士,但由於北京地理上靠近遊牧民族,其文化上必然受到兩種截然不同的文明的衝擊。至於,你能看到的,將會是一片虛無。
我像往常一樣,坐在太白酒樓的酒桌邊,身邊有妙兒和曦辰伺候着,周可是我的正妃,不太好出來拋頭露面,妙兒和曦辰理論上還算是丫環。
窗外是一條永定河的分支,跟運河也有一定的聯繫,河牀不寬,但時有舟船通過。
桌面上放着兩盤精緻的小菜,我卻沒有心思下箸,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悲觀者,但我現在感覺總是有些傷感,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卻要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了,單單就是生活上的問題我就要面臨很多改變。
這個時候的陝西也是吃羊肉泡饃的時代嗎?
我說過,我知道一些有關這個時代的歷史重大事件,但具體發生在哪一個時間段就不是我能瞭解的了,我在後世一無是處,在這個時代同樣也變不成先知。
我在京城家喻戶曉,但並不表示我走到哪裡就能被人給認出來,只要我低調一點的話,京城像我一樣的公子哥多的去了。
我有了一個高手保護,當然就用不着帶一大堆爪牙上街了,曹稱的武功,說實話,不是曦辰的對手。
再說,現在京師還算太平,誰也不會跟一個無權無勢的破落王爺過不去的。
所以,從樓梯口上來三個人就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當然我也沒有刻意去注意他們。
我們中國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吃飯的時候決定某些重大事件,這個傳統從古至今,以至於到後世。
而酒樓魚龍混雜,應該遍佈了各種勢力的眼線,我不知道這三個人是什麼身份,而他們就選在我隔壁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並點了些精緻的菜餚,但三個人並沒有侃侃而談,神情還算是肅穆。
我只是掃了一眼這三個人,對他們沒有既有的印象,也就是說,我不認識他們。
當然,他們是否會對我不利就不是我能猜測的了。我一個王爺,沒招誰,沒惹誰,難道走到街上還怕被綁架或者被暗殺嗎?
但他們爲什麼要在此時此地出現呢?難道僅僅是爲了來吃飯的嗎。
我並沒有故意要去店家給一間雅間,做慣了人上人,你就會發現,體驗平凡的生活也是一種臆想。
二樓客人很多,聲音也很吵雜,雖然比不上菜市場。不過,對菜市場人聲鼎沸也是憑既有印象,我怎麼可能會去過菜市場呢。
也沒有人注意到這三個人的存在。
憑我的觀察,我一直以爲他們的確是來吃飯的,直到第四個人的出現。
第四個人從樓梯口上來,象徵性地掃視了一下整個樓層,當發現那三個人的時候,心神稍定地走過來,但他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看到了我。他的臉色就起了變化,當然是因爲我的意外出現。
這個人我認得啊。
魏釗啊,他雖然在我王府裡很聽我的話,但後來我無意中聽到他和魏忠賢的關係後,對他就產生了很大的意見,跟我哥找了個藉口撤換了這個魏釗,不知道這個做法是不是導致魏忠賢對我有意見的一個原因。
其實,皇帝給我的錦衣衛當然並不是錦衣衛指揮使的錦衣衛,而僅僅只是我的儀仗隊而已,只不過比皇帝的儀仗隊差了一個等級,穿的也是錦衣,當然,跟皇帝儀仗隊的錦衣還在細微處有些區別。但這不是我關心的。
而魏釗的真實身份的確是錦衣衛那個臭名昭著的特務機構的一個千戶,只是奉魏忠賢的令安插在我身邊監視我的。不過,即便我用點手段調走了他,新來的或者原本里面的人還有多少魏忠賢的暗哨,我就真不得而知了。
反正,我沒辦法全然信任他們。
這魏釗一見我也在這兒,不知道什麼緣故就停住了腳步。好像我知道他要做什麼一樣。
這人做錦衣衛看來還真的不合格,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纔是一個合格的特務最基本的素質。
居然一看到我就連走路都不會了,這樣的人無所謂忠誠了,要他變節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是我對他沒興趣,而對他爲什麼見到我就躊躇不前表示出了興趣。難道他們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不是純粹是爲了吃飯。
“魏大哥,我們在這兒呢,趕快過來喝兩杯!今天特地叫了幾個你最喜歡吃的菜。”
“難道他們
真的是來吃飯的!”我心裡想,雖然我趕走了魏釗,但他沒有理由怕我啊,魏忠賢現在如日中天,馬上就要九千歲了,他至少也得有個千兒八百歲吧。
魏釗見到我當然不能裝作不認識我,只得走到我跟前給我行跪拜禮,搞得那三個人咋呼呼的。
“卑職見過商王殿下!”
“商王!”那幾個人的表情一致的驚訝,可能沒想到其貌不揚的一個小屁孩坐在這裡吃飯,居然就是當今皇上的弟弟。
“平身吧,魏大人近來可好!”
“謝殿下,卑職還好!”我知道這魏釗肯定也不情願成天看着我,在我身邊當暗探又沒什麼油水可撈,哪像一個真正的錦衣衛千戶啊。所以,我趕他走說不定正中他的下懷。在平頭百姓面前耀武揚威實在有趣多了。
“你去做你的事吧!”
“卑職是來吃飯的!”魏釗站起來垂首道。
“那就去吃你的飯!”我很不想理他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所爲何來,肯定不是來吃飯的這一點我能肯定,但他們會密謀什麼呢,雖然我知道肯定跟我無關,但我成天無所事事,打探一下別人的隱私我也有一定的興趣。
知道我在這裡,這些人肯定不可能再做什麼細緻的交談了,肯定就會把這頓酒席當成了純粹的酒席。
其他三個人有些驚慌地看着我們這邊,我心想,活膩了吧,居然見了本王不過來給本王行禮。
“草民見過商王殿下!”三個人自稱草民,那肯定不是朝廷裡的官員或者官員的子弟了,那他們是誰,到底跟魏釗有什麼瓜葛。
“殿下,他們幾個是卑職的朋友,沒有朝廷官職!相約到太白樓喝酒,卑職晚來了一步,叨擾到殿下的清靜了,還請殿下恕罪!”
“飯人人都得吃,何罪之有!”
不知道我在場或者不認識我也就算了,既然知道我是商王殿下了,他們當然不敢當着我的面坐在桌子邊上吃飯,幾個人站起來,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不可弄得人盡皆知,你們另外找一桌吃飯吧!”
“卑職遵命!”
幾個人到對面進了一間雅間,離開了我的視線。他們現在知道我在這裡,不知道還會不會談他們剛開始想談的事情,雖然與我無關,但我其實挺好奇的。沒遇上也就算了,可現在既然讓我遇上了,我總該知道他們在圖謀什麼吧。
可我怎麼去打聽呢。
(本章完)